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菁姐,你也知道,我這邊底下薄,城里這邊開始上人了,我有點擔心我這點錢不夠耍啊,你寬裕不,江湖救急,搞點?”
李菁菁沉吟了一下:“用多少???”
我道:“怎么著也得一千個吧,少了沒必要……”
李菁菁沉吟了幾秒鐘道:“今兒怕是不趕趟了,堅持堅持,明天上午的,沒事兒吧?”
我點頭:“應該沒事兒?!?/p>
李菁菁在電話里嗬嗬的笑了下:“小林子,這回,知道大哥不好當了吧?”
我苦笑道:“可不是嘛,當小弟多好哇,什么事兒都不用操心,當大哥,什么事兒都得自己干,關鍵上邊的人還都不管你……”
李菁菁笑:“不管你就是對你的恩賜,你還想要啥?得便宜賣乖,不要臉……”
我笑道:“菁姐教訓的是!”
李菁菁道:“我這還有三五百的流動資金,你要是急用就先過來拿去?!?/p>
我連忙道:“不用不用,明兒一起說……”
李菁菁道:“行了我睡覺了,沒事兒別跟我打電話……”
我道:“遵命娘娘!”
李菁菁:“臭屁!”
然后掛了電話……
我也掛了電話。
然后站在外面,看著漫天星空……
這十八線的城市,別的不行,這點好。
那就是,因為工業不發達,天空還是蠻干凈的,可以看得到星星……
我拿出一根煙叼著點燃,抽了一口。
屋子里喧囂著……
我在墻外享受著寧靜,忽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想著李菁菁,不知道為什么,心里迸出一股莫名的感動……
我這半生,閱人無數,閱女無數……
這些在身邊的人,走走停停,來來去去,去了又來,來了又去,去了又來,無盡的反復……
可是走來走去,始終還留在身邊的人,就那么幾個……
這還是我,要是換成別人,可能,能有一兩個,已經是到頂了……
李菁菁除卻念書這一大段時間是離開的,但是從來了之后,就始終沒有離開過……
她從來不爭也不搶,面對我糟亂的生活態度,她也從來沒有什么怨言,就那么靜靜的待在身后……
就像那句歌唱的,只要你回頭,我就在你身后……
人這一生,這樣的人,能有一兩個,那真是福祿齊天了……
她從不指責我的生活,面對我的求助,也從來不會拒絕……
她就像我身后的影子,我雖然很多時候看不見,但是,她卻從不遠離……
如果說,小時候對她的喜歡,是兒時的茫然無知,那么現在對她的好感,這厚度,是要濃郁很多,很多很多的……
這么多年下來,講實話,對于李菁菁,因為實在太過熟悉,所以我們之間,幾乎已經沒有了愛情,有的,可能僅僅是恩愛……
可是現實生活的真相是,夫妻之間,其實幾年之后,就會沒有愛情,有的,也僅僅是恩愛而已……
愛情是一場炫麗的煙花盛宴,當民政局那個大戳扣在結婚證上的時候,便是宣布煙花盛宴結束的開始……
而生活,是涓涓流水的恩愛,那不是愛情……
是的,愛情是一場盛宴,恩愛才是一場生活……
我正抽著煙,李賀從門房那邊過來,從我兜里把煙掏出來,拿出來一根點著,又塞給了我。
我道:“屋子里有的是,自己去拿兩盒抽……”
李賀點著煙后深吸了一口,然后沉吟了一下:“老板,借點錢……”
我看了他一眼:“用多少?”
李賀沉吟了一下:“十萬吧……”
我掏出電話,打給了二姐:“給賀轉過去二十萬塊錢!”
然后我就掛了電話。
李賀很明顯一愣:“你也不問問我干啥?”
我瞥了他一眼:“你還能干啥?家里頭有人糟病了!”
李賀點點頭:“得請個假,去長春一趟……”
我點頭,沖他揮揮手:“現在就趕緊滾蛋……”
李賀道:“不急,再急,也得等號掛下來的……”
我道:“哪啊?”
李賀道:“一大……”
我道:“直接去吧,那邊我有個同學,能辦下來,到了給我打電話。”
李賀聞言,眼睛紅紅的看了我一眼,點點頭,也不說個謝謝,掉頭就走……
我朝他喊道:“別忘了給車加滿油,就剩小半箱油了……”
李賀也不回頭,直接揮揮手……
這會兒老孩兒也從門房里出來,手里頭拿著一根雪糕嗦著:“林子,賀咋的了,瞅著情緒不高呢,剛才跟彪子我們幾個嘮嗑,也不愿意說話,這貨好像心里有事兒啊,也不說……”
我道:“沒事兒,去長春割個痔瘡……”
老孩兒立刻道:“擦,割個痔瘡還上長春,咱這割了不就完了?”
我道:“咱這大夫醫術太差,割不好感染了爛屁股……”
老孩兒聞言立刻點頭:“對對對,咱這大夫醫德醫術,確實不著人信,上回我爹敲結石,敲了一千多下沒敲下來,到長春人家敲了一百多下就給敲下來了,那家伙,差點沒給我爹疼死,關鍵敲了一千多下還沒敲下來,居然還腆個逼臉收費,他媽的……
“還有我媽,驗血他媽的抽了好幾大管子血,好幾百CC給抽出去了,草他媽的,我都想砸他們醫院了,馬勒戈壁的那是驗血,又不是他媽的殺豬,用得著放那么多血嘛,真他媽的,氣死我了,人心不古,人心太他媽不古了……”
我朝他揮揮手:“行啦,你跟彪子你倆喝酒去吧,別喝太多啊,今兒可能要晚,我得進去了……”
老孩兒點頭:“放心吧,啊對了林子,門房里放個冰箱吧……”
我點頭:“行,明兒拉回去?!?/p>
老孩兒做了個OK的手勢離去……
我回到屋子。
屋子里,大戰正在進行中……
黑褂子和肖云雷站在天門的位置,拿著手里的大數額碼字在手里咔咔咔的玩弄著。
天門之上,張建國和方耀宗一起坐著,正在碾手里的牌。
天門的位置上碼子最多,我粗略看了一眼,差不多有七八萬的樣子……
看著對面的羅淇一臉的氣定神閑,以及孟姚臉上的微微紅暈,看樣子,今天的局面,張建國似乎并不是那么順利啊……
事實,也的確如此。
張建國艱難的把牌配好,放在了桌子上。
而羅淇,則是直接把牌亮開,選擇打砲,明著配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