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總，確……確定要訂這么多嗎？”
保暖衣批發部的老板，是個五十歲上下的男人，頭頂地中海。
他握著手里的訂購單，反復向張揚確認：“十二萬件保暖衣，十二萬條保暖褲，這些可都是四年前的老款式啊！”
這可是個超級大單，他干了幾十年的服裝批發，都沒遇到過兩次。
可眼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小伙子，居然一口就要這么多，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老板確實想掙這錢。
可張揚實在太年輕，看起來沒什么實力。
而且現在是夏天，大批量購買保暖服，還是過時的款式，這本身就匪夷所思。
難不成是救災？
所以他得提前詢問清楚，免得到時候被耍。
“確定，放心出貨。”
張揚直接掏出一張卡，“我現在就付三分之一的定金。”
老板怔了一下，拿著卡一刷。
當即喜笑顏開。
“好，馬上給您安排！”
要發財了！
他內心狂喜，居然有人會一口氣，幫他把手里幾年的庫存全給銷掉。
哪怕是四折出售，也夠他把血回滿了！
要知道如今時代發展迅猛，衣服的款式迭代也快，新款過個一兩年，就直接成了土貨，一旦當時沒賣掉，就永遠也別想賣掉了。
難得遇到這樣的傻子！
然而他不知道，張揚也在狂喜。
二十塊一件的保暖衣，十五一條的保暖褲，都是優質加厚加絨的，要是放在幾年前，單價都得兩三百。
款式雖然老土，但防寒保暖的能力卻是一點也不弱。
而且這都是站在現代人的角度來看。
實際上對于古人來說，這些衣服款式直接領先兩千年！
交完定金之后，老板承諾立馬分批出貨，最遲明晚全部送完。
張揚點點頭，見他家也在批發厚棉襪，讓送一些。
老板本想拒絕。
張揚說：“加八……毛！”
老板愣了一下，本來都準備微笑的嘴角立馬壓了下去。
還以為是加八塊，這加八毛他是真沒得賺。
最后兩人一番商量，以加兩塊的價格，又買了十二萬雙厚棉襪。
張揚還是留了郊區倉庫的地址。
接著他又去了趟羽絨服批發部，訂購了十二萬套老式羽絨服，從12年到18年之間的都有。
老板給的賣價很便宜，十八一件，并且全選帶兜帽的那種。
敲定合同之后，張揚去了趟皮鞋批發城。
他的目標很明確，那就是解放鞋。
解放鞋，橄欖綠，底板帶釘，防滑耐磨，不斷幫不斷底，穿個好幾年都不帶壞。
張揚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爺爺就是穿著白褂灰褲，踩著這樣一雙解放鞋，牽著他到處抓蜻蜓。
估計爺爺怎么也想不到，他一生在意的孫子，和一生在意的大寧，最后會聯系在一起。
甚至大寧人，還能穿上和他同款的解放鞋。
張揚依舊買了十二萬雙。
這樣就可以和衣服一樣，軍中將士每人兩套，方便換洗。
在前往郊區倉庫的途中，張揚路過商場。
櫥窗里的一雙酒紅色長靴，在燈光下微微泛光，瞬間吸引了他的注意。
對啊！
戰士們都有了新鞋，怎么能忽略咱們的女帝陛下呢？
作為一國之君，秦婉蕓或許不缺衣服。
但鞋子不一樣，兩千年前的鞋，做工粗糙，材料單薄，肯定不保暖。
這雙長靴的顏色，正好和她的紅袍相搭。
張揚停好車，走進店里。
見那雙靴子，放在櫥柜展臺的最中央，外層是絨制的，上面的裝飾雖然簡單，但絲毫不影響它的美感，也掩蓋不了每個角度都透著的高貴氣息。
應該是這家店的鎮店之寶了，與秦婉蕓的身份正好契合。
“先生，要看靴子嗎？”
店員是個年輕小女生，像是實習，見張揚進店，急急忙忙跑過來。
“這雙怎么說？”
張揚伸手指著那雙酒紅長靴。
店員眼睛一亮：“先生眼光真獨到，這是本店最好最漂亮的一雙靴子，象征著尊貴與智慧，它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晚霞之愿’！”
晚霞之愿？
確實是個好名字。
大寧就是那片將散的晚霞，而秦婉蕓的愿，就是將晚霞點燃，讓大寧再度熾熱。
“不過要穿這雙靴子，對小腿比例的要求可能比較高。”店員又提醒了一句。
張揚點點頭。
他見過秦婉蕓舞劍，那雙修長完美的腿，完全能夠駕馭。
“多少錢？”
“二萬二千八！”
店員瞇著眼睛笑，“最近店里是有打折活動的，但是這一雙因為比較特殊，無法享受到折扣。”
“行，包起來吧。”
張揚也沒有多糾結，畢竟在這世界上，確實有很多東西是打不了折的。
而秦婉蕓，值得不折不扣。
張揚刷卡付賬，店員眼睛里全是小星星：“先生，您對象真幸福！”
張揚當即怔了一下。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暖意。
誠然，如果有個秦婉蕓這樣的對象，別提多幸福。
買好長靴之后，張揚就近找了家七彩豆豆，又買了五雙絨襪。
白色的，上面印有小兔子的圖案。
正欲結賬，他突然注意到旁邊裝在袋子里的黑色絲襪。
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女帝陛下要是穿這個，不知道會是什么樣？
他順手拿了一雙。
付完錢后，上車直奔倉庫。
……
傍晚的北原城，十分熱鬧。
被電死的兩萬多匹蠻族戰馬，被士兵們肢解成一塊塊馬肉，放在大鍋里燉煮。
秦婉蕓下令，十萬百姓、六萬士兵，每人可分到二兩馬肉、一碗肉湯。
軍營里，將士們就著米飯，開始了又一場慶功宴。
許多將領守著青銅鼎，寸步不移。
因為神明說了，還會賜下更多水果來。
相比于馬肉，他們更稀罕神明的水果，下午的幾千斤西瓜，每人只能分到一小塊，根本就不夠吃。
甚至有些小兵激動得很，一口咬下去就只剩皮，連味道都沒嘗明白。
沒辦法，只能把皮也啃了。
這次丞相楊洪不請自來。
等了許久都不見反應，他忍不住向秦婉蕓詢問：“陛下，神明到底何時能送來水果？”
“朕怎么知道。”
秦婉蕓滿臉不悅。
她剛才就一直在自責，神明送大寧這么多水果，花銷數額根本無法估量，而自己卻完全幫不上忙。
可眼前這老家伙倒好，不思回報不說，居然還嫌神明慢！
她瞥了楊洪一眼：“我看丞相指間的黃金玉扳指，色澤亮麗，應是好物，不如獻與神明，以報天恩？”
楊洪心里一咯噔。
正想把手往背后藏，卻見秦婉蕓直直盯著自己的扳指，一時間藏也不是，不藏也不是，停在半空中。
沒辦法，只能苦著臉哀呼：“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