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里,李景修正像在油鍋里煎熬的螞蟻,急得團團轉(zhuǎn),扯著嗓子叫嚷:“我馬上就得滾蛋了,之前說好幫我爭取機會,到底啥時候才有?。 ?/p>
我神色平靜,不緊不慢地說道:“今晚我打算請姜雨薇吃飯,你也一道來吧?!?/p>
此話一出,李景修瞬間閉了嘴,不再廢話半句。
雖說打著我請客的旗號,實際上我就做了一道蛋炒飯,分成兩大碗,其余的菜肴都是吳嫂精心烹制的。我眼角余光瞥見李景修鬼鬼祟祟地圍著那盤蛋炒飯轉(zhuǎn)了好幾圈,雙手哆哆嗦嗦地往里頭加了些什么,一副做賊心虛到了極點的模樣。
恰在這時,我的手機突兀響起。
李景修嚇得臉色慘白,滿臉驚慌地看向我,那模樣仿佛生怕我沒察覺到他的小動作。
我淡定自若地接起電話,電話那頭,林初月告知我,她已經(jīng)幫我買好了飛美國的機票,今晚所有航班的票都買了,無論我何時出發(fā),都能即刻踏上行程。
末了,她半開玩笑地說道:“我瞧了瞧,你那準(zhǔn)前妻似乎挺喜歡你的,你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過了今天,你們倆可就徹底玩兒完了?!?/p>
我心如止水,聲音冷靜得近乎冷酷:“我交代你的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快了,最遲六天就能開庭,我保證你能恢復(fù)單身。”
我掛斷電話,目光如炬,直直看向李景修,問道:“哪一碗飯我能吃?”
“你……” 李景修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哆哆嗦嗦地指了指,“那份。”
夜幕降臨,路燈依次亮起。
姜雨薇裹挾著一身寒氣回到家中,遞到我面前一塊巧克力蛋糕,聲音輕柔:“聽說這蛋糕剛做好不久,你是想現(xiàn)在嘗嘗,還是留作飯后甜點?”
一旁的李景修嫉妒得眼睛都紅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險些咬碎。
我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蛋糕,臉上掛著微笑:“等會兒再吃吧,咱們可以開飯了。”
“好?!?姜雨薇褪去外衣,暖黃色的燈光灑在她白皙的臉上,映照出幾分柔和。
她一邊洗手,一邊同我說話,語氣波瀾不驚:“你的公司事務(wù)處理妥當(dāng)了?”
我對此并不意外,畢竟姜氏集團為我的公司作了擔(dān)保,她知曉此事也在情理之中。
“是啊,多虧你幫忙搞定資質(zhì)的事,所以更得好好犒賞你一番?!?/p>
姜雨薇微微勾起唇角,笑意淺淺:“我仔細想過了,要是你真鐵了心去國外發(fā)展,往后我也會多留意國外的情況。海外項目已經(jīng)對接上,也開始有起色了,正缺一個長期坐鎮(zhèn)的人,我過去也沒問題。”
和姜雨薇結(jié)婚這幾年,我對姜氏集團的情況多少有些了解。
姜老爺子滿腔愛國熱忱,一心致力于復(fù)興國貨,所以姜氏集團從未引入外資。
到了姜雨薇接手,同樣秉持這一理念,事業(yè)不斷拓展壯大,產(chǎn)品銷量遍布全球,可集團總部始終扎根國內(nèi)。
倘若姜雨薇前往國外長期坐鎮(zhèn),難免不讓其他組織或是同行揣測她要將重心外移。且不說董事會那邊,光是姜老爺子就定會極力反對。
但姜雨薇絕非信口開河之人,尤其是在事業(yè)規(guī)劃上,但凡她能說出口,必定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她這么做,分明是為了我。
我下意識抿了抿唇,剎那間,只覺呼吸有些不暢,胸腔里的心臟也莫名有些難受。“沒這個必要吧,以后再說,先吃飯?!?/p>
我能明顯察覺到姜雨薇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可我偏不看她,也無從知曉她此刻是怎樣的神情。
待大家落座,我伸手拿過碗,開口說道:“太久沒下廚了,就做了這份蛋炒飯,只夠咱倆吃,你嘗嘗?!?/p>
李景修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趕忙坐到離姜雨薇最遠的位置上,強裝鎮(zhèn)定,可那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緊張。
姜雨薇對我的舉動向來來者不拒。
這幾天,她就像掉進了蜜罐里,對我百依百順,寵愛有加,時不時還弄些小驚喜,我們倆看上去恩愛甜蜜極了。
她端起碗,將我做的蛋炒飯吃得干干凈凈,精致的眉眼間染著一抹淺淡的笑意,可那眸底深處,似乎藏著一絲我看不懂的傷感。
這讓我一瞬間竟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察覺到了飯里被做了手腳。
她滿臉真誠,夸贊道:“很好吃,是以前的味道?!?/p>
見她吃完,我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低頭吃起她買的蛋糕,也順口夸了一句:“這蛋糕,挺甜的?!?/p>
飯桌上一片平淡、安靜,可我心里清楚,從姜雨薇吃下那口蛋炒飯的瞬間起,一場驚濤駭浪已然悄然涌起,即將掀起滔天巨浪。
飯后,我哄騙姜雨薇去洗澡,說等會兒要給她個驚喜。
她從背后輕輕抱住我,聲音帶著幾分慵懶與撒嬌:“今天怎么這么乖,還想著給我驚喜?”
我一動不動,任由她抱著,手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她裸露的手腕,只覺她體溫燙得不正常。
我不清楚李景修下的究竟是什么藥,但猜也能猜到個大概。
我輕聲哄著她:“因為你表現(xiàn)好呀,我喜歡。你先去洗澡,我送走李景修就去找你?!?/p>
姜雨薇緊緊抱著我,過了好一會兒才松開。
她生得極為好看,許多明星都難以望其項背。可為什么擁有這般絕美面容的她,心腸卻如此狠辣呢?這樣心狠手辣的人,若是栽了跟頭,必定會發(fā)瘋似的報復(fù)吧。
她踮起腳尖,在我的嘴角輕輕一吻,笑得眉眼彎彎,滿是愉悅:“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