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欲】,又來了?!
寰宇各處,一雙雙眼睛愣愣睜大,遙望九天穹頂上的裂縫,瞳孔倒映那源自至高的璀璨金光。
尊者、代行者、古老者、執刃者......
所有本該震驚的觀察者們,此刻卻一點也震驚不起來,反而個個面色怪異。
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兩萬年前,李青山只手覆滅黑煞聯盟,九位至高神明暴怒之下,共同降下了九道神禁。
而作為“受害者”之一,本該一同降下神禁的【貪欲】,卻極為反常地賜下了神眷!
自此,雖然看不清至高天內后來發生了什么,但九神與【貪欲】交惡卻已經成事實。
因為,正是從那時開始,【貪欲】麾下的眷族、領地幾乎成了眾矢之的,而且獻祭他們甚至能換來神明眷顧!
而現在,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九道神禁剛剛撤銷,九神前腳才憋屈離開,【貪欲】又一次出現了!
至于來干什么......
一道道視線挪動,聚焦于夾在他們目光中間,同樣緊盯穹頂裂縫的兩根金色光柱上。
金光奪目,同裂縫內滲出的“貪欲金光”——
交相輝映!
這是李青山的目光!
.......
星穹之下,
金色目光從身邊劃過,一路照破九天星穹,遠比穹頂裂縫滲出的“貪欲金光”還要耀眼。
宋楚江嘴角微微抽搐,不禁收回眺望目光,側頭看向旁邊青年。
“你早就知道【貪欲】會出現?”
李青山眼中的金光,不是現在才亮的,而是早在【貪欲】出現之前,甚至九道神禁還沒撤銷時,便已經迫不及待地照了過去!
“前輩說笑了。”
李青山目光炯炯,同時口中義正言辭道:
“我出身人族,一路斬邪除穢,跟邪神勢不兩立,又怎么會提前知曉【貪欲】的動靜?”
“是嗎?!”
宋楚江將信將疑,看著眼前“毫不遜色”的金色目光,嘴角再次一抽。
要不是因為“根正苗紅”,他多少都得懷疑一下李青山的成份了!
“所以......”
宋楚江視線再次回轉星穹深處,望著仍在不斷擴大的裂縫,疑聲道:
“【貪欲】這次出來,是又想賜下神眷?”
話雖如此,但眉頭卻不知不覺皺了起來,神色逐漸變得警惕。
賜予神眷,哪兒需要這么麻煩,直接從至高裂縫扔出來就行了!
但此刻,
無論是不斷擴張的裂縫,還是席卷九天寰宇的貪婪氣息,都遠遠超過了上一次的動靜!
.......
與此同時,九天空缺內,
游宏立身黑暗虛無,遙望金光噴涌的至高裂縫,神色逐漸迷惑起來。
“弈老大,這次的動靜是不是太大了?就算祂想要賜予神眷......”
“嗯?”
弈星回過頭來,皺眉道:
“誰告訴你,【貪欲】現身就一定是為了賜下神眷?”
“啊?!”
游宏愣了一下,不解道:
“可是上次祂明明給李青山送了一份......”
“上次是上次!”
弈星開口打斷,目光重新回轉那條不斷擴張的裂縫,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別忘了,【貪欲】是邪神,不是派送大禮的財神,更不是李青山的跟班!”
“上一次,在意志降臨時,或許是遵循了‘貪婪’的本能,所以賜下了神眷。”
“但你不可能指望祂永遠參照本能行事,而且......”
“現在降臨的,也不僅僅是意志!”
.......
不止宋楚江,
也不止弈星、游宏,
寰宇各處,一名名散落星海的觀察者眺望九天至高,先前的怪異表情已經徹底從臉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
前所未有的緊張、凝重!
金光,好似無窮無盡的洪流,自裂縫內奔涌而出,鋪滿整片浩瀚星穹。
宛如實質的貪婪氣息,無處不在,滲透現實宇宙,勾動著靈魂最深處的占有欲。
整個九天寰宇,除了人族疆域好似鐵桶一般,將貪欲金光隔絕在外,其余全都被浸泡在了一池粘稠滾燙的金色漿液之中。
意志稍弱者,眼底已經亮起相似的金光,被內心深處最原始的貪婪欲念吞噬,發出無意識的嘶吼,瘋狂地想要攫取身邊的一切——星辰、物質、能量,乃至同伴的生命!
這般場面,絕非僅僅神明垂眸,意志降臨......
星海各處,代行者們還在惶恐猜測,而眾多古老者卻已經知曉了答案。
因為,
相似的情形,他們中不少人已經見過。
只不過,席卷的氣息并非【貪欲】,而是【恐懼】!
那是在千億年前,【心魘】登神一戰,【恐懼】于暴怒之下......真身降臨!
嗡——!
一聲嗡鳴,自穹頂裂縫震響,仿若在回應眾人的緊張矚目,隨即......
裂口開始瘋狂膨脹!
不再是勉強撕開的一道縫隙,而是被一股蠻橫到不講理的力量,硬生生向著兩側、向著上下,狂暴地撐開!
嗤啦——!
令人牙酸的空間撕裂聲,仿佛整個九天穹頂的幕布被一雙無形......
不對,不是一雙,也不是無形!
“吼...咕嚕......”
一聲低沉嘶鳴,仿佛來自遠古洪荒,在裂縫內炸響。
緊接著,一顆龐大到令足以群星失色的頭顱,裹挾著如同熔融黃金般的貪婪神力,從裂縫內緩緩探出。
這是一顆......蟾蜍的頭!
或者說,
【貪欲】形似金蟾!
碩大頭顱上,看不見絲毫血肉,而是被一枚枚金色錢幣覆蓋,好似一層閃耀金光的厚重鱗甲!
一對巨大的金色豎瞳緩緩轉動,循著眾多窺探視線中,那兩根格外顯眼的金色光柱,遙遙望向星海深處......
“【貪欲】,你竟然真敢在我面前現身!”
宋楚江一聲冷哼,瞬間擋在李青山面前,眼神睥睨道:
“難不成,你也想嘗嘗‘輪回’的滋味,打算下輩子到臭水溝里體驗一下癩蛤蟆的生活?”
話音,霸氣十足,目光更是充滿威脅意味。
但掌心,卻已經滲出冷汗。
畢竟,【貪欲】是真的現身了,而“輪回”卻真沒在他手中!
然而,
就在他心里打鼓,躊躇著怎么嚇退敵人時,
“前輩威武!”
李青山一步跨出,站到宋楚江身邊,目光炯炯道:
“既然前輩如此霸氣,青山又怎能墮了我人族威風?”
“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你我聯手,就算殺不了祂,最起碼也要扒下一層皮......”
說話間,金光再次從眼底迸射,迎著【貪欲】望來的同款金色目光,逆流而上,徑直掃向其體表的鱗甲,那一枚枚金色錢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