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腮幫子一鼓,眼神從遠處收回,轉向馮子誠,咧嘴笑道:“嘿,想當年我年少輕狂,現在我啊,就想老老實實當個打工仔。那次不辭而別,真是對不住了,兄弟你得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遭。”
馮子誠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你這是說的什么傻話呢,咱倆誰跟誰啊,朋友不就是應該相互體諒嘛。你回來就好,記得以前老師總夸你,說你天賦異稟,你要是真不干了,那才叫可惜。現在雖然只是個打工仔,但將來自己單干,開個工作室,還不立馬變身大老板?你能重回游戲圈,我是真心高興。”
我眼睛笑成了月牙狀:“咱倆想到一塊去了。”
打從大學那會兒,我和馮子誠就是同宿舍的好朋友,被大家戲稱為這個專業的“雙星閃耀”。我們心里都跟明鏡似的,對方的底細一清二楚,連那些不為人知的馬甲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馮子誠早期的作品那叫一個靈性十足,可后來,就像外界傳的那樣,似乎才思枯竭了。不過我總感覺,他這是在憋大招,準備轉型呢。
我跟姜雨薇的婚姻走到了盡頭,現在我正琢磨著辭了職,自個兒搞個工作室做游戲。至于李檸蘇那邊,我打算把馮子誠介紹給她認識。
我剛要開口,馮子誠就搶先一步,笑瞇瞇地說:“對了,葉湫,我剛結識了一位新朋友,那可是個人物,剛畢業就進了上市公司,現在已經是副總監了,能力和履歷都是頂尖的。最重要的是……哎,你應該聽說了吧,秦老師之前想收徒被拒絕,這事兒在游戲圈可是炸了鍋,而那位拒絕的大佬,就是他!”
“這次,秦老師肯定得收他為徒了,咱們得趕緊跟他套近乎,以后也好跟著沾點光。”
我心里咯噔一下,嘴角的笑容瞬間僵住,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他說的那個人,不會是杜恒吧?
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馮子誠拽著我的胳膊,領我見的人,正是那邊正跟人談笑風生、得意洋洋的杜恒。
馮子誠一臉興奮,正要給我們做介紹,杜恒的臉上卻瞬間換上了不滿的假笑。
“不用介紹了,他是我公司的,不過關系倒是不怎么好。”
杜恒話一出口,馮子誠臉上的熱情勁兒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瞬間焉了,勉強擠出個笑:“哦,這樣啊。”
我也跟著點了點頭,斜睨著那趾高氣揚的杜恒:“沒錯,關系不怎么樣,子誠,咱走吧。”
其實我心里還盤算著,這么多年沒見,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想的,對總監的位置有沒有想法,得先聊一聊。
可馮子誠卻愣在原地沒動,嘴抿得緊緊的。
杜恒雙手往懷里一揣,下巴抬得老高:“喲,馮先生是吧,你跟這位小白臉,是朋友?”
馮子誠的臉色更僵了,跟刷了層石膏似的,還松開了搭在我肩上的手。
“什么朋友啊,就是多年沒見的大學同學,今兒個碰巧遇上了。”
我一聽,愣住了:“子誠,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記得清清楚楚,前不久他還拍著胸脯說,咱倆是好朋友呢。
馮子誠站我旁邊,眼神有點躲閃,但語氣挺沖:“怎么著,你現在是被包養了,難怪不提前妻了。你也是,打工就有個打工樣,怎么跟總監關系搞得這么僵?”
我臉色一沉,他這是誤以為杜恒是我上司呢?
杜恒突然嗤笑出聲,眼神卻往馮子誠手上瞟:“我記得這東西是葉湫的吧,他從公司拿的時候我還看到了,寶貝得跟啥似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便宜貨。”
馮子誠眼神復雜,接著把我送他的禮物往我懷里一塞:“還你,以后別給我送東西了,咱倆還沒到那份兒上。”
周圍人開始竊竊私語,大多不認識我,但目光都落在我身上,帶著幾分譏諷的笑意,就跟看大戲似的。
我手里緊攥著那份禮物,眼神直直地釘在馮子誠臉上,嘴唇抿得跟刀片似的。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有點懵。重生以來,遇到的惡意也不少,但我沒想到,連我自個兒覺得關系很好的朋友,也會跟我唱反調勢利眼。
“咱倆不是才剛認識那家伙嗎?你就這么急著跟我劃清界限?”我問道。
他臉色一變,隨即開口:“什么叫劃清界限,咱倆不就是最普通的同學嘛,平時也不聯系,就別套近乎了。”
“再說到曉白,我是剛認識他沒錯,但人家年紀輕輕就是總監了,全靠自己打拼。你長得是帥,可走偏門被人包養,這真的有點上不了臺面。以后啊,這種風氣還是別帶壞別人了。”
這話直接戳到杜恒心坎里了,他立馬笑得跟朵花似的,傲氣也噌噌往上漲。
“像馮先生這樣有眼光的人,我也很欣賞,愿意交你這個朋友。”杜恒說道。
馮子誠一聽,立馬樂顛顛地握住杜恒的手,笑得跟中了彩票似的,拼命跟杜恒套近乎。
我拿著禮物袋,瞅了瞅滿眼都是利益的馮子誠,什么也沒說,轉身就走了。找了個角落坐下,等著一會兒宣布規則。
這禮物,表面上看就是個普通的U盤,但里面存著我之前設計的游戲人物和場景,我本來是想幫馮子誠一把,讓他能順利拿到李檸蘇公司的offer。既然他不需要,那我也不強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