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她迎著眾人的目光,看著皇后問:“皇后娘娘,不知今日可備了琵琶?”
“她會彈琵琶?”
“不是吧,誰不知道莊妃娘娘當(dāng)初就是憑一手琵琶,入了陛下的眼......”
寧采女想趁著這機會討好昭妃,腆著臉諂媚道:“就嬪妾所知,莊妃娘娘的琵琶技藝超群,實在動聽!”
昭妃臉色算不上好看,聞言只輕飄飄看了她一眼,并不搭理這句諂媚。
她打心底瞧不上虞江尋,會跳支舞怎么了,也不過就是被蕭胤當(dāng)做了身邊的玩物,琵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學(xué)好的,她這樣的身份,拿她和虞江尋相比,都算侮辱了她。
寧采女訕訕閉上了嘴。
虞江尋不理會身邊人的質(zhì)疑,只是認(rèn)真看著皇后。
皇后覺得這些人都格外可笑,道:“有是有,不過你想好要彈什么曲了么?”
虞江尋點頭,皇后這才讓宮女去取了琵琶過來。
又有人為她搬了個矮凳放在中央,虞江尋緩步走過去,將琵琶抱起。
昭妃打量了兩眼,見她這架勢倒是真的,姿勢和動作一眼就能瞧出來,是個會彈琵琶的。
四周瞬間安靜了起來。
蕭胤看向她的眼神飽含期待。
虞江尋衣裙袖口微微滑落,堆疊在臂彎處,露出一截纖細的皓腕,白的晃眼。
她的手腕上還戴著一只成色頗好的玉鐲,是蕭胤送給她的。
蕭胤一眼就注意到了手鐲,有些滿意地笑了笑。
虞江尋低頭,手指均勻,皮肉細嫩,信手一撥,隨后五指輪換,琵琶音自然流暢地傳入了眾人的耳中,空靈悅耳。
為了取悅帝王,她學(xué)過的東西,何止舞蹈這一樣。
這一夜,虞江尋再次顛覆了眾人對她的認(rèn)知。
旁人只覺得好聽,看著她的手指不疾不徐地在琴弦上跳躍,看不出個門道來。
只有昭妃臉色格外難看。
因為她發(fā)現(xiàn),虞江尋的技藝和她幾乎是持平的。
只是她在彈奏琵琶的時候,往那靜靜一坐,便顯得格外清冷出塵,單是看她這個人,就足夠賞心悅目。
昭妃深吸一口氣,莫名有些煩躁。
她瞥了一眼蕭胤,發(fā)現(xiàn)蕭胤的眼珠子都要黏在她身上了,內(nèi)心更加不爽。
虞江尋彈的曲子不長,很快就站了起來,輕聲道:“嬪妾技藝生疏,陛下莫怪。”
蕭胤毫不吝嗇地鼓了鼓掌,柔聲道:“阿尋,你這么有才情,朕只覺得可惜,可惜沒能早些遇見你。”
虞江尋不知道,那所謂將她進獻入宮的大臣,早已被蕭胤提了職位。
陸昭儀的臉色尤為難看。
本來她想著今夜讓她出一出風(fēng)頭,自從上次的事情發(fā)生了,蕭胤許是嫌她煩,很久沒有去看過她了。
結(jié)果這風(fēng)頭還是讓虞江尋搶了去,她到底是有多想爭寵!
蕭胤給她的寵愛和關(guān)注還不夠多么?還偏要搶別人的。
虞江尋轉(zhuǎn)身回去,坐下后,毫不避諱地和陸昭儀對視,挑了挑半邊眉。
她就是要爭,要搶,又怎樣?
蕭胤的視線始終落在虞江尋身上,她方才又喝了兩口酒,今夜準(zhǔn)備的酒有些烈,她酒量不好,才兩口而已,臉上泛起了一層紅潮,眼神有些茫然。
一旁的宮女茯苓倒是照顧的細微,蕭胤看著看著,覺得口干舌燥,又喝了口酒。
方才明明還是那么清冷的美人,眨眼間又變得如此嫵媚。
蕭胤莫名有些急切,覺得這場宴會的時間未免太久了。
人群散去后,虞江尋還有些神智,被茯苓攙扶起來,正想離開,蕭胤大步走了過來。
她愣愣地抬頭,軟聲喚:“陛下。”
只這一聲,蕭胤的喉結(jié)滾了滾,低聲道:“還能走得穩(wěn)么?”
虞江尋往前走了兩步,意識到今夜蕭胤又要寵幸她了,頓了頓,忽然抬起頭,目光中滿是依戀。
她故意撒著嬌,尾音繾綣:“走不穩(wěn)了,陛下抱我。”
蕭胤啞聲道:“膽子不小,敢直接命令朕。”
虞江尋道:“那陛下抱不抱?”
蕭胤彎腰,抄過她的膝蓋,將她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抱在懷里,沉聲道:“抱。”
眾人還未完全散去,昭妃走在兩人身后,看到眼前這一幕,愣在了原地。
身邊的宮女驚訝地說:“娘娘,婕妤醉成這樣了么?”
昭妃抿唇。
她哪里是醉了,分明是蕭胤想要抱著她回去。
這樣的事情,他們私底下隨意怎樣都好,偏偏要在眾人都未散去的時候做,這一幕,今夜一定不止她看到了。
不知旁人看見了,心里會是什么滋味。
虞江尋頭腦真的有些昏沉,她窩在蕭胤的脖頸處,聲音有些沙啞。
“陛下,嬪妾好困。”
蕭胤柔聲問:“回漱玉閣,還是去朕那兒?”
這么好的機會,虞江尋當(dāng)然不會錯過。
“嬪妾要去陛下的清涼殿。”
“為什么?”
蕭胤本以為她會選漱玉閣的。
“因為清涼殿太大了,太空了,嬪妾想陪著陛下,不想讓陛下孤單......”
她醉的不成樣子,說話慢吞吞的,偏偏就這么輕易抓住了蕭胤的心。
回想當(dāng)時她彈奏琵琶的樣子,手指撥弄的仿佛不是琵琶,而是他的心弦。
蕭胤笑著說:“好,回朕的清涼殿。”
他當(dāng)真抱著虞江尋走了一路,旁人怕蕭胤累著,他不肯放下虞江尋,哪怕離得清涼殿有些遠,他還是一步一步把虞江尋抱了回去。
虞江尋坐在榻上,揉了揉眉心。
她沒有醉到那種地步,只是想趁著這點酒意,放肆地撩撥一次蕭胤。
夜色深沉,今晚一切都有些失控。
......
虞江尋醒來的時候,蕭胤早已起身。
昨夜酒足飯飽,他內(nèi)心的燥熱發(fā)泄了許久,只是虞江尋最終沉沉睡去,他沒舍得將她吵醒。
于是早早醒來,在殿外練劍。
虞江尋被服侍著洗漱完畢,蕭胤剛好走了進來。
他低頭在虞江尋額頭上落下一吻,看到她脖頸處的紅痕,伸手將她的衣襟拉了拉,勉強遮住了。
兩人正準(zhǔn)備用早膳,蕭承熙竟突然來了。
蕭胤詫異他一大早會過來,虞江尋不動聲色地再次拽了拽衣襟,遮的更嚴(yán)實了。
他這個瘋子,萬一又做出什么事情來,虞江尋早晚有一日會被他嚇?biāo)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