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集團總部,頂層總裁辦公室。
落地窗外是城市最繁華的天際線,陽光本該灑滿整個空間,可此刻,這間曾象征著權力與財富的辦公室,卻像一座即將崩塌的危樓,彌漫著壓抑到令人窒息的死寂。
王建豪癱坐在寬大的真皮座椅上,手中緊握著平板,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額角青筋暴起,冷汗順著太陽穴滑落,浸濕了昂貴的定制西裝領口。
他的呼吸急促而紊亂,胸口劇烈起伏,仿佛剛從一場噩夢中驚醒,可現(xiàn)實卻比噩夢更令人絕望。
屏幕上,王氏集團的股票K線圖正以一種近乎自由落體的速度暴跌—,紅色的曲線像一把利刃,狠狠刺穿了所有人的希望。
短短幾個小時,市值蒸發(fā)數(shù)千萬,交易量卻異常活躍,全是清一色的拋售單,如同潮水般涌來,將王氏的股價推向深淵。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王建豪喃喃自語,聲音顫抖,帶著不敢置信的恐慌。
他一開始根本沒把網(wǎng)絡上的風波當回事。女兒王雙雙在社交平臺發(fā)了幾條針對溫栩栩的帖子,無非是些“孤兒院出身、心機深沉、攀附權貴”的貶低言論,配上幾張刻意剪輯的照片。他看過一眼,只覺得女兒任性,但也沒多想。
在他眼里,溫栩栩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女,一個從福利院走出來的普通人,能掀起什么風浪?
他王建豪在商界縱橫多年,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一個溫栩栩,他動動手指就能碾碎。
他甚至還有些得意,王雙雙這性子,像他。強勢、不講情面,懂得用輿論施壓。他年輕時不也這樣?為了利益,什么手段都用過。
他不是什么好人,也從不指望女兒是什么善類。真要是好人,也養(yǎng)不出王雙雙這脾氣。
更何況,他對溫栩栩本就心存怨恨。
幾年前,他曾試圖“關照”溫栩栩,名義上是投資她所在的公益項目,實則是想將她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自詡風流,以為金錢與地位足以讓任何女人屈服??蓽罔蜩騾s在他辦公室里,抄起一個水晶花瓶,狠狠砸在他額角,鮮血瞬間染紅了襯衫。她眼神冰冷,毫無懼色,甚至用手機拍下了他狼狽不堪的瞬間,衣衫不整、額頭流血、神情猙獰。
“王總,如果您再敢碰我一下,這些照片明天就會出現(xiàn)在所有媒體頭條?!彼穆曇羝届o得可怕。
王建豪當時暴怒,卻最終沒敢輕舉妄動。
他是個企業(yè)家,要臉面,更要聲譽。
他有實力讓溫栩栩消失,可一旦她真的狗急跳墻,把那些照片公之于眾,他將面臨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機。他只能咬牙忍下這口惡氣,從此對溫栩栩恨之入骨。
所以當王雙雙告訴他,她要“教訓”溫栩栩時,他非但沒有阻止,反而暗中默許。他心想讓她吃點苦頭也好,看她還能囂張到幾時。
可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失控到這種地步。
起初,他只當是網(wǎng)絡輿論的短暫喧囂,過幾天就會平息??僧斔嬲o下心來,點開熱搜榜單,一條條翻看那些帖子時,整個人如遭雷劈,渾身冰冷。
#溫栩栩被惡意網(wǎng)暴#
#王雙雙造謠攻擊孤女溫栩栩#
#溫栩栩律師函已發(fā)出#
他點開那封律師函的配圖,瞳孔驟然收縮。
發(fā)函律所的抬頭赫然在目——“宋婉榕律師事務所”。
而宋婉榕是誰?
那是黎云笙的御用律師!是那個在商界、政界、法律界都令人聞風喪膽的“鐵腕女王”!她從不接普通案子,只服務于極少數(shù)頂級權貴。而她最著名的客戶,正是黎云笙。
黎云笙從不輕易出手,可一旦他出手,對手往往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他曾用三個月時間,讓一家市值百億的上市公司破產(chǎn)清算,只因那家公司得罪了他的朋友。
而如今,宋婉榕以溫栩栩代理律師的身份發(fā)出正式律師函,措辭嚴厲,聲明將追究所有造謠者、網(wǎng)暴者的法律責任。
這不僅僅是一封律師函。
這是宣戰(zhàn)書。
是黎云笙在向所有人宣告,讓圈內(nèi)人都清楚溫栩栩,是他的人,動不得。
王建豪的手開始顫抖,平板“啪”地一聲掉在桌上。他猛地站起身,踉蹌幾步?jīng)_到窗前,望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流,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
“黎云笙……黎云笙護著她?!”他喃喃自語,聲音里滿是恐懼,“溫栩栩……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攀上黎云笙?!”
他無法接受那個他曾想包養(yǎng)、卻被反手砸頭的孤女,那個他以為可以隨意拿捏的女人,竟然背后站著黎云笙這尊大佛?!
而他,卻因為女兒的任性,親手把王家推向了懸崖邊緣。
“蠢!蠢透了!”王建豪一拳砸在玻璃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掌心火辣辣地疼,卻遠不及他內(nèi)心的煎熬。
他太清楚黎云笙的手段了。那人從不親自下場,卻總能用最合法、最體面的方式,將對手徹底碾碎。他可以讓你的融資被拒,讓你的項目被查,讓你的合作伙伴紛紛撤離。他不需要動手,只需一個眼神,就能讓你在商界寸步難行。
而王家,不過是個中型家族企業(yè),根基不穩(wěn),抗風險能力極差。一旦被黎云笙盯上,別說未來的發(fā)展,能保住現(xiàn)有產(chǎn)業(yè)都是奢望!
“王雙雙!王雙雙??!”他怒吼著,顫抖著掏出手機,手指幾乎按不穩(wěn)號碼。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他再也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暴怒與恐慌,對著聽筒嘶吼而出:
“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你去招惹溫栩栩?!你知不知道溫栩栩是黎云笙的人?!”
他的聲音尖銳而顫抖,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懼與憤怒,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
“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一時沖動,我們王家現(xiàn)在股價暴跌,幾千萬資產(chǎn)蒸發(fā)?!網(wǎng)絡上多少人在罵我們?可那都是小事!小事!真正要命的是黎云笙盯上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