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太妃啞然,“想想也是,五年在東宮,一年在先帝身邊,現(xiàn)在才和陛下在一起多久...”
舒太妃很少會主動提及先帝,這會兒不小心說出來了,當(dāng)即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虞江尋。
虞江尋表情很淡,說不出是難過還是其他的什么。
“不管怎么樣,先帝對我的那些好,我都不會忘的。”
舒太妃道:“人總要釋懷。”
虞江尋悶悶地應(yīng)了一聲。
半晌后,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遲疑的腳步聲。
茯苓打開門,愣住了。
虞江尋疑惑地問:“誰來了?”
“娘娘,是周公公...”
虞江尋站了起來,走出去,看見周盛海的那一瞬間,又是百感交集。
數(shù)日不見,周盛海似乎蒼老了不少,添了幾根發(fā)白。
“奴才拜見皇后娘娘。”
“周公公,好久不見。”
周盛海從來沒有怨過誰,他也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他一個小小奴才能改變什么的。
他只是從很早之前便服侍著蕭胤,看著他沒了,難免傷心。
虞江尋道:“你...過來之后,其實(shí)也沒什么事,只是想讓你有個地兒可去。”
“皇后娘娘的心意,奴才都明白。”
虞江尋嗯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就當(dāng)她覺得有些尷尬之時,宮外突然又浩浩蕩蕩進(jìn)來了一大群人。
宮女奴才們抬著許多箱子,重重放在了地上。
虞江尋疑惑,問:“這是什么?”
一宮女激動地回應(yīng):“娘娘,這是陛下囑咐奴婢等人送來的,里面全都是些綾羅綢緞,珠寶首飾,說任由娘娘挑選。”
說罷,她將蓋子一一打開。
今日太陽不錯,箱子里的珠寶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晃人眼。
虞江尋:“......”
于是,一炷香后,虞江尋主動去了金鑾殿找蕭承熙。
此時蕭承熙正在批閱奏折,登基過后,先帝遺留下來的一堆爛攤子,他必須收拾,所以這兩日格外的忙,看起奏折來像是不要命了似的,如若不是旁人提醒,他數(shù)個時辰連一口水都不曾喝。
蕭承熙早就下了命令,虞江尋可以隨意進(jìn)出金鑾殿,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阻攔。
虞江尋就這么大步走了進(jìn)去。
蕭承熙捏了捏眉心,看見虞江尋來了,眉眼間染上笑意,連忙站起來,快步上前,問:“阿尋,怎么又來了?”
虞江尋看著他,格外無奈:“蕭承熙,你派人給我送那么多東西做什么?”
蕭承熙輕笑一聲,說:“我把你冊封為皇后,你卻不肯與我行帝后大婚,方才送去的東西,就當(dāng)是討好你的玩意兒,萬一你就愿意了呢?”
虞江尋一言難盡道:“那些東西...你是把后宮的庫房全搬空了吧,清寧宮也擺不下,就算我日日不重樣的戴,也不知道要戴到何時!”
蕭承熙想抱抱她,被虞江尋躲開。
他幽幽嘆了口氣,表情頗有些可憐。
“那你還不搬到金鑾殿,金鑾殿多大啊,什么都能放下。”
虞江尋深吸一口氣,問:“我是不能擁有自己的宮殿了么?”
蕭承熙眼睛忽然一亮,強(qiáng)行拉過她的手,低聲道:“說起這個,我打算為你建一座宮殿。”
“你剛登基,剛打了敗仗不久,國庫空虛,你清醒一點(diǎn)好不好。”
蕭承熙現(xiàn)在的確是不太清醒,失而復(fù)得的感受,足以讓他喪失全部的理智,只是看著眼前的虞江尋,就忍不住將世間最好的東西都獻(xiàn)給她。
蕭承熙只能遺憾地說:“那阿尋只好再多等一段時間了。”
虞江尋無語凝噎。
“我過來是告訴你,趕緊讓他們把那些東西搬走,我不需要。”
蕭承熙認(rèn)真地點(diǎn)點(diǎn)頭:“那好,你需要我么?”
“你說什么?”
虞江尋有那么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
蕭承熙不再重復(fù),只是笑道:“給你的你就都收下。”
虞江尋無法,只能干瞪著他。
忽然,蕭承熙示意門外的太監(jiān)走了進(jìn)來。
隨后,姚元德表情麻木地開始收拾著桌上的奏折。
一時間,眾人在殿內(nèi)忙了起來。
“等等,你要做什么?”
蕭承熙莞爾一笑。
“阿尋不肯過來與我同住,那我就過去。”
......
瘋了吧。
新帝放著好好的金鑾殿和紫宸殿不待,非要跟她擠在清寧宮。
虞江尋出去一趟,再回來時,帶回了一堆人。
蕭承熙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兩人的身后,是一群抬著東西的太監(jiān)們。
茯苓看得目瞪口呆,說話都結(jié)巴了。
“參...參見陛下。”
蕭承熙心情頗好地讓她不必多禮,隨后示意眾人將東西放好。
虞江尋癱著臉,徹底放棄了。
她自暴自棄地走進(jìn)屋內(nèi),坐在矮榻上,隨手翻開了一本書。
蕭承熙追魂似的黏了上去,坐在虞江尋身邊,伸著胳膊將她環(huán)在自己懷里。
“阿尋看什么呢?”
“這書寫的什么內(nèi)容啊,說給我聽聽。”
“你怎么不轉(zhuǎn)頭看我?”
“渴不渴?我給你倒水。”
一向話少的他卻在虞江尋耳邊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