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電梯下到負一層地下車庫,孫家的幾個人就各自上了車,孫振偉說他先回村了,孫明珠兩口子上了自已的車,進入車內(nèi),孫明珠的氣壓很低,李嘉航默默的開車,也沒有多說話,畢竟這是媳婦兒家的事情,他胡亂開口,很可能惹禍上身!所以李嘉航很聰明的保持沉默。
“你怎么看這個事情?”孫明珠忽然開口問。
這個問題叫李嘉航措手不及,誒,怎么問他,這跟他有什么關系啊!李嘉航求生欲很強,裝作沒聽到的樣子,嗯嗯了兩聲,然后重重的嘆口氣。
孫明珠坐在副駕駛座上,沒聽到自已老公做聲,不由得來氣了。
“你嗯什么意思,我問你怎么看這個事情,難道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
他什么都沒說啊,她怎么就覺得他覺得她做錯了,女人真是的,就會胡思亂想!李嘉航心中又長嘆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心疼我媽!”孫明珠追問道。
李嘉航說:“我沒有覺得你不心疼咱媽,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評價這個事情!”
孫明珠在車開出地庫時,看著窗外的風景,煩躁的說,“我很心疼我媽媽被打了,但也知道我爸很過分!可是……”
李嘉航微微點頭,小聲接口,“咱爸是過分了點。打人總是不對的。”
孫明珠聽到丈夫的話,瞬間急了,“那是我爸,你憑啥說我爸!我爸就算錯了,那也是我爸!你爸也不咋地!沒事干就出去打麻將!上次讓接孫子放學,都給忘了,你爸比我爸過分多了。”
“是,我爸過分……”李嘉航立刻賠著笑臉道。
孫明珠聽到這個敷衍的語氣,更來氣了,“你就是看不起我爸是不是,我告訴你,我爸小時候?qū)ξ覀內(nèi)齻€可好了,尤其是我,他雖然對我媽有點過分,但對我真沒的說,從小我要什么給什么,我上大學還是他親自把我送到學校的!那天我媽在診所忙著給人開死亡證明!他很愛我。”
“是。”他是個好父親,但不見得是個好丈夫!
孫明珠見丈夫沒多說話,她一下子火氣更大了,“你是不是心里瞧不起我爸,瞧不起我家!!我爸要是真坐牢的話,你媽肯定會嘲笑我的!”
李嘉航:“……”他也沒說什么啊!
孫明珠說,“我告訴你,李嘉航!你不要以為我爸媽離婚了,你就敢欺負我了!你要是哪天敢打我一下,我們就立刻法院見!”
“……”
“你怎么不說話,你是不是心里盤算著什么呢。”
“……”
李嘉航一直沒做聲。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孫明珠越說越來勁。她知道丈夫沒說什么,但她心里就是怕,怕他真的在心里瞧不起他爸,也瞧不起為她爸說話的她。
畢竟這事兒,的確是父親理虧,做了錯事,確實該承認責任。
可難道真讓他坐牢嗎?媽媽被打這事兒是一個人的事情,要是爸爸坐牢,這可是關于很多人的事情了!
她不想事后婆婆知道后,真在背后說閑話,覺得她有個坐牢的父親,那她的臉可就丟盡了。以后她在婆家還怎么抬的起頭?!!
……
孫平章和楊娟一路上沒怎么說話,孫平章不語,臉色很沉默,楊娟作為妻子,自是不會多說。這又不是她家事情,她插嘴說多了,只會被丈夫討厭,覺得她事兒多。
但在開車快到家時,丈夫?qū)O平章問了一句:“我做的到底對不對呢?”
楊娟翻個白眼,“這事兒有什么對不對的。你們考慮的在理。只是這件事,對你媽真的不公平!要是你打了我,咱倆肯定不死不休!必須離婚。但你媽被打了,你和明珠就全程替你爸說話!這公平嗎?”
孫平章聽完沉默,半響后,說,“我也知道不對,可是又能怎么辦呢。真把他送進去?”
楊娟一聽,也不知道說啥了。
公公真是個挨千刀的,可真不能進監(jiān)獄,進監(jiān)獄的話,那丈夫回頭出去外出談生意,這……真會被人笑話的!傳出去太難看了。
所以這事兒,只能婆婆吃個啞巴虧了。
楊娟嘆口氣,不說話了。
……
李安然出了地下車庫后,就給孫平哲打了一通電話,孫平哲在西疆的某個工程上,視頻電話那邊,他正戴著一頂白色的安全帽!在工地視察情況。
白色安全帽在工地上地位最高!一般都是工程監(jiān)理或者安全員以及工地管理者!黃色安全帽是普通工人。
孫平哲算是工程監(jiān)理!他經(jīng)常跟著各個工程項目跑!這一兩年都在西疆修橋修路還有其他幾個工程!挺苦的,但也掙得多。
“咋了。突然這時候打電話!”平時不都是晚上視頻嗎!
李安然:“給你說個事兒。”
“說。”孫平哲將幾個圖紙給扔到一邊,走到一邊,挑了個信號好的地方坐下。嘴里叼著一根草,悠閑極了。
李安然三言兩語的說了一下今天病房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聽的孫平哲全程皺眉!
直到李安然說完后,孫平哲嘴里叼著的草被一口吐掉,然后他半瞇著眼睛說:“我今晚坐飛機回來。”
“那你還去嗎?”李安然問。
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哲學。孫平章曬得小麥色的皮膚很是健康,笑起來依舊是一口白牙,他咧嘴一笑,“你不想讓我來這里了嗎?”
李安然正在開車,偶爾用眼角的余光掃他一眼,“你局領導不是挺喜歡你的嘛,你給他說說,發(fā)配邊疆也兩年了,該回來了。”
“怎么叫發(fā)配邊疆呢……分明是我自愿來的,這工資高啊!”
孫平哲辯解完后,小聲地說,“你想我了。”
他以為自已媳婦兒不會很直白,但會婉轉(zhuǎn)的說想他,沒想到李安然很是直截了當,“是啊,想你了。”
孫平哲立刻道,“那行,我給局領導說說。讓他給我調(diào)回來。”
李安然嗯了一聲,問,“今晚幾點我接你?”
孫平哲想了想流程,“如果回來的話,得收拾一下交接一下。后天下午你去機場接我。到時候具體時間我發(fā)你。”
“好。”
李安然利索的掛斷了電話。
……
白玉婉住在這高級病房,她就第一天躺了兩小時,都覺得渾身快生銹了。下午就一個人悄悄的要下樓散步。本以為趙知禮走了,結(jié)果他一回來沒找到她,就瘋狂的給她打電話。
白玉婉趕緊說,我在醫(yī)院樓下散散步呢。
他讓她原地不動,五分鐘后,趙知禮就匆匆的趕到她身邊,這副著急的姿態(tài),讓白玉婉哭笑不得。
“我這么個大活人還能把我給丟了啊。”
“我又不知道,是不是又有誰把你拉走了,萬一再受到什么欺負,我這心也承受不住!”趙知禮走在她旁邊,說道。
戴著口罩的白玉婉:“……”
有人很擔心她。
還怕她受到欺負,這種被在意的感覺很好。
這讓白玉婉也瞬間覺察,自已也是一個有人會在意的人,而不是一個,任打任罵的肉包子。
以往在家里,她很少說話,是因為在診所工作時,跟病人之間溝通,工作時說的話夠多了,有時候回家就感覺沒能量了。在家時就會變得想沉默。
再后來,孫振偉脾氣不好,在家容易說錯話,他就很生氣,生氣之后,又是一大堆事兒……
這么一來二回下來,白玉婉在家時,就變得更少言寡語了。
說得多錯的多,少說少錯!
她也很少向人展露自已的心情,結(jié)果如今,身邊這個男人,似乎總敞開心扉對她,這讓她有點不好意思。
孫振偉不是一個會向他坦露心扉的人,兩個人與其說是夫妻,更像是戰(zhàn)友。互相不會說心事。
所以如今這種關系,讓白玉婉有些不好意思之余,又有些新奇。
或者,這才是健康的關系?!
趙知禮不顧旁邊的視線,徑自將她的手拉起來,握在掌中,然后兩個人就這樣順著醫(yī)院的綠廊,散著步,下午的醫(yī)院還是比較安靜的。
道路旁邊種植著漂亮的二球懸鈴木,俗稱,法式梧桐!
走了幾步,趙知禮示意她坐在梧桐樹下的長椅上,木制的長椅,二人并肩坐著,這種安逸,平靜,這一輩子白玉婉都少有的。她多年以來都是匆匆忙忙的工作,匆匆忙忙的活著,很少有空去觀察這花這草這樹!
如今,一下子寧靜下來,整個世界好像都變得平和晴朗了。
他忽然站起來,說,“我去買一杯奶茶給你!你等等!”
白玉婉:??
好好的買奶茶,她平時很少喝奶茶的,這東西不都是年輕人喜歡喝的嗎?
等了十幾分鐘,穿著黑色襯衣和黑色長褲的男人走過來,將一杯奶茶遞給她!他手中也拿了一杯。他說,“我特地要的少糖!”
白玉婉:……
他還喝奶茶!!這愛好……
她什么都沒說,默默的將奶茶的吸管插進去!
兩個人坐在一塊,端著奶茶杯,喝著奶茶,白玉婉這才發(fā)現(xiàn),對面有對年輕的男生女生也坐在那里,喝著奶茶!很青春朝氣!
白玉婉扭頭看了他一眼,他眼神帶笑,看著她,問,“好喝不好喝。”
“好喝。”白玉婉說。
從來很少喝滿是添加劑飲料的白玉婉,這一秒確實覺得這一杯添加劑滿滿的東西真好喝!
因為讓她想到了,年輕!
或許,他也是……
奶茶兩個人都沒喝幾口,握著奶茶杯坐在那里,趙知禮心情也極好,他有種年輕時約會的感覺!
雖然他年輕時也沒約過會,但現(xiàn)在年輕人不都喜歡這些嗎。他想,等她身體恢復了,帶她去游湖,去動物園!
兩個人在外頭游蕩散步了半個小時,趙知禮才送白玉婉回到了病房。
第二天,白玉婉遠離了村子,遠離了整個吵雜,她在醫(yī)院的這幾天,她感覺自已像是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除了偶爾孫明珠給她發(fā)信息,問她咋樣。
還有孫平哲也發(fā)了一條:【媽,我這幾天就回來了。】
白玉婉眼睛一亮,老二要回來了嗎?
她回了一個老年人專用的胸前抱花九十年代風,“歡迎”表情包。
孫平哲沒過多久,又回了一條:【可能以后不去西疆了。留在市區(qū)!你有啥事,以后告訴我!】
白玉婉看完這一條,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的鼻子一酸。
她總感覺哲哲知道什么了,但他沒說,她也沒多說。
……
……
孫平哲回來時,一身輕裝,隨身的行李不過是幾件衣服還有證件,李安然問他行李呢。孫平哲說被褥衣服都全扔了!只留了幾件貴點的。李安然無語,這家伙一直都這么隨性。
他好幾個月回來一次,經(jīng)過一個夏,他曬得比去年更黑了一些,但也更有男人味!
見面時,孫平哲張開了懷抱,李安然皺眉,看了看四周的人,想了想,還是上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孫平哲抱了一下老婆,心情舒服多了。
上車后,李安然開車出了機場,孫平哲只說了三個字,“回老家。”
李安然點頭,然后一路驅(qū)車回井口村的老家。
這幾天趕著回家,孫平哲在飛機上也沒咋睡覺,閉目養(yǎng)神了一會,在晚上八點多,終于抵達了村子。
村子還是很安逸,村口的籃球場,很多婦女們跑去跳廣場舞,一切都好像很風平浪靜!
孫平哲在快抵達村子時,睜開了眼睛,他那雙眼睛如狼一般,他側(cè)著頭,百無聊賴的看著村子口的熱鬧,他的眼神游離在外。
一會兒,車子進村。
很快就開到了老家的門口。
李安然停好車,孫平哲跨步下車后,伸了伸懶腰。
他想掏出鑰匙開門,但想到如今這家里的人口構(gòu)造,他還是敲了敲門,哐哐哐!
不一會兒,有個女人喊著來了來了,大鐵門的小門被人打開了。
里面的女人探頭一看,愣了一下,才反應上來。
“是小哲啊,趕緊進。”韓寶芹沒想到這時候?qū)O平哲回來了,她最忌諱的就是孫平哲其人。孫平章和孫明珠還算能聽懂話顧全大局的人,孫平哲就有點一根筋了,脾氣很直,還有點火爆!
難道孫平哲知道什么了嗎?不可能吧,也沒人給他打電話啊。是白玉婉偷偷的給孫平哲告狀了嗎?
肯定是。
這個賤女人,在孫平章和孫明珠那里吃了虧,給二兒子告狀了!
但韓寶芹面上什么都沒敢表露出來,只能賠著笑臉,將二人請進來。
然后發(fā)現(xiàn)孫平哲也沒拎個水果什么的,韓寶芹心里更加鄙夷了,這回來看你爸,連個水果都不知道買,真沒禮貌!沒教養(yǎng)!這就是白玉婉教出來的‘好孩子’!
“……”李安然面帶微笑,一言不發(fā),跟在孫平哲身后,走進了家門。
孫平哲身高在家里三孩子中是最高的。身高一八五,他又瘦又高!這么走進來,再加上黑著臉,整個人看起來氣壓極低,讓韓寶芹莫名的呼吸放緩。
孫平哲邊走邊問,“我爸呢。”
“阿偉,小哲回來了。”韓寶芹趕緊喊道,然后對孫平哲道,“你爸在客廳看電視呢,他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一定很開心!”
孫振偉正在客廳看電視劇嗑瓜子,這幾天他總怕白玉婉做什么過激的舉動,所以都沒心情去外頭串門子,一直老老實實的呆家里看電視呢。
結(jié)果聽到孫平哲回來, 孫振偉又高興,轉(zhuǎn)念一想,肯定是打擊報復來了。
果不其然,孫平哲一進屋,那雙眼睛就帶著兇狠的味道,盯著孫振偉,看的孫振偉渾身發(fā)毛,“孫平哲,你瞪著我干什么,我告訴你!你要是對我做什么,我會去法院告你的。”
孫平哲嘿嘿一笑,“正好啊,你去告我。咱倆一塊坐牢!我陪你!”
說完,他走過來,直接一拳就揮上來。
孫振偉這個二球,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二動手,因為他家這個二兒子,真是油鹽不進,每次動手打他都是來真的,他這個二桿子,遇到真的瘋子,倒是莫名的會慫起來。
一拳打上來。
孫振偉就被打的倒在沙發(fā)上。
“不是喜歡打人嗎?”
孫平哲嘴里邊打邊罵。
“你除了在家里欺負我媽,你還有什么本事!”
“孫平哲,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打老子,回頭我真把你送進派出所去。你以為老子不敢呢。”孫振偉被壓在沙發(fā)上打,他是能反抗的,但是面對年輕自已好多歲的兒子,他完全沒有反擊之力。
尤其孫平哲家伙平時又是混工地的,什么場面沒見過?!
他還得干不過這家伙!
孫平哲邊揮舞著拳頭,邊罵道,“我等著呢!我媽回頭把你送進去,你把我送進去,咱倆不正好嗎!!父子就應該有監(jiān)獄一塊進啊!咱倆下半輩子就牢里共患難吧,你看咋樣!”
跟在后頭進來的韓寶芹,在踏入客廳的那一秒,就看到父子倆扭打成一團在沙發(fā)上,她驚得尖叫起來。
“怎么打起來了,小哲啊,有話好好說啊,你要知道,你爸真知道錯了,打了你媽,他已經(jīng)道歉了啊。”
打成一團的兩個人壓根沒人理會她,也可能是完全沒聽到……
韓寶芹想上去脫開這倆人,但又怕孫平哲把氣撒在自已身上,她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只能扭頭向著走進來的李安然求救:“安然啊,你快把小哲勸勸啊,別讓他打他爸了!”
李安然抱著雙臂,站在原地,望著打成一團的二人,笑著說道:“韓阿姨,你不用著急。等下哲打完了,哲也會給我公公好好下跪道歉的。”
韓寶芹完全沒想到看起來理智清醒的李安然是這么一個個性,她整個人都要不好了,“安然啊,小哲瘋了,你也瘋了嗎?兒子打老子,這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李安然歪著頭,看向激動的韓寶芹,她平靜的說道,“天打雷劈,不也是先劈的老子嗎?等劈完了老的,再劈小的,我們接著就是。”
韓寶芹愣住,半響后,道,“你你你……你也瘋了!!你們這對瘋子!!”
然后韓寶芹忍不住的掏出手機往外走,邊走邊道,“我要去報警!!我要報警!!”
沒等走出客廳的門,她的手機就被人奪走,然后韓寶芹就看到李安然將手機扔到地上,緊跟著,單手抓起旁邊的木凳,反著用力砸下去!
鄉(xiāng)下的很多凳子都是以前做家具時,用實木給做的,非常結(jié)實!
這一下下去,手機中間像是被碾碎了似的。
韓寶芹驚得又大吼起來,“你你你,你敢砸了我的手機!你!!”
李安然的左手還拿著凳子,她笑著說,“我今天砸的就是你手機,你再敢走出這個門叫人,我不只是砸你手機,我還會打你一頓,你信不信!”
“……”
韓寶芹被嚇懵了。
這個女人,到底……
孫平哲看上她什么了?!!
真變態(tài)!
沙發(fā)上扭打成一團的兩個人,聽到這邊的聲音,回過頭來看了一秒,然后孫振偉用力的掙扎吼道:“你有種!!你真當老子不敢打你嗎!”
“來啊,誰怕誰啊,你以前也沒少打我!你現(xiàn)在打了我媽,再打我一頓,反正這就是咱家的家風么!”孫平哲是家里以前唯一會被打的小孩,因為長的好看,在學校老會被人挑釁,中學時打群架,高中被各種女生追,叫家長都是家常便飯,所以孫振偉經(jīng)常揍他,覺得他老惹事!
孫平哲一腳踹上去。
孫振偉終于覺得自已老了,打不過兒子了,他也開始求饒,“哲哲,我真的錯了,求你了!我都給你媽道歉了!你還想要我怎么樣啊。”
“我讓你坐牢,你肯不肯。”
“你瘋了!我只是打了幾下她而已,憑啥讓我坐牢!”
“不肯的話,那就讓老子也錘你一頓!等我把你打的進醫(yī)院后,這筆賬就兩清了!”
“你混賬,我是你爸!沒天理啊,你打老子!你以后肯定不得好死!”
“繼續(xù)罵,你也就剩下一張嘴罵人了。我讓你罵!我讓你欺負我媽!”
……
孫平哲繼續(xù)打,孫振偉繼續(xù)罵,整個孫家的客廳內(nèi),很是熱鬧,韓寶芹站在旁邊,已經(jīng)不敢說話了!似乎這個場子里壓根就沒有她說話的余地。
她怕再亂說話,真的被這個女人給打一頓。
李安然一直在觀戰(zhàn),過了不多時,李安然出聲道:“夠了。”
孫平哲嗯了一聲,然后起身,將兩個拳頭握在一起,握的拳頭噼里啪啦響,他道:“我爽了。”
然后孫平哲起身,對李安然點了點下巴,做了一個走,該回家了的眼神。
在二人離開客廳前,韓寶芹小聲地嘟囔著,“你們兩個都是瘋子,瘋子!!”
孫平哲猛地頓住腳步,他緩緩的倒退,像是死神在靠近,讓韓寶芹渾身疙皮疙瘩直豎,孫平哲倒退幾步,走到韓寶芹面前,微微低頭,面對面看著這個女人:
“知道我是瘋子,你下次要是再敢添油加醋煽風點火搬弄是非,小心我半夜回來揍你!”
韓寶芹:……
直到二人離去后,沙發(fā)那邊孫振偉氣若游絲的喊著:“救命!!快,給我叫救護車!”
韓寶芹回神,才驚恐的跑過去檢查孫振偉,發(fā)現(xiàn)孫振偉整個人鼻青臉腫,嘴角還有血,像是牙齒被打掉了一顆!還捂著胸口唉唉叫痛。
韓寶芹趕緊大喊:“救護車!!!救護車在哪里!”
孫振偉感覺自已快被打死了,還忍不住翻個白眼,他嘴巴漏風,道:“你手機呢,打120啊!”
韓寶芹扭頭看了一眼手機的尸體,趕緊讓孫振偉解鎖手機,用他的手機打120!
半個小時后,井口村四組,一輛救護車閃著燈,一路伴隨著‘唔哩~唔哩~’的聲音,駛到了孫振偉的家門口。
這畫面可讓村里很多晚上在門口閑諞的村民看呆了。
這是咋了這是?
救護車咋到孫振偉的家門口了?
是誰突然病危了?還是出啥大事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