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內,氣氛莊嚴肅穆。
靳峙身著黑色勁裝,單膝跪地,神色恭謹地向張承宴匯報情況。
張承宴微闔著眼,神色淡然,可聽到后面,臉上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嘴角微微上揚,“好!”
此次不僅成功鏟除了鎮國公府這個心腹大患,還意外收獲了一筆驚人的財富,實在是一箭雙雕!
鎮國公果然有豺狼之心,暗中囤積了海量的白銀和黃金。
光是這兩樣,粗略估算就足足有三百萬兩之多。
更別提庫房里還有堆積如山的珠寶,價值連城的名貴字畫,林林總總加起來,預計最少價值上千萬兩白銀!
“除了這些財物,你還有其他什么發現嗎?”
靳峙聞言,從袖袋中掏出一塊古樸的令牌,雙手呈上,“皇上,這是先皇曾經賜予鎮國公府的免死金牌,是在書房中找到的。此外,還搜出了鎮國公府的一些書信和其他物件。”
話音剛落,王德快步進門,身后跟著一個小太監。
兩人合力抬著一個沉甸甸的箱子。
箱子里整齊地放置著從鎮國公府書房中搜出的各類物件。
昨晚靳峙迷暈謝安然之后,便在鎮國公府內仔細搜尋,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確定府邸中并無密室和暗房后才罷休。
張承宴伸出手,接過那塊免死金牌,拿在手中隨意地顛了顛,“就算鎮國公真拿著這東西來求朕,朕也絕不會認。先皇是先皇,朕是朕,此一時彼一時。”
說罷,他隨手將金牌扔到一旁,神色冷漠地吩咐道,“拿去融了吧。”
提及先皇,張承宴的眼中沒有絲毫敬意。
在先皇沉迷女色、荒廢朝政之時,在張承宴心中,那個曾經頂天立地的天子形象便已轟然崩塌。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與意志的凡夫俗子!
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繼續穩坐皇位!
更何況,先皇后來故意放任一眾皇子相互爭斗,致使朝堂上下烏煙瘴氣,兄弟相殘。
那些血腥的場面,成了他心中一輩子都揮之不去的夢魘。
靳峙匯報完畢,不欲多留,“皇上,鎮國公府還有一些后續事宜亟待處理,臣先行告退。”
“嗯,去吧。這次你立下大功,朕日后定會重重獎賞。”
“能為皇上分憂,是臣的無上榮幸。”靳峙叩謝圣恩后,起身快步退下。
張承宴靠在榻上,一想到鎮國公府化為一片焦土,心頭的陰霾消散許多。
多年來,鎮國公憑借著手中的權勢和威望,處處壓制著他這個皇帝,甚至還敢插手后宮。
如今,這個心腹大患終于被徹底鏟除,再也無法對他構成威脅!
他心情暢快,一甩衣袖,站起身來,大步走向旁邊的偏殿。
為了彰顯自己對鎮國公的“看重”與“體恤”,他特意將鎮國公安排在了養心殿的隔壁。
偏殿之中,彌漫著濃重的藥香。
鎮國公虛弱地躺在床上,四肢被束縛著,動彈不得,無法言語,唯有一雙眼睛還能勉強轉動,滿是驚恐與不甘。
聽到腳步聲,鎮國公費力地張開嘴,想要發出聲音,卻只能徒勞地開合,連一絲微弱的聲響都發不出來。
張承宴緩緩走到床榻邊,目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揮了揮手,“都退下吧。”
殿內的宮人迅速離開。
轉眼間,偌大的偏殿內只剩下他們二人。
四目相對,這場景竟與那日在獵場時極為相似。
不過那時他們各自騎著高頭大馬,身份地位雖有君臣之分,但表面上還能彼此平視。
而如今,局勢已然逆轉,成王敗寇。
鎮國公從高高在上的權貴,淪為了喪家之犬,只能無助地躺在床榻上,茍延殘喘。
“鎮國公,朕來看你了。”
張承宴看著他那張枯敗的臉,心情暢快,“不過有一個壞消息,朕必須要告訴你。前兩日開始,京城刮了西北風,導致幾處走水。”
聽到這里,鎮國公驚恐得瞪大眼睛,已然想到了什么。
張承宴一字一頓,“可惜了,鎮國公府也在其中。昨晚一場大火,燒毀了整個府邸,五十六口人無一生還,全部死在其中。”
鎮國公一口嘔出鮮血,死死瞪著張承宴。
渾濁的雙眸中滿是怨恨和不甘,驚天的恨意充斥期間,恨不得將張承宴當場生吞活剝!
“鎮國公,你這么看著朕做什么?西北風起,最易走水,這你是知道的。昨晚半夜,府內的人都睡下了,無人發現,否則說不定還有人能活著出來。”
張承宴看著他的眼睛,更加暢快,“不過你放心養傷,朕已經安排了靳峙處理后續之事。可惜你斷了手腳,不能前去送他們最后一程。朕會安排人替你下葬,等你死后,就可以去地底和他們團聚了。”
鎮國公憤怒的張著嘴,鮮血不停嘔出。
五十六口人!
他謝家所有人,全部都死了!
死在大火中,該是多么痛苦!
他的兒子謝安然,本有無量才華,居然……居然被火燒死了!
張承宴見他似乎有些快不行了,這才叫來太醫,“快,看看鎮國公這是怎么了。也怪朕不好,將昨日鎮國公府走水的事情告訴他了。”
他搖頭嘆息,“可朕若是瞞著,對他何其不公。”
何其不公!
鎮國公死死瞪著張承宴。
看到他如此虛偽,恨不得上去同歸于盡!
只可惜,他現在就是個廢人,連轉頭都做不到!
太醫們上前救治。
足足折騰了一個時辰,這才救下鎮國公的性命。
張承宴很滿意,“你們做得好,一會通通有賞!”
待太醫全都離開,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恢復往常冷峻模樣,“王德才,將鎮國公搬去別處,別到時候死在這里,太不吉利。”
他大步回到養心殿,剛一進門,就瞧見了白梧桐。
她還是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皇上,聽說鎮國公府走水了,可是真的?”
“是真的。”張承宴心情極好,攬住她的肩膀,“如今整個鎮國公府,就只剩下鎮國公還活著,不過剛才他聽到這個消息,差點沒挺過去。預計再有一段時日,他就要魂歸西天了。”
白梧桐咬著嘴唇,低聲懇求,“皇上,可否讓臣妾見見鎮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