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身影攔在前方，一張張臉龐布滿熱情，同時手里遞出一頁頁貸款申請單，正充滿期待地看來。
“貸款......”
李青山含笑點頭，右手緩緩伸出，就在眾人雙眼發亮時，突然問道：
“可以不用還嗎？”
嘩！
一張張貸款單被飛速收回，所有人腳步后撤，滿臉警惕看向李青山。
可不可以不用還？
這還用問？分明是沒打算還！
雖然追債是由天璣集團其他部門負責，但胡亂放款也是要扣績效的！
“看來是不行了。”
李青山遺憾搖頭，腳步跨出，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留下一群人風中凌亂。
一路閑庭信步，穿行在校園中，無論身邊路過的師生，還是頭頂不時飛過的飛劍，皆沒有絲毫察覺。
耳邊，充斥著大量討論聲。
其中最多的，幾乎都是關于“遙遙領先”的激烈爭論，關于飛劍型號的優劣對比，關于新款法衣的齊聲批判......
少有的正經對話，則是關于各自專業。
陣紋精研學、靈藥萃取學、煉器材料學......
種種修真技藝，被學府切割成了無數細分學科，精細到簡直過分。
而這些對話的學生，也并非在討論學科專業，而是商量著畢業后的就業方向，能不能成功入職天璣集團，能不能還上欠下的貸款。
從頭到尾，沒有一人關注修煉本身！
“這真的是第一學府？”
李青山目露狐疑，眉頭微皺。
一路走來，所有學生修為都停在一階煉氣，孱弱無比。
就算是學府老師，也不過才二階筑基而已，而且其所筑“根基”充滿工業流水線味道，別說對比武道的氣血化虹了，光是自身突破似乎都看不見希望。
“天璣集團......”
李青山輕聲念叨，再次將注意力放回這個剛一睜眼便聽說的名字上。
從列車上的種種廣告，到郝佩云手中的“三折疊”，再到眼前不時劃過的飛劍......
從乘客的吐槽、抱怨，到郝佩云努力、還貸，再到天璣學府隨處可見的“助貸”橫幅......
毫無疑問，“天璣集團”這個掌控9527號世界，輻射數百號世界的龐然大物，真正深入了整個社會的方方面面。
無論是最底層的普通人，還是郝佩云這般的煉氣打工人，乃至學府學子、老師......
只要生活在這方世界，便逃不開“天璣集團”不斷推陳出新的各種新穎商品、便利服務，總有一款會讓你心甘情愿買單，進而超前消費，背上貸款。
然后，一輩子打工還貸，活在“天璣集團”的掌控之下！
“被資本侵蝕的修仙世界？”
李青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頗感有趣。
相似的情況，在宇宙星空不是沒發生過，但有聯邦在、有議會在，這種資本終究不可能無法無天。
而在9527號世界，“天璣集團”顯然早已一家獨大！
“是沒有規則束縛？還是‘天璣集團’本身就是規則制定者？”
李青山輕聲呢喃，陷入沉思。
天璣集團，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滄瀾界到底發生了什么？
如今的滄瀾萬界，還有沒有地仙存在？
或者說，“天璣集團”背后，是否隱藏有地仙？
帶著一個個疑問，李青山踱步走到校園角落，隨意找了一棵大樹遮蔭，盤膝坐下。
問題太多，線索太少，那就不妨再等一等，看一看。
目光掃過一名名毫無察覺的路過學生，最后落回掌心。
目之所及，光影驟然扭曲，一顆晶瑩中透著厚重玄黃氣息的砂礫，悄然浮現。
萬象星砂！
“十萬顆萬象星砂，希望足夠衍生萬象......”
李青山話音一頓，突然想起楊智軒當時那副心虛的模樣，搖了搖頭，改口道：
“折個半，五千象應該沒問題吧？”
有面板印證，境界一欄上限的縮減無疑證明了楊智軒“萬象足以撬動星界規則”的推論。
也就是說，內蘊萬象便足以匹敵九階，且是人族武道九階！
地仙，雖然還未真正對上過，但到底只是從修真中延伸出的一條支路而已，而且是一眼看到盡頭的絕路。
五千象，足夠讓他有把握一試了。
“現在，就看看煉化一顆‘萬象星砂’需要多久了？”
李青山目光一動，注視萬象星砂融入體內，同時悄然開啟現實十倍加速。
一砂一世界，正常八階萬象，一顆便足以衍生一象。
視本象不同，煉化時間有長有短，但通常都在百年左右。
不過，這并不意味著，萬象就需要一百萬年。
衍生萬象，過程與七階熔煉“量子星核”相似，體內的“象”越多，后面的煉化速度也會不斷加快。
現實加速開啟，李青山出現在武道空間內，背后藍色大日高懸，肆意綻放無盡光熱。
嗡！
空間波紋蕩漾，一顆晶瑩砂礫突然出現，徑直飛向藍色大日。
“希望，能快一點......”
話音突止，李青山眼睛一瞪，愣愣盯向“萬象星砂”。
還未真正觸及藍色大日，只是靠近而已，表層的晶瑩外殼已經開始融化，一絲絲厚重玄黃氣息滲出，融入“大日當空”本象。
煉化，就這樣開始了？
李青山雙眼睜大，帶著一分了然、一分震驚、一分難以置信，以及......七分欣喜！
本象不同，煉化速度也不同，這一點他早已知曉，所以才會期望快一點。
但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是快“億點”！
大日當空，絲絲縷縷玄黃氣息不斷自“萬象星砂”溢出，快速融入本象，投進......恒星熔爐！
玄黃厚重，但也抵不過熔爐內的無盡光焰。
李青山閉目沉息，仔細掌控整個煉化過程，感受著肉眼可見的增長速度，根本沒有功法描述中的艱難、枯燥。
轉眼間，十天過去。
砂礫消散，最后一縷玄黃氣息溢出，融入“大日當空”本象。
李青山緩緩睜開雙眼，嘴角止不住上揚，勾勒出一抹笑容。
十天，是武道空間內的十天。
十倍加速下，現實僅僅過去一天而已！
也就是說，
對于普通萬象需要百年才完成的“萬象星砂”煉化，他......
一天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