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真族士兵陷入了困惑。
但大明軍隊的戰士們卻不含糊。
“前排備戰!”
“瞄準目標!”
“射擊!”
女真士兵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震懾,不敢貿然進攻,而明軍卻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如機器般冷靜的聲音再次響起。
瞬間,又是煙霧彌漫,槍聲響徹,一道道身影接連栽倒。
“快速連發三彈!”
“開火!”
在另一側,炮兵隊伍也投入了激烈的戰斗。
女真戰士們還未從火銃的死亡風暴中緩過神來,凄厲的破空聲突然撕裂空氣。
山坡后方,上百門大炮同時昂起漆黑的炮口,鐵制炮身因過熱而微微發紅,炮手們將裹著硫磺的引線點燃,火星順著藥捻子急速竄入炮膛。
“轟隆!”第一發開花彈撕裂云層,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
猛哥帖木兒抬頭的瞬間,瞳孔里映出那枚燃燒著尾焰的鐵球。
炮彈重重砸在女真陣列中央,三十余斤重的彈體轟然炸裂,無數鐵砂如暴雨般傾瀉而下。
正前方的十余名戰士瞬間被撕成碎肉,飛濺的肢體砸在后方同伴臉上,溫熱的血雨澆透了整片皮甲。
緊接著是第二波、第三波炮擊。
大地開始劇烈震顫,連綿的爆炸聲如同天際滾過的悶雷。
那些被稱為“將軍炮”的巨物每一次怒吼,都在地面犁出丈許深的溝壑。
炮彈落地后,有的直接將整排戰士砸成肉泥,有的在人群中彈跳著犁出猩紅的血路,將僥幸未死的傷者攔腰斬斷。
碎骨混著內臟殘片漫天飛舞,方才還鮮活的生命,此刻化作掛在樹梢、濺在巖壁上的碎肉。
“不!”凡察的嘶吼被淹沒在爆炸聲中。
他親眼看著自己的親衛被炮彈掀起的氣浪掀飛,在空中被撕裂成數段,殘缺的肢體如斷線風箏般墜落。
更可怕的是開花彈,炸裂的彈片像死神的鐮刀,所過之處皮甲如同薄紙般被輕易洞穿,戰士們的肚腸順著破開的腹部流淌在泥地里,尚未斷氣的人還在痛苦地抽搐,雙手徒勞地想要塞回不斷外涌的內臟。
猛哥帖木兒的戰馬被氣浪掀翻,他掙扎著從馬尸下爬出,臉上、身上沾滿了親兵的腦漿。
遠處,猛哥不花正抱著半截軀體哀嚎——那是他兒子的下半身,斷口處的白骨森然可見,腸子還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血。
這位女真首領的雙腿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戰場上彌漫的硝煙與血腥,混合著燒焦的皮肉味,幾乎讓他作嘔。
“太可怕了!”
“退兵!快退!”
猛哥帖木兒終于發出絕望的嘶吼。
但此時的女真大軍早已陷入混亂,恐懼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女真人顧不上拾起武器,發了瘋似的朝著后方奔逃,有人被絆倒后瞬間被踩踏成肉泥,有人在逃跑途中被飛來的彈片削掉半邊腦袋,鮮血噴濺在同伴背上,卻無人敢停下腳步。
明軍的炮擊仍在繼續,每一發炮彈落下,都能看到人群如同被颶風掃過的麥浪般成片倒下。
女真人絕望的哭喊與爆炸聲交織在一起,整個戰場變成了人間煉獄。
那些平日里兇悍無比的勇士,此刻如同受驚的羊群,在死亡的陰影下四散奔逃。
“幸虧這些女真人沒什么戰馬,倘若他們擁有強大的騎兵進行沖鋒,恐怕我們難以避免遭受重創。”
徐輝祖目光滿足地審視著戰場的局勢,心中暗自慶幸不已。
在這個年代,女真族戰馬稀缺,根本無法建立起一支騎兵隊伍,因此,麾下的步兵便相對安全許多。
當然,憑借這樣緊湊的陣型和人數上的明顯優勢,即使遭遇騎兵的沖擊,也無需畏懼,同樣能夠將敵軍連人帶馬一同掀翻。
“這……天哪!”
“這僅僅是神機營新兵的威力,委實令人心驚膽寒。”
馬云攥著刀柄的指節驟然發白,鎏金獸首護手硌得掌心生疼。
他望著山坡下翻涌的硝煙,那里正不斷騰起猩紅血霧,恍惚間竟覺得那霧靄都凝成了女真戰士脖頸噴濺的動脈血。
身旁的葉旺喉結滾動,喉間發出的驚嘆卡在半截,化作一聲壓抑的悶哼——方才一發開花彈掠過他們頭頂,在女真陣中炸出的血雨,竟將數十丈外的軍旗都染成了暗紫色。
這些在遼東戍邊二十年的老將,此刻如同初上戰場的新兵般顫抖。
他們在此地長期駐防,深知女真族的勇猛與力量,對女真人的兇悍有著切身體會。
在過往與女真人的沖突中,明軍鮮有勝績,常常數名明軍士兵才能抵擋一名女真戰士。
然而現在,區區一萬神機營新兵,手持火銃,竟將女真人打得落花流水。
火銃兵們的動作機械而精準,前排射擊完畢后立刻蹲下裝填,后排踏著同伴留下的空隙上前補位。
每一輪齊射都在女真陣列中撕開一道猩紅裂口,彈丸穿透皮甲時發出的悶響,混著傷者瀕死的哀嚎。
更令人畏懼的是火炮的攻擊,當第一發炮彈砸進女真中軍時,馬云看見一個魁梧的女真百夫長被氣浪掀上半空,落地時整個人已不成人形,四肢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胸腔被碾成了血肉模糊的漿狀物。
后續的開花彈更是將戰場化作人間煉獄,炸裂的彈片如暴雨傾盆,將方圓十丈內的一切絞成碎肉。
女真戰士們的殘肢被拋上樹梢,內臟掛在斷槍上隨風搖晃,連遠處觀戰的戰馬都驚恐地人立而起,前蹄不斷踢蹬著空氣。
有個女真少年被掀飛半張臉,白森森的顴骨上還掛著半片帶血的面皮,他跌跌撞撞跑了兩步,最終一頭栽進自己流出的腸子堆里。
“這根本不是戰爭,”葉旺咽下心頭恐懼,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這是單方面的屠殺……”
徐輝祖站在高處,冷眼看著這一切。
當女真大軍徹底崩潰后,他轉頭看向馬云與葉旺:“二位老將軍,該你們出擊了。”
馬云與葉旺早已按捺不住。
隨著一聲令下,一萬騎兵如黑色的潮水般涌出。陽光下,騎兵們的鎧甲泛著冰冷的光芒,馬刀在風中發出尖銳的呼嘯。
女真殘部還未跑出多遠,便被騎兵追上。
刀鋒過處,人頭滾滾,鮮血染紅了腳下的土地。那些僥幸未死的女真戰士,不是被馬踏成肉泥,就是被騎兵生擒。
猛哥帖木兒在親兵的拼死護衛下,終于殺出重圍。
回望那片修羅場,這位女真首領的臉上滿是恐懼與絕望。
他知道,從今往后,女真再無野戰抗衡明軍的勇氣。
這場慘敗,不僅讓他們付出了數千戰士的生命,更在每個幸存者心中種下了深深的恐懼。
女真,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