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許知道桑榆晚今天過來解約，于是推掉所有的行程在公司等著她。
被父親警告后，他當(dāng)然不敢再對桑榆晚用手段。
可是喜歡了那么久，又是第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他沒有辦法完全放下。
“陸少，陸總交代過，不讓您再見她。”
陸言許的經(jīng)紀(jì)人面露難色地提醒。
“我知道，我只是想把話說清楚。”
陸言許沉著臉說。
他愛她的手段或許不夠光明正大，但是他愛她這件事從來都沒有錯。
他可以放棄這段感情。
但是放棄之前，還是想讓她明白自己的心。
“陸少，沒什么好說的吧！免得節(jié)外生枝。”
經(jīng)紀(jì)人勸他。
“你別管了，這件事我心里有數(shù)。”陸言許固執(zhí)地說。
經(jīng)紀(jì)人還想說什么。
陸言許不悅地瞥了他一眼，經(jīng)紀(jì)人便不敢再勸了。
雖然陸總特意交代過他，但是他的衣食父母依舊是陸言許，他也不能為了陸總而得罪自己真正的老板。
“怎么還沒來？”
陸言許等了許久，都沒有見桑榆晚過來，等的有些不耐煩了。
經(jīng)紀(jì)人訕笑著提醒他：“約好的十點，現(xiàn)在還差兩分鐘。”
“她這么準(zhǔn)時的嗎？”
陸言許喃喃地說。
經(jīng)紀(jì)人心想，也有可能會遲到。
畢竟之前齊總那么為難人家，人家耍耍大牌擺擺架子也很正常。
不過，十點一到，門開了。
陳敏走在前面，桑榆晚走在后面。
跟在桑榆晚身邊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男人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看不清楚長相。
但是光是看身材和露在外面的眼睛，就知道外形不錯。
他跟桑榆晚站在一起，倒是像一對男女明星。
“還真準(zhǔn)時過來了。”
經(jīng)紀(jì)人說。
陸言許站起來，透過玻璃目光沉沉地看著桑榆晚從遠(yuǎn)處走過來。
他所在的這個會議室的玻璃是反向的，所以他能看清楚桑榆晚，但是桑榆晚看不到他。
按照他原來的計劃，看到桑榆晚過來，他應(yīng)該馬上出去截住她。
不管怎么樣，在她簽約之前先跟她表白自己的愛意。
她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總要讓她知道自己的感情。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能夠說服她留下來，放棄退圈的打算。
即便不能在一起，經(jīng)常見面也是好的。
可是現(xiàn)在……
看著跟在桑榆晚身邊的男人，他猶豫了。
雖然男人戴著口罩和鴨舌帽，但他還是一眼認(rèn)出來，這人是顧明玉。
他們真的在一起了嗎？
就連簽字這種事情，顧明玉都要跟在身邊？
“陸少，您不出去嗎？”經(jīng)紀(jì)人疑惑地問。
已經(jīng)坐在這里等了一兩個小時，現(xiàn)在好不容易等到人來了，怎么又猶豫了？
“我……”
陸言許站著沒動。
他知道他應(yīng)該出去，錯過這個機會，他或許再也沒有跟她見面聊天的機會了。
可是理智又告訴他，顧明玉在，他此刻出去就是給家里惹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太過于執(zhí)著，本來顧明玉他們是看不到會議室里的情況。
但是在桑榆晚走過去后，顧明玉跟在身后，還是朝他們這邊看了一眼。
正好，這一眼跟陸言許對上。
甚至讓陸言許產(chǎn)生一種錯覺，顧明玉看到他了。
雖然他覺得這是不可能的事，但不知道為什么，顧明玉的這一眼讓他心底發(fā)涼。
“不出去了，你說得對，沒必要再節(jié)外生枝。”
顧明玉也走過去后，陸言許喃喃地自語。
經(jīng)紀(jì)人松了口氣。
剛才他勸了那么久，他都不肯聽。
怎么突然一下子就想通了？
不過想通是好事，總算可以給陸總交代，自己也不會為難。
“會議室里有什么人？”
顧明玉快走兩步，走到桑榆晚和陳敏身邊，對陳敏詢問。
陳敏扭頭看了一眼，說：“沒什么人吧！不知道。”
顧明玉深了深眼眸。
桑榆晚問他：“怎么了？“
顧明玉搖頭說：“沒事。”
四人一起進入會議室。
齊總和律師已經(jīng)在里面等候了。
原本可以不用齊總親自過來，安排其他人過來是一樣的。
但是齊總想賣顧氏集團一個面子，所以親自到場。
“桑老師，好久不見。原本還有幾個不錯的劇本，想讓您挑一挑，沒想到咱們的緣分這么淺，真是太可惜了。”
齊總看到桑榆晚進來，立刻站起身客氣地跟她寒暄。
桑榆晚坐下后說：“齊總，咱們也別說那些虛的了，還是把合同拿出來，讓我律師看一看。”
齊總尷尬。
本來還想在桑榆晚走之前跟她表面寒暄，沒想到桑榆晚還跟以前一樣，耿直的不懂人情世故。
也罷。
反正他面子也給了，顧明琛應(yīng)該也不會對他有什么意見。
所以揮揮手，讓律師把合同拿出來，給桑榆晚的律師。
不過，桑榆晚的律師沒有伸手接，顧明玉接了過去。
齊總不知道他是顧明玉，還以為是桑榆晚帶來的保鏢。
心想，來公司還帶著保鏢，難道還怕他對她動粗嗎？
現(xiàn)在看到一個保鏢把合同接過去，并且還認(rèn)真地看起來，不由得皺了皺眉。
但是，桑榆晚不說話，他當(dāng)然也不好說什么。
很快，顧明玉把合同看完，又交給律師，然后對桑榆晚點了點頭。
齊總就開始懷疑顧明玉的身份了，好奇地問：“桑老師，這位是？”
“顧明玉，她男朋友。”
顧明玉把口罩摘下來。
齊總咽了咽口水，幸好剛才沒多嘴。
“原來是小顧總，久仰大名，失敬失敬。”
“我在集團里沒有職位，不是小顧總，齊總還是叫我顧教授吧！”顧明玉說。
齊總從善如流地叫了聲：“顧教授。”
“齊總，既然你在，事情就好辦多了。不然，我還要去找你。”顧明玉又說。
齊總微微皺眉，疑惑地問：“顧教授找我什么事？”
桑榆晚也疑惑地看向顧明玉，來之前也沒聽他說，他要找齊總。
顧明玉感受到桑榆晚的目光，沖她溫柔一笑，提醒說：“簽字。”
隨后，目光轉(zhuǎn)向齊總，表情也變得嚴(yán)肅。
“想跟齊總聊聊貴公司龐總的事情。”
齊總近距離看到顧明玉變臉，被驚得心里發(fā)慌。
這變臉的速度，就算是他們公司演技最好的演員，都沒有這么夸張。
他這張臉和這份演技，沒做演員可惜了！
“我們公司的龐總怎么了？他哪里做得不好，有得罪您的地方嗎？如果有的話，還請您大人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
齊總裝傻充愣。
他當(dāng)然知道，顧明玉突然提龐總什么意思。
也知道，龐總之前給桑榆晚下的那些絆子。
不過，他并不想為了一個已經(jīng)退圈，離開公司的藝人，而懲罰自己公司的主管。
“有沒有得罪我，齊總還是先看看這個吧！”
顧明玉沉著臉，拿出一份文件推到齊總面前。
齊總愣了一下，連忙拿起來看。
當(dāng)看到文件內(nèi)容，臉色變了。
顧明玉說：“齊總不會以為我過來找龐總秋后算賬，只憑一張嘴，就想讓你處罰他吧！齊總放心，我沒有那么蠢，也知道齊總身為老板，不可能為了不相干的人，處罰自己的員工。所以，理由我都為齊總找好了，挪用公款、偷稅漏稅，還有利用職權(quán)欺凌女藝人這些罪名，不知道夠不夠齊總狠下心？”
“顧教授，這些東西……你是怎么拿到的？”
“我當(dāng)然有我的途徑可以拿到這些，就不勞齊總費心。前兩項罪名，我已經(jīng)交給檢察機關(guān)，很快就會有人上門過來找齊總核實。第三項罪名我可以替齊總藏掖，不讓齊總在失去一個主管的同時，再讓公司蒙上更大丑聞。不過前提是，齊總知情知趣，知道該怎么選擇。”
“顧教授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齊總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
都說顧明琛嚇人，可是他看這個顧明玉，一點都不比他哥哥遜色。
睚眥必報，甚至比他哥更嚇人！
“你怎么還準(zhǔn)備那些材料了？”
離開星藝后，一上車，桑榆晚便好奇地對顧明玉詢問。
顧明玉說：“龐總欺負(fù)過你，總不能這么算了。沒告訴你是怕你心軟，你不要生我擅作主張的氣就行。”
顧明玉抬起手，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
桑榆晚說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怎么會生你的氣？我又不是圣母，他欺負(fù)過我，還要為他心軟。”
“解約后，以后這個圈子就跟你沒有關(guān)系了。”顧明玉又說。
桑榆晚點頭，感嘆地說：“時間過得真快，可能用不了多久，很多人都會把我忘了。”
“后悔嗎？”顧明玉問她。
桑榆晚搖頭：“不后悔，本來也不是對這份工作很感興趣。只是不做藝人后，不知道以后能做什么。”
“不著急找事情做，先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體，再好好跟我談戀愛。等玩夠了再想想做什么，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顧明玉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手里。
桑榆晚點頭，她也是這么想的。
這三年一直高強度工作，說實話還真的有些累。
現(xiàn)在空下來，正好可以休息、談戀愛，想想還挺不錯。
“對了，我哥今天給我打電話，問我什么時候把你帶回家。”
顧明玉又想起這件事，對桑榆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