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歲寧入獄的第三周，除了律師之外她見不到任何人。
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即便庭審結束后她選擇上訴依舊沒什么勝算。
律師是卓家的老人，自然知道這件事對卓家的影響有多大。
與其說是來幫卓歲寧辯護，不如說是處理干凈。
其實卓歲寧自己也很清楚，但她這些年能在卓家熬下去，并非一點傍身的能力都沒有。
“聽說二爺結婚了？”卓歲寧臉上很平靜，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還是帶著幾許顫抖，“怎么會這么快，突然決定的嗎？”
律師應了一聲，“不算快，其實半年前二爺就已經跟二少奶奶家訂好了婚期，只是沒有對外公開而已。”
聽到這里，卓歲寧忍不住笑了起來。
想起她跟卓森嶼這些年來在一起相依相偎的樣子，想起他們一起互相舔舐傷口……
那時候她真的以為在偌大的卓家，只有他們才能相依為命。
到頭來……小丑盡是她自己。
還說什么會等她回去，結果呢？
結果一切不都還是在他的設計當中。
怪不得從前她決定做些什么事情時，卓森嶼總是會出現在她身邊，幫她料理一切，如今卻趁著她鋃鐺入獄之際，娶了別人。
甚至還利用她去殺了沈允兒，了卻他的一樁麻煩事。
“二哥……”卓歲寧喃喃道，豆大的淚珠就這么落了下來。
自從知道自己不是卓家的千金后，她對卓森嶼的稱呼也從“二哥”成了“森嶼哥”。
如今這一聲“二哥”也算是撇清了她先前所有的妄念。
律師就這么盯著她，直到她停止了哭泣，他才開口。
“歲寧小姐，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法院那邊很快會進行第一次庭審。老爺子讓我給您捎一句話，您在卓家這么多年，卓家對你也算是有了養育之恩。這次……您自求多福。”
“自求多福？”卓歲寧哼笑，“我變成如今這個樣子，老爺子就這么一句話嗎？你也別忘了，你是卓家的老人了，卓家手里經了多少臟事兒我還是知道的。”
律師聞言，態度一下子冷漠了起來，“歲寧小姐，你這么說就是在威脅了？”
“是啊，反正我現在都這個下場了，好又能好到哪里去。老爺子對我……”想起卓老爺子，卓歲寧心里泛著陣陣的惡心。
“那您想怎么辦？”
“我要見卓森嶼。如果他不來，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事情。你也給老爺子帶句話，我還年輕，還沒活夠。他要是不想晚節不保……”
卓歲寧點到即止，站了起來。
律師離開后，直接上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剛上車就愣了一下。
“二爺，您什么時候來的？”
卓森嶼一身黑色的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但是臉上卻仿佛凝著一層冰霜，讓人看著就從心底生畏。
與卓泊嶼的冷漠不同，卓森嶼仿佛是骨子里透著涼薄與冷血。
“她怎么樣了？”
律師擦了擦冷汗，如實說，“歲寧小姐問，您跟二少奶奶的婚期是什么時候定的。還說想見你。另外……她想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