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山，我記得我們之間應該沒什么深仇大恨吧？”
中年朱平皺了皺眉，疑惑道：
“為什么你要盯著我不放，糾纏不休？”
李青山上下打量中年朱平，嘖嘖稱奇。
“果然是復制體，竟然連問題都一模一樣！”
“復制體？”中年朱平先是一愣，隨后仰頭大笑，觸手飛舞。
“哈哈哈，原來你們一直是這樣想的！”
看到中年朱平的狂笑模樣，李青山和牟雨都皺起了眉。
眼前的中年朱平，不僅身體來源于克隆，就連思維方式也是朱平本體用“精神刻印”雕琢出來的。
這不是復制體，是什么？
“外面的朱平覺醒了精神力，能操縱機甲，絕不可能是假的！”
李青山斬釘截鐵，盯向中年朱平。
“你不會覺得朱平死了，你就是本體了吧？”
“本體？復制體？你們憑什么斷定？”中年朱平冷笑出聲，
“就因為我是朱平制造的，所以就是復制體？”
“那如果我告訴你，從三十年前開始，羅平市的一切布置，都是我定下的。”
“三個月前，醫藥公司的大規模克隆也是我授意的。”
“甚至，讓他出手襲擊你，用性命引開巡察局注意，也是我決定的。”
“現在......”中年朱平話音一頓，似笑非笑。
“你們還覺得我是復制體嗎？”
“不可能！”牟雨眉頭一皺，厲喝道：
“朱平不可能這么蠢，受你一個復制體操縱！”
“而且，你的思維......”
牟雨突然卡殼，
因為她發現，眼前的中年朱平，思維似乎已經完全脫離“復制體”的范疇。
李青山沉默片刻，目光盯向血池，冷冷吐出四個字。
“血肉魔神！”
“聰明！”中年朱平贊許點頭，目露狂熱。
“我主屹立于混沌虛空深處，威嚴輻射茫茫星海，世間血肉生物皆應尊崇我主意志，誦其真名......”
“別吹牛逼了！”李青山不耐打斷，
“所以三十年前，你被朱平克隆出來后，因為邪神污染，脫離了朱平控制？”
“不過朱平并沒有受污染，他會受你擺布，甚至連命都不要，是因為想復活妻兒吧？”
“哈哈哈，這都被你猜到了！”中年朱平笑容越發張狂，
“那你們再猜一猜，他的妻兒到底復活沒有？”
“不可能！”牟雨俏眉倒豎，斷然否決。
“復活一事虛無縹緲，血肉魔神不可能辦到！”
“我主的偉大，豈是你們這些凡人能揣測的？”中年朱平似笑非笑，
“朱平雖然蠢，但不看到妻兒復活，又怎么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替我主鑄造界門？”
真能復活？
李青山眉頭皺起，
且不說血肉魔神能不能辦到，
單單“邪神交易”四個字，就從來沒有過好結果，朱平不可能那么簡單得償所愿！
“哈哈哈，是不是很好奇？”中年朱平肆意狂笑，觸手伸入血池。
“那我就滿足一下你們的好奇心！”
嘩啦！
一大一小兩具干癟尸體從血池中升起，面目可怖，顯然死前承受了極大痛苦。
“渴求三十年的愿望，被我主實現，這才是朱平不顧一切的源動力。”
“可惜，他自以為把妻兒藏好，沒了后顧之憂，卻沒想到還是被我接了回來。”
觸手卷起尸體，在血池上空肆意舞動。
“奉獻我主，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尸體已看不清面容，但在那具較小尸體的額頭上，有一顆皺巴巴的五角星，暗淡干癟。
這顆五角星，李青山見過。
只是，它不該是這番模樣！
“邪神雜碎！”
錚！
抽刀，出鞘。
李青山縱身躍起，刀光彌漫，狂風席卷。
兩具尸體化為粉末，隨風飄散。
隨即長刀轉向，刀影凝結黑云，向猙獰怪物籠罩而下。
“哈哈哈，好快的刀！”
中年朱平放聲大笑，不閃不躲，一根根觸手主動迎向黑云。
眨眼間，血肉紛飛，黑云被染成血色。
但觸手也在一瞬間復原，好似無窮無盡，攔在刀影之前。
锃！
一支大戟突兀插入戰場，擋在刀前。
李青山抽刀而退，站到血池邊，皺眉看向牟雨。
牟雨沒有多言，指了指地面。
“你先看看腳下。”
李青山低頭看去，
只見血光包裹下，一個個詭異圖案逐漸亮起，似在呼應。
“我懷疑，他是故意引我們過來的，剛才說那么多話，就是想激怒我們攻擊。”牟雨平靜開口，解釋道：
“雖然不知道獻祭的原理是什么，但我們對他的攻擊，并沒造成消耗，反而加速了獻祭！”
“哈哈哈，被發現了。”
中年朱平狂笑不止，眼中滿是戲謔。
“那你們現在是打？還是不打？”
李青山看著同血光交融的一個個詭異圖案，頓時蛋疼起來。
界門限制，中年朱平的實力并沒有超出界限。
如果沒有血池，他多花費些功夫肯定能解決。
但眼下，根本就不能動手！
可獻祭已經開始，就算不動手，獻祭早晚也會完成。
“其實，還有個辦法。”
聲若蚊蠅的低語傳入耳中，
李青山側頭看向牟雨，挑了挑眉。
不早說？
“血池的能力必然存在極限，我還有一招，能蒸干整個血池。”
牟雨嘴唇微動，面色肅然。
“不過用完這招后，我會陷入虛弱，你必須保證能擊殺它！”
還有這好事？
李青山眼睛一亮，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轟！
牟雨腳底陡然炸出火光，縱身而起。
“還是決定要打？”中年朱平戲謔冷笑。
牟雨沒有理會他，腳底接連炸響，身形連續拔高直至千米高空。
李青山仰頭望去，
只見一點點赤色火焰從牟雨手掌蔓延，逐漸包裹三米長的方天畫戟。
“類似《雷鳴刀》的C級武技？”李青山挑了挑眉，
這一招有點像《雷鳴刀》的大成招式，雷霆降世。
只是一個是雷屬性，一個是火屬性。
類似武技，必須要用特制武器才能發揮威力，且只有氣血共鳴才能激發屬性之力。
牟雨能進界門，顯然還屬于一階范疇，沒有突破氣血境。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
“牟雨，已經炎陽一轉了！”李青山沒有意外。
牟雨在二年級時，就有打進舊洲前100的實力，那時必然就已經是極境。
作為真正的開竅天才，走上破限之路是必然的。
炎陽一轉后，氣血雖不能外放，但品質已經接近凝血，足以使用武技。
一旦放棄破限之路，立刻就能晉升凝血境武者。
“不過，還是不太夠啊！”李青山皺了皺眉，
眼下要對付的不是中年朱平，而是打斷獻祭，蒸干血池。
僅憑目前表現出的威力，還不足以做到。
就在他疑惑之時，
牟雨手中的大戟突然光芒大盛，火焰急速膨脹。
“嗯？”李青山雙眼微瞇，
這突然暴漲的火焰不正常！
大戟上的火焰是因氣血共鳴而生，代表的是牟雨體內氣血變化。
這突如其來的暴漲，只有一個解釋。
“燃燒氣血，模擬化虹！”
李青山回想《炎陽九轉》中的記載，目光凝重。
“當場突破二轉，利用化虹一瞬，極致爆發？”
“牟雨是在玩命！”
念頭剛剛閃過，
肆意膨脹的火焰猛然一縮，凝成直徑十米的赤紅火球，從天而降。
李青山腳尖一點，急速后退。
轟！
大地震顫，沙塵彌漫，血池在一瞬間被砸成深坑。
半圓形沖擊波急速擴散，飛濺的血水還在半空便被滾滾熱浪蒸發殆盡。
呼！
狂風乍起，漫天刀影掃盡煙塵。
李青山看向原血池所在，里面一滴鮮血都沒了。
地面龜裂，一條條裂縫向四周蔓延，崩裂刻印在地面的詭異圖案。
深坑中心，
牟雨拄著大戟，半跪在地，臉色蒼白，正艱難抬頭看向他。
嗯，沒死就好。
李青山點點頭，轉身看向血池邊緣。
中年朱平正半跪在地，瞪大的雙眼充滿不甘和絕望。
“笑啊，怎么不笑了？”
李青山手提長刀，一步一步走過去。
“剛才，你不是笑的挺開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