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與他相識多年,兩人早已過了可以打情罵俏的時(shí)候。
德妃平日也格外穩(wěn)重,蕭胤驟然聽到她這句似撒嬌的話,身軀一僵。
怎么聽都別扭......
腦海中不由得回想起方才來時(shí)虞江尋的聲音,有些沙啞,又不失嬌媚,格外好聽。
莫名就想回去了。
心里是這樣想,蕭胤還是上前一步,敷衍地用手背貼了貼,道:“不燙,太醫(yī)怎么說?”
這話蕭胤是看著一旁的宮女問的,宮女正欲開口回答,就被德妃打斷:
“太醫(yī)說......臣妾中毒頗深,往后幾日還需好好休養(yǎng)。”
蕭胤點(diǎn)點(diǎn)頭,道:“既然如此,你就歇著吧,朕會囑咐御膳房那邊這幾日多做些滋補(bǔ)的湯送來。”
德妃甜蜜一笑,柔聲道:“陛下,臣妾此番中毒,真的怕極了,怕這次就這樣離開了陛下,日后陛下要是見不到臣妾了,會不會傷心難過?”
聽到她這番話,蕭胤有些恍惚。
這幾句話怎么和虞江尋說的格外相似。
只是,遠(yuǎn)沒有虞江尋帶給他的感觸深。
“太醫(yī)說了,這毒起效雖快,但是你醒的比阿尋要早,表明你中的毒沒有阿尋嚴(yán)重,阿尋現(xiàn)在都沒太大事了,你自然不會有事,不用怕死。”
德妃:“......”
她這是怕死么?
她分明是要借此機(jī)會讓蕭胤好好心疼她一番!
德妃還想說什么,蕭胤就道:“你今日也累了,夜深了,睡下吧,朕明日有空就來看你。”
德妃張了張嘴,最終什么都沒說出來。
蕭胤轉(zhuǎn)身離去后,德妃猛然坐了起來,低聲道:“你出去遠(yuǎn)遠(yuǎn)跟著陛下,看看陛下去了哪里。”
“......是。”
漱玉閣內(nèi)。
虞江尋坐在榻上,勉強(qiáng)打起精神喝了兩口粥,蕭胤就快步走了進(jìn)來。
“讓朕來喂。”
茯苓不得已給他讓了位置。
虞江尋盯著他,有些發(fā)愣。
蕭胤含笑著問:“怎么?傻了?”
“陛下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德妃娘娘她......”
“德妃她沒事,朕瞧著她面色紅潤,比你情況好許多,倒是你,朕實(shí)在放心不下,就盡快回來了。”
虞江尋頓了頓,問:“德妃娘娘沒說什么嗎?”
蕭胤有些不滿地看著她,“朕都說了,平日里多關(guān)心自己,不要總是想著旁人,你這么善良天真,朕總是擔(dān)心你會吃虧。”
虞江尋甜甜一笑:“嬪妾一直到今日,吃過的虧還少么?”
蕭胤喂了她一口粥,道:“等回了宮,朕一定好好補(bǔ)償你。”
虞江尋沒再說話,只是安靜地垂下眼皮,靜靜喝粥。
蕭胤看她這么乖巧,動作更加輕柔。
她吃飽之后,宮女服侍她漱口,蕭胤拿了木梳為她耐心梳著一頭的長發(fā),最后道:“好了,你睡里面,朕在外面抱著你睡。”
一般都是妃嬪睡在外面的,這樣方便服侍陛下。
而且如果半夜起來,從陛下身上跨過去是格外不敬的事情。
虞江尋看了他一眼,淺淺微笑。
蕭胤有些時(shí)候,待她格外體貼,會注重很多細(xì)節(jié),虞江尋注意到了好幾次,心中有些溫?zé)帷?/p>
兩人躺在榻上,蕭胤緊緊抱著她,將她納入懷中。
虞江尋背靠著他,身后源源不斷傳來的溫度讓她莫名很安心,閉上眼睛,困意很快席卷而來。
只是,在她即將睡著時(shí),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睜開了眼睛。
今日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上次蕭承熙直接深夜闖了進(jìn)來,今夜應(yīng)當(dāng)不會......
虞江尋倒不是覺得應(yīng)該躲著他,只是今夜蕭胤和她同床共枕,要是半夜他突然過來被蕭胤發(fā)現(xiàn)了......
想到這一點(diǎn),她就害怕的怎么都睡不著了,在蕭胤的懷里翻來翻去。
蕭胤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抱的太緊勒著她了,松了松懷抱后,發(fā)現(xiàn)虞江尋仍然在不安地動來動去,帶著困倦,低聲問:“怎么了阿尋?不舒服嗎?”
虞江尋瞬間不動了,心說今夜的大門也是緊閉的,她就不信蕭承熙還能再進(jìn)來。
她輕聲道:“不是,嬪妾莫名睡不著。”
隨后,她感覺自己的腦袋一沉,蕭胤吻了吻她的頭發(fā),道:“快睡吧。”
“好。”
第二日醒來時(shí),蕭胤仍在睡著,虞江尋悄悄坐了起來。
她將帷幔撩開縫隙,看著茯苓,悄聲問:“昨晚,沒出什么事吧?”
茯苓瞬間意識到虞江尋在說蕭承熙,忙搖搖頭。
虞江尋松了口氣,看來蕭承熙還算冷靜。
“在說什么?”
蕭胤低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渾身一個機(jī)靈,笑道:“在問茯苓嬪妾昨晚睡覺有沒有發(fā)出什么動靜。”
蕭胤閉著眼笑了,“你怎么樣朕都不嫌棄。”
蕭胤沒有在她這里待太久,兩人一起用過早膳后,他便走了。
虞江尋梳洗了一番,回想起昨夜蕭胤回來時(shí)說的話,無聲嘆了口氣,道:“今日去看看德妃娘娘吧。”
“可是,婕妤您的身子還沒好......”
虞江尋笑道:“我已經(jīng)沒事了,感覺自己很有精神。”
兩人去了德妃的宮內(nèi),虞江尋走進(jìn)去的時(shí)候,德妃仍躺在榻上。
虞江尋抱起她的貓,撓著小貓的下巴,問:“娘娘,您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德妃看著她,沒有說話。
昨夜蕭胤又回漱玉閣陪她去了,兩人睡了一夜,今日突然來看她,是故意炫耀的么?
要是真的擔(dān)心她,昨日為何不來?
虞江尋一頓,看著德妃慢悠悠坐了起來,說:“妹妹記掛,本宮暫無大礙,昨晚陛下也告訴本宮了,說妹妹中毒比本宮要嚴(yán)重,如今你都沒事了,我自然也沒事了。”
她說這番話的時(shí)候,臉上笑容依舊,虞江尋卻總覺得不對勁。
“娘娘,您可知,這次中毒是出自誰手?”
德妃看了她一眼,幽幽道:“你的想法應(yīng)當(dāng)和本宮一致,除了三皇子之外,不會再有別人了。”
虞江尋擰著眉,道:“嬪妾也覺得是他,可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蕭宸佑雖然說不上天真,可到底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賢妃對他的保護(hù)更甚,這樣的人,竟然會自己想出這么歹毒的招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