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有書有前車之鑒，其子莫長安卻是再次重蹈覆轍。
雖說有莫有書不曾教導過這方面的原因，但不得不說，莫有書、莫長安兩人不愧是父子，這方面一脈相承。
“跟莫有書相比，莫長安的眼光差了不止一籌。”
楚塵瞥了眼趙月，心中評判。
不管怎么說，孫思煙的外貌、修行天資、手段，都勝過趙月不知多少。
僅以修行天資來說，孫思煙可以修成金丹真君，如果不是鐘乘風的影響，其如今可能已突破金丹中期以上的境界。
至于趙月，基本無望金丹期。
倘若趙月愿意跟莫長安結成道侶，一心跟隨莫長安，日后未必沒有結丹，乃至踏足金丹中期以上的可能。
只可惜，她沒有這份緣法。
……
很快，莫長安走出住所，見到一個令他十分驚訝的人。
“父親？”
莫長安神情詫異，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
在他眼中，自家父親只是凡俗王朝的一個閑散王爺，跟修仙界沒有太多聯系，怎么會突然出現在他租住的洞府外。
而且，其身上散發的氣息無比強橫，遠超他所見過的所有人，包括符箓鋪背后那筑基家族的筑基后期老祖。
換而言之，自家父親至少是筑基后期以上的修士，甚至可能是金丹真君。
“你沒有猜錯，為父乃金丹修士。”
莫有書看出莫長安所想，歉意一笑。
“為什么？”
莫長安沉默許久，問出此刻心中的最大問題。
“這件事跟為父、你母親都有一定關系，此事要從為父年輕時說起……”
莫有書沒有遮掩的意思，開誠布公的說道。
“沒想到父親跟母親，還有這樣的往事。”
隨著莫有書的講述，莫長安了解到前因后果，展顏一笑。
他倒是沒有什么仇恨的情緒。
年幼時，自家父母不曾虧待過他，給了他一個相對完美的童年生活，數年坊市底層生活更像是一場歷練。
讓莫長安感到尷尬的是，自己再一次踩了自家父親踩過的坑。
“跟母親相比，趙月差得太遠了。”
大徹大悟后，莫長安回看己身以往的行為，只覺腳趾扣地。
區區一個尋常女子，竟把他迷得神魂顛倒。
“年少懵懂，若能經歷此遭，對你反倒是一件好事。”
莫有書心神微松，笑道。
兩人閑聊片刻，他便領著莫長安返回青云塔，正式列入青云塔的門墻，莫長安隨之一躍成為東溟島的大人物。
哪怕他還只是位練氣四層修士，但有莫有書、孫思煙在背后，他就是中低階修士眼中的大人物，尋常金丹修士都不敢得罪。
莫長安回到青云塔后，莫有書給莫長安解開封印，莫長安展露出真正的修行天資，一個月內，從練氣四層修行至練氣七層。
為避免出現根基不穩的情況，莫有書叫停莫長安的修行，讓其穩固修為。
再半月，莫有書安排好諸多事宜，對外宣布閉關，嘗試突破元嬰期。
莫長安則跟隨楚塵修行。
轉瞬五載。
一則噩耗自乾州傳來，柳含韻凝嬰失敗，隕落于心魔劫下。
“含韻姨娘是陰陽宗的元嬰種子，怎么可能會凝嬰失敗？”
莫長安得到消息，不由愣神。
昔年在凡俗王朝時，柳含韻也隨莫有書等人一同生活，柳含韻待莫長安極好，莫長安對柳含韻有著不淺的感情。
突聞這一噩耗，讓莫長安難以接受。
“于金丹修士而言，元嬰三關猶如天塹，哪怕是天靈根都不敢說己身一定能成功凝嬰。”
楚塵輕嘆一聲。
無論柳含韻凝嬰失敗，還是凝嬰成功，他都不覺得意外。
包括莫有書，哪怕他出手，為莫有書借運，也不敢保證莫有書一定能凝嬰成功。
特別是元嬰心魔劫，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心魔破除心境，隕落于心魔劫下，甚至可能被心魔直接奪舍。
畢竟，不是誰都有夢境珠，可以一次次的磨礪心境。
柳含韻的積累本就遜色莫有書一籌，且踏足修行一途以來，一向順風順水，并未經歷太多挫折，心境方面有所欠缺。
柳含韻及其背后的師門，有意歷練這方面，但效果不算太好，敗于心魔劫，也在情理之中。
而柳含韻隕落，后續的影響不小。
首當其沖的是莫有書，好在莫有書早已閉死關，外界的消息無法傳遞進去，不然，莫有書如果得知這個消息，恐怕會對其凝嬰造成影響。
其次，是孫思煙。
孫思煙不用多說，柳含韻的存在，有意無意間都將孫思妍壓制。
哪怕孫思煙生下莫長安，亦是如此。
再然后，便是青云塔。
柳含韻是陰陽宗的元嬰種子，跟莫有書結成道侶，使得青云塔、陰陽宗天然形成相對穩定的盟友關系。
柳含韻隕落，再加上青云塔搬離乾州，兩者遠隔數千萬里，盟友關系自然而然就不復存在。
“元嬰……父親能成嗎？”
莫長安看向東溟島核心區域，沉默許久，不禁問道。
柳含韻的隕落，讓他不免對莫有書的安危產生擔憂。
“相信你父親。”
楚塵沉聲說道。
在這個問題上，哪怕是他，也不敢向莫長安做出保證。
一旦叩動元嬰大門，能否渡過元嬰三劫，全在于修士本身。
哪怕此前的準備再充足，擁有理論上十成的成功率，也不見得就一定能成功凝嬰。
心魔詭譎，渡劫過程中只要出現一絲心境紕漏，被心魔抓住機會，就此沉淪。
天荒大陸歷史上，不乏天資耀眼的修士，最終卻隕落于元嬰三劫下的例子。
……
在莫長安、孫思煙等人的擔憂中，時間一天天流逝。
東溟島核心區域，那一道屬于莫有書的氣息愈發浩大。
若非陣法隔絕，恐怕整個東溟島都會被籠罩在這股氣息下，島上的一眾中低階修士不要說修行，連動彈一下都做不到。
嗡~
這時，莫有書的氣息突然變得極不穩定，時而浩大，時而沉寂。
“心魔劫開始了。”
楚塵目光一凝，運轉天命望氣術，看向修煉室里的身影。
莫有書盤膝而坐，神色變幻不定，時不時流露出一絲痛苦之色，轉瞬被喜悅、憤怒、悲傷等情緒取代。
好在一縷玄焰懸浮身前，定住其心神，不至于墮入深淵。
頭頂氣運中，無形的蓮花印記徐徐燃燒，加持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