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山林，月光朦朧。
冷月高懸于天，好似遙不可及。
登月長階自天頂延伸，鋪向地面。
空曠營地內，青年右腳踩在第一階上，閉目而立。
“李青山？”
所有學生都神色驚詫，望著前面的挺拔背影。
太果斷了。
他們都還沒反應過來，李青山就開始登階了。
第三十階，
游僧背負雙手，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饒有興趣地俯視下方青年。
孤寂太空軌道上，星艦靜靜懸浮。
所有老師都神色緊張，注視投影中的畫面。
“冷月魔神，還真是麻煩了。”
盧炎搖搖頭，滿臉無奈。
陸菁聞言，略顯緊張地看向銀發少年。
“老師，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葉宇空淡然依舊，平靜開口。
“冷月魔神，是所有欲望魔神中的異類，代表無欲。”
“無欲，亦無求。祂就像太空中的冰冷天體，亙古未變。”
“這些信仰祂的信徒，不過是主動走上無欲道路，向祂靠攏。”
“沒錯！”盧炎點點頭，解釋道：
“我說的麻煩，是指這登月長階！”
“冷月信徒，實力不強，但登月長階卻是無法逾越的防御！”
“一道臺階便是一年孤寂苦修，想殺他們，太費勁了！”
“苦修.......”
陸菁喃喃念叨，目光望著投影上的登月長階，蠢蠢欲動。
“老師，我也想去試試！”
苦修她不怕，能提升修為就行！
“登月長階，可沒有便宜給你占。”葉宇空淡笑搖頭，
“剛才發的消息，你也看到了，我只說了磨練心性，可沒提能提升修為。”
“登月長階，是冷月魔神‘無欲’權柄的延伸。”
“所謂‘一年苦修’不過是錯亂感官的幻覺，這一年不是讓你修煉，而是真正無欲無求枯坐一年！”
旁邊，盧炎也笑了起來，開口道：
“我倒是希望真有這樣的好事，一階一年修為，抓一批冷月信徒圈禁起來，就是一片人造的修煉寶地。”
“修煉寶地？”
葉宇空看了盧炎一眼，淡淡道：
“要做到這一步，便意味著祂已經掌控‘時間權柄’，你真的想看到？”
盧炎神色一凜，頓時閉嘴。
“時間權柄”被邪神掌控？
哪怕是無欲無求的冷月魔神，對人類來說，也是滅頂之災！
“老師，李青山睜眼了。”陸菁一聲驚呼。
投影畫面中，
青年睜開雙眼，眉宇間略顯疑惑，左腳想要抬起，跨上第二階，卻怎么也辦不到。
“失敗了。”
一眾老師搖頭嘆氣，目光掃過李青山，以及他背后的一眾新生。
“他們都是各自星球的頂尖天才，修煉一路順風順水，未經磨礪。”
“年輕人本就耐不住寂寞，更何況枯坐一年？”
........
營地內，后方學生也發現李青山的尷尬狀況，不禁議論紛紛。
“登月長階的幻境，真的這么難嗎？”
“廢話，你去小黑屋里關一年，試試會不會發瘋？”
“那要不...勸勸李青山？反正老師也說了不必勉強。”
“不用勸他。”
牟雨、周云澤同時開口，目光閃亮。
“苦修，對李青山來說，應該不是問題。”
“不是問題？”
所有人面面相覷，看向卡在第一階的背影。
不是問題，怎么會被卡住？
而且，這只是第一階。
眾人目光上移，掠過一級級臺階，看向站在第三十階的灰衣中年。
一階便是一年苦修，真有人如此耐得住寂寞？
“施主，放棄吧！”
游僧悠然一嘆，搖頭道：
“孤寂難敵，非常人所能，施主又何必強求？”
李青山沒有說話，只是淡淡掃了一眼游僧，再次閉合雙眼。
黑暗襲來，肉身動彈不得，連氣血感應也都失去了。
意識如同漂浮于虛空，直面亙古而來的無邊孤寂。
但在黑暗中，面板依然閃亮。
剛才，他就是直接進了武道空間。
也就在意識脫離的一瞬，幻境崩塌，登月失敗。
“所以，真的只是幻境？”
念頭閃過，李青山不再做多余嘗試，靜靜感受無邊孤寂。
孤寂對常人來說，或許恐怖難耐。
但對他而言，卻是難得的寧靜。
以往閉關，都是馬不停蹄地修煉，好似機器一般，沒有片刻停歇。
“現在，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意識沉淪于空寂虛空，好似回歸母親懷抱。
.......
星艦內，所有老師都是一愣。
“李青山還不放棄？”
“還真是嫉惡如仇啊！”盧炎面露贊賞，卻搖了搖頭，并不看好。
剛才已經失敗一次，就算這次成功了，后面可還有足足29道臺階。
陸菁則是俏眉緊皺，盯著第三十階上的灰衣中年。
游僧此刻正嘴角掛笑，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老師，三十年苦修，不談修為如何，單論心性而言，這個冷月信徒也不太像吧？”
“裝腔作勢而已。”
葉宇空搓動鐵球，平淡開口。
“營地內的布置，確實有色欲魔神痕跡，他不過是利用兩位魔神的權柄干涉，取巧修行罷了。”
“這人，算不得真正的冷月信徒！”
“我就說嘛！”
陸菁恍然大悟，隨即目光一轉，盯向登月長階起點。
投影畫面中，李青山閉眼不過幾息，又再次睜開雙眼。
不止陸菁，其他老師也同時注意到了。
“又失敗了？”
念頭，從所有人腦海中閃過。
就在這時，李青山伸了個懶腰，左腳抬起。
踏上，第二階！
“成功了！”
陸菁猛地握拳，其他老師也都瞪大雙眼。
所有人都緊張盯向畫面，眼看著李青山再次閉眼。
“下一階，應該也能成吧？”
.......
營地內，歡呼頓時爆發。
“李青山成功了！”
“李青山加油！把上面那個禿子打下來！”
第三十階上，
游僧淡笑搖頭，俯視眾人。
“諸位施主，天賦或許能讓你們快人一步，但心性才能決定你們未來能走多遠。”
“如此急躁，可.......”
話音一頓，笑容微僵。
就在他說話間，李青山已經悄然邁步，登上第三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