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許多人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
次日清晨。
禮部尚書匆匆趕到靳府,將一份名單鄭重的交到靳峙手中。
靳峙接過,目光快速掃過,心中已有了盤算,當即便著手安排名單上的人前來靳府會面。
不多時,眾人陸續(xù)抵達。
彼此碰面的那一刻,眾人皆是一愣。
只見每個人面色都透著憔悴,眼眶下烏青一片,一看便知是昨晚一夜未眠。
一位大臣率先按捺不住,試探著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謹慎,“你們……是不是都聽聞了那件事?”
其他人神色各異,一時拿捏不準是否該袒露實情。
靳峙見此情景,開門見山的說道,“諸位,也無需在此拐彎抹角了。實不相瞞,皇上出事了。我想,這個消息,諸位心里都已經(jīng)有數(shù)了吧?”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瞬間一凜,不過與此同時,似乎又都暗暗松了口氣。
“沒錯,我已知曉。”
“我是昨夜才得知的,整整一夜,難以合眼。”
“我亦是如此,昨晚剛得到消息。”
“看來昨日必定是發(fā)生了什么變故。”
否則皇上出事已有一段時日,此前都無人傳出消息,怎么偏偏都在昨日,總不可能是眾多嬪妃事先商議好的吧?
大臣們一番議論后,目光齊刷刷的投向靳峙。
其中一位大臣問道,“靳大人,既然是您召集我等前來,想必已然有了應對之策。不知靳大人有何想法?”
靳峙神情嚴肅,毫不隱瞞的說道,“當下最要緊的,就是務必嚴守這個消息,絕不能讓其外傳。皇上出事一事,不能讓任何人知曉,大家明白嗎?如今正值年關(guān),百姓們盼著過個安穩(wěn)年,與此同時,我們還得穩(wěn)住突厥以及其他鄰國。我想,諸位應該能領(lǐng)會我的意思。”
眾大臣相互對視一眼,心中自是明白。
一旦皇上出事的消息泄露出去,那些對中原虎視眈眈的勢力,必定會趁機發(fā)難,而國內(nèi)的百姓也會陷入恐慌之中。
“可是我女兒在信中提及,皇上如今的狀況糟糕透頂,仿佛隨時都可能……那么,我們是不是該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一位大臣憂心忡忡。
靳峙神色沉穩(wěn),“最壞的打算自然要有所準備,但絕非當下。我有一種預感,皇上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諸位只需管好自己的嘴即可,倘若有人膽敢將此事泄露出去,可別怪我不客氣,我的手段,諸位心里清楚。”
靳峙主動召集這些人,目的就是要他們守好這個秘密,“再者只要你們能管住嘴巴,待皇上康復,我自然不會向皇上透露,你們女兒向外傳遞消息之事。”
皇上如今性命垂危,這些嬪妃不在宮中為皇上祈福分憂,反倒將消息外傳,其中利害,大臣們心里都有數(shù)。
大臣們聽聞,面面相覷。
“可靳妃不也……”
一位大臣剛欲開口,靳峙便冷哼一聲,目光凌厲的看向他,“你覺得你能與我相提并論?”
那大臣瞬間噤聲,不再言語。
他們與靳峙確實無法相比。
靳峙身為大將軍,曾多次擊退突厥,保衛(wèi)國家疆土,立下赫赫戰(zhàn)功。
而他們不過是普通文臣,且并非朝中舉足輕重之人,就算出了什么意外,隨時都能找到替代者,與靳峙的重要性不可同日而語。
“好了,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稍后便進宮,去探視皇上的情況。若有消息,我自會告知諸位,大家先散了吧。”
靳峙說完,眾人默默起身,低著頭魚貫而出。
踏出靳府大門的那一刻,他們都閉上了嘴。
此事關(guān)系重大,絕不可隨意亂說。
他們可不敢冒險試探靳峙的底線,倒不如暫且安分守己,靜觀皇上那邊的動向。
靳峙馬不停蹄的趕往宮中。
王德才遠遠瞧見他前來,臉上佯裝出驚訝之色,迎上前去,“靳大將軍,您怎么突然進宮了?”
靳峙神色凝重,“我聽聞皇上出事,生命垂危,此事當真?”
王德才長嘆一聲,“確有其事,只是不知大將軍是從何處得知這一消息的?”
“是靳妃娘娘告訴我的。”靳峙此次并未隱瞞,“靳妃娘娘憂心皇上的安危,故而將此事告知于我,希望我能進宮為皇上分憂解難。”
王德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靳大將軍,如今皇上昏迷不醒,朝中諸多事務無人處理,確實急需有人分憂,只是不知大將軍打算如何分憂呢?”
靳峙可沒有其他的心思,“公公放心,我并無他意,只是想進宮守護皇上的安危。我此番前來,就是想告知公公,宮外有我在,定能確保消息不會泄露出去。”
王德才暗自松了一口氣,他原本還擔心靳峙會提出干預朝政之事,若真如此,那可就有越俎代庖之嫌了。
“我能否進去面見皇上?”
王德才腦海中浮現(xiàn)出方才張承宴正在進食的場景,毫不猶豫的拒絕,“實在抱歉,靳大人。皇上如今病情危急,實在不宜打擾。要不您過兩日再來?宮外的安穩(wěn)就仰仗靳將軍多費心了。”
“那公公能否告知我,皇上如今的具體情況究竟如何?危險程度怎樣?”靳峙追問。
王德才便將對嬪妃說過的那番話,又向靳峙重復了一遍。
還是之前那些話,什么皇上如今危在旦夕,至今尚未蘇醒,還時不時吐血,好幾次都在生死邊緣徘徊,險些就沒能救回來。
靳峙聽完,面色愈發(fā)凝重,沉思片刻后,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王德才見他離去,不敢耽擱,趕忙入內(nèi)通報,“皇上,靳大將軍方才來過,他直言是靳妃娘娘傳信于他,還信誓旦旦地說宮外有他坐鎮(zhèn),不必擔憂。”
張承宴神色平靜,微微頷首,“朕知道了,你即刻安排人手,密切留意靳峙的一舉一動。另外,著手準備下一步計劃。”
這也是整個謀劃的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