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萌萌的臉色又暗了幾分，我心里直打鼓，生怕她會像上輩子那樣和姜雨薇再起沖突。我趕緊解釋：“這事兒跟她沒關系，就是一個合作方看上了別人，結果我倒霉被連累了。不過那家伙也沒占到便宜，被打得挺慘。”
“是合作方動的手？”顧萌萌的聲音一下子就尖銳了起來，對著姜雨薇說，“姜雨薇，你連這種場合都護不住葉湫，讓他受這么重的傷，你這么沒用還怎么當他老婆？”
這話直接戳中了姜雨薇的痛處。
我太了解姜雨薇了，她高傲得很，就算顧萌萌瘸了條腿，她也會豁出去保護我，不讓我受半點委屈。
可我現在就在姜雨薇眼皮子底下，卻發生了這種事，還被顧萌萌當面指責，姜雨薇心里肯定憋屈得要命。
果然，姜雨薇握我的手更緊了，臉上陰沉沉的，但還是強忍著沒發作。
“輪不到你來教訓我，誰惦記我的東西，我都會收拾他，不管是誰，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顧萌萌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氣氛緊張得仿佛要爆炸。
我可沒心思管這些，姜雨薇被罵也是自找的。
我又使勁掙扎了幾下，不耐煩地說：“姜雨薇，我說最后一次，放手，我頭疼得厲害，想趕緊檢查完回去睡覺。你要去見陳熠然就去，我現在不攔你，你能不能別這么啰嗦。”
姜雨薇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可能看我態度堅決，她最終還是松開了手，往我手里塞了酒店的房卡和她的銀行卡。
“密碼是你常用的那個，醫院報告出來告訴我，到了酒店給我打電話，在那兒等我，我有話跟你說。”
我也沒客氣，接過她的銀行卡和房卡。都到這份上了，這銀行卡就當是我的辛苦費了，有錢不賺才是傻子。就算是打工，這也得算工傷吧。
姜雨薇卻又拽住我的胳膊，踮著腳尖在我耳邊說：“回去后離她遠點，別讓她因為你受牽連。”
真是個雙標的家伙，只允許她和陳熠然糾纏不清，卻不允許我和顧萌萌走得近。
“別威脅我，我又不是被嚇大的。”我冷笑著，一把甩開她的手，徑直走向顧萌萌，“顧萌萌，陪我去做幾個檢查。”
在我視線之外，顧萌萌的臉上閃過一抹冷冽的眼神，狠狠地瞪了姜雨薇一眼，眼底藏著難以言喻的怒氣。
其實我的檢查并不多，主要就是看看腰有沒有受傷。顧萌萌一直在我身邊忙前忙后，我讓她坐著等我去拿報告，她都忍不住敲了敲我的腦袋，念叨起來。
“還逞能呢，就你最傻，我不在你身邊，你就一次次把自己弄得這么慘，是不是想把我氣死啊？”
我嬉皮笑臉地回應，“哪敢哪敢，我下次一定……不不不，沒有下次了，我肯定健健康康的，多長點腦子，絕不輕易讓自己受傷，不讓顧萌萌女士為我操心了，好不好？”
顧萌萌的臉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這還差不多，你這次真的嚇死我了。”
我心里一暖，仿佛有一股暖流流過心田。
我怎么會看不出來呢，她為了我奔波勞碌，爭分奪秒地趕過來，她的腿還受著傷呢，卻這么擔心我，我怎能不感動。
我真是太幸運了，一生中能有兩個這么為我拼命的朋友。
“顧萌萌，真的謝謝你，我……”
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用溫熱的手捂住了嘴。
我們坐在同一側，距離近得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我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她，她也緊緊地凝視著我，然后慢慢地松開了手，又敲了敲我的腦袋，眼神里既有無奈又帶著寵溺。
“再說謝謝，我就把你的頭打斷。你老婆對你好是應該的，我對你好，你就非要這么客氣嗎？”
怎么會呢，我只是心里愧疚罷了，欠顧萌萌的情，我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我趕緊瘋狂搖頭，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不敢了，你別生氣。”
她這才滿意地笑了。
檢查結果出來，只是撞傷，并無大礙，抹點藥調養調養就能好。
我也算松了口氣，回到酒店時，瞅著那碎得不成樣的手機屏幕，直嘆氣。
“這下是徹底完蛋了，估計用不了多久了。”
這臺手機我用得挺順手的，也挺喜歡的。
顧萌萌看著我，眼神淡淡的，“葉湫，人生嘛，沒必要老惦記著那些舊東西，壞了就換唄，說不定新手機會讓你更滿意呢。”
我沒抬頭去看她，自然也就錯過了她眼里的深意，點點頭說：“換，回去就換，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這一天折騰下來，我其實挺累的，但一想到姜雨薇晚點可能還會帶著陳熠然回來，又是一陣頭疼。
我煩得很，反正合作也談完了，干脆拿了護照，直接買了機票回國。
然后嘛，就等著姜雨薇回國離婚了。
顧萌萌在國外的事也搞定了，她跟我一起回去，她在國外待了一年多，現在交流起來基本沒問題了，有她在確實方便不少。
飛機起飛前，我強撐著眼皮給姜雨薇發了條信息，然后就關機閉目養神了。
顧萌萌坐在我旁邊，聲音低低的，挺溫和。
“葉湫，這段時間，我老做同一個夢。”
做夢？嘿，姜雨薇也經常做夢呢。
我困得眼皮直打架，還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怎么，你也愛上做夢了？”
顧萌萌的聲音慢悠悠的，“這夢有點特別，夢里發生了好多事，好多人，有你也有我，我甚至夢到你為了姜雨薇，連許逸康都不要了，連我也不要了……”
我意識越來越模糊，困得根本聽不清她在說啥，就在徹底睡過去之前，隱約感覺到脖子上，就是姜雨薇以前咬我的那塊地方，有人在輕輕撫摸，接著就聽到了一個低低的的聲音。
“這一次，我不會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