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川皺著眉頭。
就在這時,外頭有人敲門,一個看上去像當官的男人指了指顧安泰:“老顧,把我找來干什么?”
“林部長,我要實名舉報蘇洛。
“身為一個假釋罪犯,長時間離開本市。我請求你們立刻將她帶回監(jiān)獄重新執(zhí)行刑罰。
“由于她的存在,已經(jīng)嚴重威脅到我太太的生命安全……我強烈要求,不到刑滿,不能再將她釋放。”
顧安泰竟然提了這樣一個殘忍的要求。
顧行川面色赫然大變。
這個男人和父親關系特別好,只要他去一查,就會查到蘇洛已經(jīng)好幾天沒向相關部門報備自己的行蹤,一旦有人追究,就極有可能被取假釋,蘇洛會被再次送進牢里的。
現(xiàn)在的蘇洛,若知道自己坐過牢,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一想到蘇洛被相關人員找到,再次將她逮捕,而她一臉茫然且驚恐的破碎神情,他莫名發(fā)慌。
“爸,您這是干什么?”
顧行川轉(zhuǎn)頭,一臉凝重地看向來人:
“林局,請別這么做,我太太沒有傷害到我媽。這幾天沒有及時報備是因為她出了點事情,受了點傷,現(xiàn)在在休養(yǎng)。我這里有她住院的票據(jù)。回頭,我會帶她去補辦異地停留的請假單的……”
假釋罪犯,按正常情況是不能出省的。
想要出省,必須特批請假單,而且隨時報告罪犯的動態(tài)地址。
林局看了看這對父子,感覺這對父子是起了大矛盾。
他就把顧安泰拉了過去,兩個人嘀嘀咕咕說了一番。
顧行川悄悄關上門,面色肅冷地跟了過來。
父親竟動用這種力量來威逼他。
林局聊完回來,看著顧行川,神情淡淡地說道:“大致情況呢,我了解了,小顧啊,這是你們的家事,按理我不該多嘴的。但是,我以為,你是家里唯一的兒子,父母的意見,你還是要考慮一下的。不合適的婚姻,早點結(jié)束,對你,對你父母都好。
“是這樣的,既然你爸舉報了,我們這里就得走一下流程,相關工作人員已經(jīng)去了你家。我們就等一下吧……過個半小時,蘇洛就會被帶過來。
“到時,你們要怎么處理,商量著來……”
這話一出,顧行川面色赫然大變:“已經(jīng)派人過去了?”
林局點頭:“是。”
壞了。
顧行川深吸氣,要出大事了。
*
另一頭。
陳阿姨買菜過來,正在摘菜。
有人按門鈴。
陳阿姨去開門,看到兩個穿制服的,一男一女,亮了一下證件:
“蘇洛住這里嗎?”
“對。”
陳阿姨點頭。
“她人在嗎?”
“在睡覺,你們找她有什么事?”
“是這樣的,有人舉報,她在假釋期間,離開西市,并且一直不向相關機構(gòu)每日打卡,現(xiàn)在,我們要把她帶回去。”
陳阿姨一臉蒙。
假釋?
顧太太是勞改犯?
她太震驚了。
這怎么可能啊?
“你們等一下,我去幫你們叫她……”
“我跟你過去。”
一個女工作人員跟了過去。
繞到主臥那頭,陳阿姨敲響門:“太太,您醒一醒,有人找您!”
門內(nèi)靜悄悄的。
無人應答。
陳阿姨又敲:“太太?我開門進來了哦!”
還是無人應答。
陳阿姨當即將門一推,繞過起居室,又推開一重門。
房內(nèi)敞亮。
床具擺得整整齊齊的。
蘇洛居然不在。
*
醫(yī)院這頭。
顧行川面色烏沉沉的,看向發(fā)狠的父親,今天,他這是鐵了心要逼他離婚了:“爸,我必須和你聊聊……”
顧安泰冷冷哼了一聲,背著手,一人威壓地哼了一聲:“晚了。”
就在這時——
“行川。”
身后,傳來一聲脆生生的叫。
是蘇洛。
竟這么快就過來了?
他猛地轉(zhuǎn)頭,看到蘇洛穿著漂亮的裙子跑了過來。
這裙子,他讓陳阿姨買的,想不到穿在她身上竟如此合身。
笑瞇瞇的,沒有壞情緒。
不對,她身后沒其他人,所以,她不是被押過來的,而是正好來了這里?
為什么這么湊巧?
他迎了上去,神情有點異樣:“你怎么來了?”
“哦,出來辦點事,來早了。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里……我感覺這里有點眼熟,過來隨便逛逛……居然撞見你了……你怎么在血液科?你媽不是心臟病嗎?你怎么了?面色這么差勁?”
蘇洛盯著他看,這個人氣色一直杠杠的,且總是一副泰山壓頂臉不變色的模樣,今天早上離開時面色還好好的呢,現(xiàn)在這是怎么了?
“你跟我過來!”
不能讓她和他爸碰頭。
“去哪?”
“樓下咖啡廳坐坐。”
“你走慢點。顧行川,你急慌慌的,做了什么虧心事?”
蘇洛突然就起疑了,轉(zhuǎn)頭望,正好望見了顧安泰,明白了,輕聲道:
“你爸在?你爸面色也好難看,你和你爸在吵架?”
“嗯,我們先離開這里,不想你受氣!”
他承認,心里無比緊張。
顧安泰看到了,立刻追了過來,寒聲叫住:“顧行川,你給我站住……”
顧行川沒打住步子,跑得飛快,但有人攔住了他們——是顧安泰的保鏢大河和大陽。
蘇洛皺了一下眉頭,“不躲了,大不了吵一架,有什么好躲的……”
顧行川忌憚的是林局。
顧安泰走了過來,發(fā)現(xiàn),蘇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還真是個女精妖。
兩年前害他兒子變成植物人,現(xiàn)在居然能若無其事地和他兒子卿卿我我,形同一對恩愛夫妻!
而他兒子,就像被迷了心竅一般,竟完全不在乎之前的事,瘋了似地護著她。
瞧瞧,竟把手牽得那么緊。
這還是他兒子嗎?
快三十歲的人了,他兒子,什么時候和女人這么親親熱熱過,蘇洛到底對他使了什么法子,把一個正經(jīng)八百的漢子迷成這樣?
顧安泰面色鐵青,臉色兇得恨不得吃人。
這樣一個體面的人,不顧自己的顏面,這么仇恨一個人,蘇洛摸了摸鼻子,心下暗暗想啊:她這是多不招人待見?
下一刻,顧安泰語氣冰冷地落下一句:
“顧行川,我給你兩個選擇:一,馬上去民政廳;二,讓林局立刻把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