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姜雨薇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靠椅扶手，眼眸閃爍。
“他目前這種情況，還有恢復記憶的可能嗎？”
齊醫生搖頭道：\"現在查不出病因，能不能恢復不好說，有可能一直這樣，也有可能過陣子就突然恢復了。\"
……
天漸漸暗了下來，不知什么時候開始下起了大雨，不方便開車回家。
開車回家至少需要六小時，我順著河流飄了一天一夜，所以離家太遠了，李秘書安排今晚就在村里落腳，我當然也是。
出院時，果然沒有護士要求我支付醫藥費，只是抽了我幾管血，聽起來是要化驗。
我一點也不在意。
這個漁村不大不小，小島環海，旅游業發展的不錯，有很多民宿。
前妻潔癖應該蠻嚴重的，因為我看見她房間每個角落都噴了兩三遍消毒水。我切了盤水果殷勤的給她送過去了。
“老婆，我挑了又香又甜的蘋果給你，你快嘗嘗好不好吃。”
姜雨薇抬眸施舍般瞥了我一眼，“不是說我摳門不稀罕我？現在又是鬧哪樣？”
“你還說呢，還不是因為你凈說些讓我誤會的話惹我生氣，我那都是說的氣話，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了，”我厚著臉皮坐在她對面認真的看著她，“你給我帶的衣服和鞋子我都很喜歡，又保暖又好看，謝謝你老婆。”
我醒過來后就一直穿的是醫院的病號服，什么都沒有包括常服，外面很冷，沒有保暖的衣服出去就是挨凍，李秘書幫我辦理出院前就把衣服鞋子什么的都給我讓我換上，看得出是她給我特意帶的我從前的衣服。
她果然刀子嘴豆腐心，明明這個關心體貼我。
我前妻并沒有她外表那么冷漠嘛。
姜雨薇神色怔然，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眉間有散不開的憂愁。
我用叉子插起一塊蘋果遞到她嘴邊，“我特意問了李秘書你喜歡什么水果，她說你喜歡蘋果，相信我這蘋果絕對好吃，你會喜歡的，快嘗嘗看。”
她看著我期待的眼神，眼里閃過一絲掙扎，隨即拂開我的手。
“我們的關系不會因為你失憶就好起來，所以你不用對我獻殷勤。”
“你最好認清一個事實，那就是我們相看兩厭，你也不用再討好我，免得等你恢復記憶了又恨不得掐死現在的自己。”
我立刻露出真誠的笑容：“我現在沒有過去的記憶不清楚之前的想法，但我是個注重當下的人，你當下對我好，我就覺得你好！”
雖然前妻面上看上去很冷艷不好相處，我也只跟他相處了這兩次，但我感覺得到她對我沒有惡意。
況且李秘書已經私下給我看了很多新聞熱搜。
作為姜雨薇的秘書，李秘書的話可能會偏向姜雨薇有失公允，但新聞報道就算有夸張的成分也是在事實基礎上。
新聞清晰地表明是我的原因導致華蕭集團相關項目投標失敗，損失高達幾百億，對我來說就是天文數字，甚至股市也一夜蒸發一個億。
還有很多不利于姜雨薇的消息，例如由于姜雨薇的失職要召開股東大會撤掉她的職位和權力給她弟弟等等。
李秘書還語重心長地告訴我，姜雨薇獨自承擔了所有，把我緊緊保護起來不讓我牽扯進去，不然我現在已經因為公司追責在吃牢飯了。
她還給我看了最近的一則新聞，關于大橋坍塌那幾天，姜雨薇一直花錢協助警方一起撈人的新聞，這筆錢是向公司借的，只是為了盡快找到我。
我看完后感動不已。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值得我感激，而且她不惜借錢也要花錢撈我，這說明不管她多討厭我她都不像我死！
姜雨薇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像是自嘲又像是無力。
“呵！當下覺得我好了就撩撥我，等你有了之前的記憶后覺得我不好友又會再一次棄我如敝履，你到底把我當什么？”
“不，你誤會了，我沒這樣想過……”
她臉上譏諷更甚，我放下蘋果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思考著怎么才能讓她相信我的話。
姜雨薇似乎不想再面對我，站起來就要走，我一把拽住了她，她回頭時我注看到了她有些通紅的雙眼。
“老婆，我為我之前做的壞事跟你道歉，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真是太蠢了，把你害的破產，從現在開始，我洗心革面好好對你，一定會對你好的！”
“你不要不相信我，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你借公司的那些錢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承擔的，只要我們努力，債務總會有清零的一天。”
姜雨薇好像發現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樣看著我，“我破產了？誰說的？”
我真誠地回答：“李秘書都告訴我了，我把你害的太慘了，傾家蕩產還差點聲名狼藉，你不討厭我才怪，我會改的，會盡力去彌補你。”
姜雨薇一陣無語。
她低眸，長翹的睫毛輕顫了一下，“你是要跟我復婚嗎？”
我有些呆住了，不覺松開了她，感覺臉上泛起了熱意。
“復婚？我……我還沒想這么遠。”
雖然這是我的前妻，目前看起來也是個好人，但對現在失憶的我還只是一個剛見了幾次面的認識的人罷了。
她是我落難時唯一來找我的人，這份情義讓我難免心生好感。但要說重新和她走到一起，我暫時還沒這個打算。
姜雨薇好似窺探到了我的想法，垂眸死死地盯著我。
“沒這個想法就別招惹我。這次幫你，全是念著爺爺的情分。要不是你失憶，我們根本不會再有交集。”
“我們之間也不會有以后，等我查清短信的真相，我們就會回歸到自己的生活，所以你最好離我遠點。”
晚飯的時候雨下得更大了。
我枯坐在餐桌前，姜雨薇傍晚那冰冷的眼神還在腦海里打轉，幽深壓抑得讓人發怵。她臨走前拋下的話字字如刀：“葉湫，失憶也好，記起來也罷，離我遠些，不然有你后悔的時候！”
這般毫不留情的驅趕，看來我和這位前妻過去的關系，糟糕得超乎想象。
我一邊吃著餃子，一邊為我和前妻關系極差這個事實而苦惱。
回過來神時姜雨薇在我對面坐下了，我討好的將餃子往她那里挪了挪，看著她夾起餃子吃了有些竊喜。
這時，姜雨薇突然起身快速沖進衛生間狂吐，平日多么精致的女人現在頭發凌亂，眼眶里還含著熱淚，十分楚楚可憐。
老板娘看著陣仗好像想到了什么，“姑娘你這是懷孕了吧，我當年懷第一胎的時候也是吃不了韭菜餃子，反應可大了。”
我整個人都定住了，懷孕？誰的？我的？
我跟前妻都離婚了，之前感情還這么差，在一起時應該沒有為愛鼓掌過吧，那孩子應該不會是我的吧？應該是前妻吃不了餃子里的香菜或韭菜吧。
李秘書這時也反應過來了，立馬打開手機下單了兩只驗孕棒，然后幫姜雨薇清理，攙扶著她坐下，倒了杯溫水給她。
我有些不知所措，“那什么，這孩子，是我的嗎？我們又是離婚又是仇視，沒上過床吧。”
姜雨薇渾身散發著冷氣，“誰告訴你我們沒有？”
我感到五雷轟頂，靈魂都要出竅了。
這？很難說是誰強迫的誰。
屋里陷入了詭異的沉默，還好驗孕棒很快被送過來了。
李秘書將驗孕棒遞給姜雨薇，她進衛生間之前什么復雜地看著我，眼里的情緒晦澀難懂。
“葉湫，如果真的有孩子了，我會生下來，你欠我的又多了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