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馬上聯系各大三甲醫院,查詢病歷,看下有沒有紀南辰這個人的病理情況。”
“是。”
護士干脆地應了一聲,立馬轉身離開。
她心底里是非常同情這個病患的,現在命懸一線,竟然連家屬都不知道他具體的身體情況。
在那個護士剛離開沒多久后,另一個醫生沉聲開口說:“不好,病人出現大出血,身體各項指標都在下滑。”
“快,立馬跟其他醫院調配rh陰性o型血。”
護士聽到這話,匆匆推開了急救室的門朝外跑去。
手術室外面,沈知夏看到護士出來,忍不住跟在了那個護士身后,“他現在怎么樣了?”
“病人的情況很危急,血一直沒止住,他本身又是珍稀血型,醫院符合他血型的血漿已經不夠用了,現在正在調配其他醫院血庫的血漿。”
護士說完這話后,急匆匆地離開了,根本就沒空去安慰病患家屬。
沈知夏驀地轉頭看向手術室門口,放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
紀南辰,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死!
就在這個時候,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響起了一道熟悉的鈴聲。
那道專屬鈴聲,是她特地為徐瑾設置的。
沈知夏身上的動作一僵,立馬接通了電話。
電話剛接通,徐瑾擔憂的話音便從手機里傳出,“夏夏,南辰他……他現在怎么樣了?”
“人還在急救室里。”
沈知夏聲音沙啞地回答完這句話后,驀地,拿著手機的手忍不住一緊。
不久前護士急匆匆離開的身影,還有她說的話,突然浮現在她的腦海里。
——“病人現在的情況很危急,醫院里符合他血型的血漿已經不夠用了,如今我們正在調配其他醫院血庫的血漿。”
紀南辰血流不止的模樣浮現在沈知夏腦海里,至今讓她依舊惶恐不安。
她當時想砸紀南辰,真的只是為了教訓他一下,可不知道為什么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沈知夏回神后,她眼瞼低垂,有些困難地開口說:“徐瑾,你感覺你現在的情況怎么樣了?能不能堅持趕過來醫院一趟?”
徐瑾怔愣了一下,立馬就反應過來沈知夏接下來要說什么。
他拿著手機的手一緊,先她一步說道:“夏夏,我的血型跟南辰的血型是一樣的,南辰之前能給我獻血救我,現在我也能給他獻血!”
“徐瑾,謝謝你。”
徐瑾在聽到沈知夏明顯松了一口氣的語氣后,他拿著手機的手用力握緊,手背上青筋暴起。
原來沈知夏這么在意紀南辰。
他的臉色十分難看,但是出口的話語卻依舊維持著以往的溫和,甚至還帶上了幾分焦急。
“夏夏,你別這么說,南辰救了我那么多次,這次換我救他也是應該的。”
徐瑾忍著惡心說完這話后,放在身側的另一只手握緊又松開,“好了,夏夏,你趕緊把醫院的位置發給我,我現在就趕過去。”
“好。”
沈知夏沙啞地應了一聲,跟著掛斷了電話。
等徐瑾過來,紀南辰的生命就有了多一重的保障,這樣他肯定不會沒命的。
別墅里,徐瑾在掛斷電話后,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已經被包扎好的傷口。
“紀南辰,你欠我的,我遲早有一天會從你身上加倍地討要回來。”
徐瑾深吸了幾口氣后,立馬裝出一副焦急不已的模樣找到了王媽,“王媽,王叔現在在別墅里嗎?”
“南辰在醫院的情況很危急,我必須得趕緊趕過去,萬一他有需要用到我的血,我也能及時給他獻血,救他一命。”
王媽怔愣了一下,有些沒想到徐瑾這個男小三會這么好心,特地趕去醫院救紀先生。
可她面上并未顯露出分毫,“徐先生,老王就在別墅后面的花園里隨時待命,我現在就去喊他開車送你去醫院。”
沒過多久,王叔開著豪車停在了別墅門口。
徐瑾神情急切地坐上車后,在臨走之前還對王媽說:“王媽,你不用太擔心,南辰一定會沒事的。”
王媽點了點頭,剛要開口附和,徐瑾便轉頭看向坐在駕駛座的王叔。
“王叔,麻煩你開快點,南辰還在醫院等我。”
徐瑾雖然嘴上是這么說的,可實際上,他心底里巴不得他們在趕過去的路上遇到堵車,最好讓紀南辰因為缺血過多,不治身亡!
急救室里,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輕飄飄的,好像也沒那么疼了。
一個時刻注意我各項身體數值的護士,突然一臉急切地轉頭望向醫生,“不好,病人的機體出現心室顫動。”
主治醫生神色一震,厲聲開口道:“立馬準備電除顫。”
“可……可是病人的身體情況很差,扛不住電除顫怎么辦?”
另一個醫生有些猶豫地問了一句,眼神里滿是肅穆。
主治醫生沉聲說:“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我們只能盡力挽救病人的生命。”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我半睜著眼看著手術室里發生的一切,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
其實生也好,死也罷,于我的意義好像都不大。
不知道為什么,我的腦海里突然漂浮出很多個人的影子,有孟景淮,有蘇錦云,有李景濤老師,還有幸福孤兒院里的許許多多個孩子,以及很多其他的人。
電視里的人死之前都有這樣的回憶片段,我大概也快死了。
急救室門外。
徐瑾步伐凌亂地朝沈知夏跑過去,臉上滿是擔憂的神色。
“夏夏,南辰現在怎么樣了?還沒脫離危險嗎?”
“沒有。”
沈知夏微微搖頭,盯著急救室門口的燈光,眼神一瞬都不曾挪開過。
徐瑾站定在她身側,伸手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卻還是忍不住眼前有些發黑,身子往旁邊歪了一下。
還好沈知夏及時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你沒事吧?”
“沒事,可能是流血過多,還有點暈,又趕過來的太著急了,所以腦袋有點重,感覺眼前的景象都天旋地轉的。”
徐瑾說得隱晦,可這些話里,無一不是在暗示沈知夏,是紀南辰把他砸成這樣的,而他不僅不計較,還帶傷趕過來,給他獻血,怕他出事了。
他這么善良,紀南辰說的那些詆毀他的話,只會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