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你是林城人，為家鄉做貢獻’、‘醫者仁心，救死扶傷’，你還能說什么？”
江辰語塞，氣得直跺腳。
陳飛也沉默了，他知道老人說的是事實。
在這個時候，任何個人利益都得為集體利益讓步。
“唉，都是做生意的，誰容易啊……”
老人嘆了口氣，繼續整理著藥柜。
“是誰阻止了疫情的藥材流通？”
陳飛突然問道，語氣中帶著不滿。
老人將手中的幾包草藥遞給陳飛，語重心長地說道。
“算了，都是上面的決定，咱們能擋住什么啊，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小伙子，聽老頭子一句勸，這年頭，中醫不好做啊！”
“你們年輕人，還是學點西醫的本事吧，好歹能混口飯吃。”
江辰一聽，立馬不樂意了，剛想開口反駁，卻被陳飛攔了下來。
陳飛從口袋里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遞給老人，問道：“老人家，這些藥材多少錢？”
老人擺擺手，示意他不用給錢。
“拿著吧，就當是老頭子我送給你們的見面禮了。”
陳飛沒有拒絕，他知道老人也不容易，便將錢塞進了老人的手里。
“謝謝您了，老人家。”
陳飛接過藥材，正準備離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頭問道。
“老人家，我看您這藥鋪的牌匾都摘了，怎么不干脆把店也關了？”
老人苦笑一聲，搖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關了？關了我去哪里？中醫現在越來越不吃香了，誰還信這個啊？”
“也就我這個老頭子，還守著這點老本行，混口飯吃。
“說起來，我還算幸運的，至少還能弄到點藥材。那些同行，可就慘咯……”
江辰聽到這里，忍不住插嘴道：“中醫怎么就不行了？”
“中醫可是我們老祖宗的智慧結晶，博大精深……”
老人聽到江辰的話，原本渾濁的雙眼突然亮了起來，他上下打量了江辰一番，語氣中帶著幾分贊賞。
“小伙子，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倒是挺懂行的嘛！”
“不錯，中醫是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貝，豈是那些西醫能夠比擬的？想當年，我……”
老人似乎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起中醫的輝煌歷史。
陳飛和江辰耐心地聽著，不時地點頭附和。
“只可惜啊，現在的人啊，都崇洋媚外，覺得西醫好，中醫落后。唉……”
老人說著，長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落寞。
“依我看啊，這次的瘟疫，還得靠我們中醫才行！”
“那些西醫，只會頭痛醫頭，腳痛醫腳，根本治標不治本！”
江辰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連忙對陳飛說道。
“陳醫生，要不，我們……”
陳飛明白他的意思，不等他說完，便直接對老人說道。
“老人家，如果您身體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按照我們抓的這些藥材服用，應該會有所改善。”
老人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擺擺手說道。
“小伙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不過，我這把老骨頭，自己心里清楚，你就別費心了。”
陳飛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沒有再說什么。
告別了老人，陳飛和江辰走出了藥鋪。
“陳醫生，我們現在去哪里找宋戰啊？”
江辰問道。
陳飛沉吟片刻，說道：“先去醫院附近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
兩個人走出藥鋪，空氣夾雜著淡淡的中藥味，讓人倍感煩躁。
“這宋戰能去哪兒啊？總不能憑空消失了吧？”
江辰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語氣里滿是焦急。
陳飛沉思片刻，“去醫院附近看看吧，宋戰剛來江都，人生地不熟的，除了醫院，應該也沒別的地方可去。”
兩人在醫院附近兜兜轉轉，走訪了幾家診所和藥店，但都一無所獲。
“哎，不會真找錯方向了吧？”
江辰一屁股坐在路邊，語氣里滿是泄氣。
正當陳飛準備放棄的時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喂，楊哥，有消息了？”
一接通電話，陳飛立刻來了精神。
“找到了，找到了！就在我家這邊的一家藥店，你們趕緊過來吧！”
楊千樹的聲音聽起來很激動，還帶著慌亂。
“好，我們馬上到！”
陳飛掛斷電話，和江辰對視一眼，兩人立刻驅車趕往楊千樹所說的藥店。
江辰跟陳飛趕到楊千樹說的那家藥店時，遠遠就看到門口圍著一群人，似乎在爭吵著什么。
“走，過去看看。”
江辰來了興趣，停好車，和陳飛一起擠進了人群。
人群中央，是三個熟悉的身影：宋戰、宋臨，還有楊千樹。
而與他們對峙的，則是幾個穿著西裝革履。
陳飛和江辰好不容易擠進人群。
宋戰一看到陳飛，臉上頓時露出幾分尷尬，撓著頭解釋道。
“陳飛，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
陳飛擺擺手，示意他不用在意，目光轉向了那幾個制服人員。
他們一個個肥頭大耳，挺著啤酒肚，看著就讓人心生厭煩。
“怎么回事？”
陳飛問道，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
楊千樹在一旁憤憤不平地說道：“陳醫生，你有所不知，我們找到宋少的時候，他正在購買東西。”
“然后這些人進來就說來征收藥材的，說是為了防控疫情，需要集中調配資源。可是……”
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可是他們給的價格，簡直就是明搶！”
“比市場價低了整整一半！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
“你們懂什么？現在是什么時候？這是特殊時期！我們這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一個胖乎乎的官員，挺著個大肚子，指著楊千樹的鼻子罵道。
“你們這些人，懂不懂以國為先，而且你又不是這家店的老板！”
“你在這里出什么頭。現在國家需要你們的支持，你們居然還敢討價還價？”
“簡直沒有一點社會責任感！”
“就是！你們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們，你們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