冥道沒有多想,點了點頭,“好。”
屋里只剩下兩個人。
從雪山到了沙洲城里。
在此處行宮,慕容御去了軍營。
冥道離開后,云溪月起身走出房門。
殘雪跟著一起。
亭臺樓閣,古雅清幽。
云溪月走到一盆花面前,悉心照料蘭花,看似漫不經(jīng)心,姿態(tài)從容,自帶一股凌人氣勢。
他一直不說話,看著她,殘雪心里就“咯噔”一下,臉上卻還得強擠出一絲笑容,欠身行禮:“圣主,你要跟我說什么?”
云溪月一邊侍弄蘭花,一邊笑道:“你近日對他的種種行徑,莫不是以為我全然不知?”
殘雪神色冷漠,手中動作卻瞬間一滯,可還是硬著頭皮強作鎮(zhèn)定:“圣主的話,殘雪聽不懂。我與皇上不過尋常往來。起初皇上有意接近我,也是為了幫圣主救人。”
她心想,難道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已經(jīng)被她察覺了?可又抱著一絲僥幸,希望能蒙混過關。
看著她冷若冰霜的模樣,云溪月冷笑一聲,蓮步輕移,緩緩繞著她踱步,每一步都似踏在女配的心尖:“不懂?你那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以為,偷偷在看皇上的時候,我們沒有發(fā)現(xiàn)?你想留下來,不是因為冥道,而是因為皇上。”
殘雪臉色微變,囁嚅道:“我……我只是仰慕皇上的才情。他是一個賢能明君。皇上這樣的男子,只怕世間很少人不會仰望吧!”
“皇上心里只有娘娘,你不用擔心。我不想去京城,只是不想去,不是因為誰。”
她心里卻在盤算著,自己做得如此隱秘,她怎么會發(fā)現(xiàn)的?難道是慕容御跟她說了什么?還是自己哪里露出了馬腳?
那天在梅花園里說的話。她不想慕容御明白,又想他明白,甚至期待著,他主動說帶她回京。
他是帝王,有一兩個女人不是正常嗎?
不明白云溪月為何不允許她接近皇上。
殘雪心里不舒服,對云溪月只有不滿。
云溪月猛地停住,逼近她,目光如刀:“皇上的想法我不管,你的心思和仰望也是你的事。但你想用一些不入流的手段,留在皇上身邊,逼迫他納你入宮,我就不能不管。”
“既然你存了這樣的心思,那就自己回雪山吧!”
“我身邊不需要你保護,皇上身邊更不需要你。”
殘雪被她氣勢所迫,后退幾步,心里既害怕又不甘心。
她想,自己哪點比不上云溪月?
論容貌,論才情,論武功自己并不遜色,只是云溪月先入為主罷了。
于是,她不甘心地反駁:“那又如何,男女之間的關系,本來就不靠感情維系,是靠身體。說不定皇上哪天就厭棄了你,轉(zhuǎn)而喜歡我。”
云溪月怒極反笑,聲音拔高:“你好大的膽子!若是你再這般不知死活,繼續(xù)糾纏,本宮定不會輕饒。”
殘雪聽聞,臉色煞白如紙,身體微微顫抖。
她心里清楚,云溪月在慕容御心里里乃至整個大夏的地位和影響力,若是真要對付自己,簡直易如反掌。
如今又成了雪山圣主。
師父知道她得罪了圣主,定不會輕饒恕她。
此刻,她滿心都是恐懼,又有些后悔自己不該如此莽撞地表現(xiàn)出對皇上的心思,可又實在放不下對慕容御的那份情愫,內(nèi)心陷入了極度的糾結(jié)與掙扎之中。
“娘娘,你不需要別人替你分擔嗎?”
云溪月愣了一下,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說什么?”
她在雪山長大,按道理心性是純潔,單純的。
尤其她癡戀學武。
怎么會被一時的感情沖昏頭腦?
開始云溪月還有惜才之意,因為殘雪武功高強,在最開始冥道要殺她的時候,殘雪還有意阻攔,云溪月就覺得她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人。
若能帶回去,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也是不錯的。
哪知道她居然……
“您是皇后,是雪山圣主,又是云家未來家主,以后肯定會很忙。皇上正值年輕氣盛的時候,你有精力花在伺候他身上嗎?”
“如果你沒辦法一直伺候他,那他有需要肯定會找別的女人。這個時候,你不應該培養(yǎng)幾個自己人,替你分擔?”
殘雪是去過民間的。
聽過說書的,也見識過后宅女人的爭斗,為了鞏固地位,正房夫人都會給自己的丈夫安排女人。
有的是不想生孩子,安排女人替自己生。
反應通房,姨娘永遠越不過正房夫人。
殘雪覺得云溪月已經(jīng)很好了,原本今天的這一切都不屬于她。
但師父替她逆天改命。
她擁有了幸福人生。
“我不需要。”云溪月覺得頭疼,發(fā)現(xiàn)她的想法太天真。
“若是我想要這樣的人生,就不需要嫁給皇上。”
“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真正的信任。”
她不是說愛。
和慕容御之間,她覺得最重的是彼此信任。
他們之間沒有什么事是不能夠坦然面對對方的。
“那既然這樣,您又何必擔心我留下來?你不允許留下來,就是不信任皇上。”
“不如我們打個賭!”
云溪月冷冷看著她,“沒必要。”
殘雪心頭一緊,仿佛被她扒光了看穿所有心思。
所謂打賭不過是想激怒她,然后有機會接近慕容御罷了。
到時候得逞了,她可以說是云溪月允許的。
慕容御知道肯定會誤會。
云溪月卻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不得不承認,她很厲害。
殘雪有些無地自容,“圣主……你就不能成全我嗎?我可以不要名分,只為你分擔。”
“我的男人,不需要別人分享。你想要跟別人分享自己喜歡的男人,可以找別人。慕容御不適合。不用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不信你可以跟影子打聽一下,后宮里那些女人的下場。”
說完,云溪月已經(jīng)不想跟她多說一句,只讓人通知白道子,讓他把人領回去。
白道子得知消息匆匆趕下山。
“圣主怎么了?”
“殘雪,惹您生氣了?”
他一邊問一邊問冥道。
冥道也不知道,只是搖頭。
剛才他就問了云溪月,而殘雪少有的眼眶通紅,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