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應允。
她卻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幾分復雜：“你們的婚姻，我多少聽人提起過。這一年來，姜姐對你確實冷淡了些，而你，就是個全職煮夫，溫順得近乎乏味……不過，現在的你，倒是多了幾分生氣。姜姐至今還不知道你就是葉湫，你也從未向她坦誠過你的過往，沒給她一個了解你的機會，怎么就斷定你們的婚姻沒必要繼續了呢？”
“再說了，你連曉白那種的壞人都能接納，不計前嫌，為何偏偏對姜姐難以釋懷呢？我得直說，談戀愛得雙方把心里話掏出來，總得有個人先主動，沒人能完全猜透另一半的心思，結婚更是得靠溝通來維持。
還有啊，說實話，姐夫你的家庭條件跟姜姐比起來，確實是有點差距，你能娶到她，算是撞大運了。”
我聽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自知入贅姜雨薇家，確實是我高攀了。
可我心里盤算的，從來不是腰纏萬貫，只求這輩子能比上輩子強那么一點。
“李總，你也勸了我好幾回了，我就想問你個問題。你說，一個正常女人要是喜歡上一個男人，她會怎么做？”
李檸蘇略作思索，答道：“女人嘛，性格各異，表達愛意的方式自然也不一樣，但大抵都會對自己心儀的人特別好，好到獨一無二的那種。”
我嘴角勾起一抹不帶溫度的笑，“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陳熠然的男人？”
李檸蘇那張精致的臉龐微微變色，“不認識。”
我嘴角的笑容愈發冷冽，“那你不妨去查一查，查清楚了再決定，是繼續做姜雨薇的說客，還是安心當你的老板。”
李檸蘇一時語塞。
我目光堅定地看著她，認真說道：“不管今天之后情況如何，我，或是副總監的身份，遲早是要離開啟明的。我留著這個副總監的位置，不是因為我原諒了他，而是為李總你著想。畢竟，在我最落魄的時候，你是第一個向我伸出援手的人，這份恩情，我記著。杜恒雖然嘴巴不饒人，但能力還算不錯，李總留著他，將來高層變動時，也能穩住陣腳。”
李檸蘇一聽我的話，立刻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眼神急切。
“姐夫，你要走？什么時候的事？”
我望向她，嘴角勾起一抹略帶歉意的淺笑。
“我只是先給你打個預防針，渲染大賽一完事兒，我就得跟著秦老師去深造了，早晚得撤，你還是早點找好接替我的人手吧。”
李檸蘇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仿佛要看穿我的心思。
“你跟秦老師去進修那是你的事兒，我們公司離了你還轉不動了？不過，我怎么覺得你不是為了進修要走，而是想腳底抹油開溜呢？”
我眉頭一挑，心中暗贊這李檸蘇今天倒是挺敏銳。
沒錯，等舅舅的手術一做好，我就打算帶著他遠走高飛，去一個沒有姜雨薇的地方重新開始。
姜雨薇那女人太強悍了，她家幾代人的積累，我哪能輕易撼動？她的起點，我恐怕一輩子都達不到的終點。所以，我既不想改變什么，也報復不了什么。
眼不見為凈，離那渣女遠點才是正道。
再說了，萬一哪天她和陳熠然鬧矛盾，爭風吃醋的時候把我這個前任扯進去怎么辦？誰知道她會不會為了向陳熠然證明自己不愛我，而把我抓出來一頓折磨？
這事兒我藏在心底，從未向任何人透露，自然也不會告訴李檸蘇。
李檸蘇見問不出個所以然，就改換策略，說要替我慶祝奪冠，請我吃飯。
恰好這時，孟子茵偷偷溜到公司加班，臉色蒼白得嚇人。我瞧她不對勁，直接把她也叫上了。
一來可以慰問她兩句，二來，有孟子茵這個外人在場，李檸蘇就沒法一直揪著我問東問西了。
李檸蘇抿了抿嘴，似乎想說什么，最終還是咽了回去，只勉強擠出一句：“姐夫，要不下次帶孟子茵一起吧？”
我直接搖頭拒絕，孟子茵好歹也算是我帶出來的徒弟，我的慶功宴她怎么能不來？
孟子茵輕輕抿了抿嘴唇，那張白凈的小臉上終于綻放出一抹笑意，“謝謝葉湫哥。”
可我壓根兒沒料到，這女人居然把姜雨薇也給叫來了。
李檸蘇一推開包間的門，我就瞧見了坐在里面的姜雨薇。
她換下了那些華麗的衣裳，只穿了一件簡簡單單的白色毛衣，頭發柔順地垂在肩上。她手里夾著一根煙，那股子頹廢勁兒，頗有幾分文藝女青年的味道。
然而，除了這唯美的一幕，滿屋子的煙味和煙灰缸里堆滿的煙頭卻是無法忽視的存在。
我愣住了，姜雨薇平時可是滴酒不沾，煙更是從不碰，至少在我這兩輩子的記憶里，我幾乎沒見過她抽煙。
李檸蘇一看這架勢，嚇得連忙走進去開窗通風。
“姜姐，你怎么抽這么多煙啊？”
姜雨薇連頭都沒抬一下，始終低著頭翻看手機，聲音沙啞得像是好久沒開口說話了，“點酒。”
李檸蘇小心翼翼地瞥了她一眼，然后應了一聲，“行行行，點最烈的。”
李檸蘇說是給我慶功，暗地里卻把姜雨薇給叫來了。她不是說她不敢惹姜雨薇嗎？怎么還在姜雨薇最不爽的時候找上門來？
我也是服了，當場就想甩臉走人，“李總，我不喜歡煙味，下次再聚吧。”
再說了，我昨天剛跟姜雨薇吵了一架，那場面，要多難堪有多難堪。我現在是不想見她，以后也不想見。
李檸蘇趕緊攔住我，“等等，姐夫，餐已經點好了，你得吃了再走。”
這時，姜雨薇突然抬起頭，看見我后，眼神瞬間沉了下來。她又瞥了一眼我身邊的孟子茵，那眼神更是冷得能凍死人。
“他們怎么也來了？”
李檸蘇尷尬地笑了笑，“就咱倆喝悶酒多沒意思啊，叫上姐夫一起喝幾杯，氣氛才會好嘛。”
姜雨薇冷哼一聲，“什么都帶，只會害了你。”
我：“……”
孟子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