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簪子的瞬間,靳薇歌愣在原地。
那海棠花的標志,一定是她的專屬。
可問題是,她根本就不記得這個簪子了!
這樣的東西,她有無數個,數都數不清。
有的時候心情好,順手就賞出去了。
她從來沒想過,這個東西居然會成為陷害自己的證物!
溫楚云看到她這副模樣,原本動搖的心堅定幾分,看來靳妃應該就是幕后黑手。
雖然不知道是誰給自己送的信,送的線索。
但溫楚云會去做那把刀,給自己復仇!
靳薇歌是寵妃,看不得自己懷孕受寵,當初白梧桐的孩子,不也差點被她打掉了嗎?
而且錦鯉抱珠這個事,必定是高位的嬪妃做出來的,白梧桐壓根就沒有那個本事!
皇后常年生病,早就自暴自棄,不會是她。
德妃和惠妃一個比一個窩囊,每天就知道在自己的院子,或者出來看看熱鬧,連爭寵都不會,更不會做出這種事。
那就只剩下靳妃了,只有她!
溫楚云高舉簪子,“靳妃,這是我在那個死去的小太監房間里發現的,你大概也沒想到吧?這個東西居然留下來了!”
靳薇歌從發簪上收回視線,咬牙切齒,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這的確是本宮的,但是有人陷害本宮!”
“那你如何解釋這個發簪!”溫楚云想到自己受的苦,滿眼恨意,“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這么狠,不光想要毀了皇上的皇嗣,還要毀了我的臉!”
“皇上,皇上,您一定要給臣妾一個公道啊!”溫楚云趴在地上,聲淚俱下。
她還懷著孩子,張承宴立刻讓人將她扶起,“溫嬪,不要太激動,朕會調查清楚。”
靳薇歌不滿,“皇上……”
“閉嘴!”張承宴不想讓她激怒溫楚云。
靳薇歌愣在原地,跪在地上的膝蓋,第一次覺得冰涼又疼痛,皇上怎么能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的?
溫楚云低聲抽泣,旁邊的宮人搬來一把椅子,正好就在距離白梧桐不遠的地方。
她眼睛一瞇,腳下踉蹌,整個人朝著白梧桐倒去。
一直站在旁邊的迎春眼疾手快,硬是用自己半邊身子頂住了溫楚云,“溫嬪娘娘,您可別倒我們娘娘身上!”
另外幾名宮人手腳麻利的將溫楚云扶起。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太生氣了,剛才竟然差點昏迷過去。”溫嬪捂著腦袋,假裝自己真的很難受。
張承宴微微皺眉,不過看在皇嗣的面上,他沒有多說,“溫嬪,你若是身子不適就先回去。”
“不,臣妾要留在這里,看著害臣妾的人繩之以法!”
溫楚云本想順帶陷害白梧桐,可惜這次沒能成功。
不過這個孩子,一定要物盡其用才行!
想讓溫如云進宮取代她?休想!
她的手摸上肚子,眼神愈發陰毒。
一旁的白梧桐捏緊帕子,剛才溫楚云倒下來時,她聞到了并不明顯的艾草香,這或許能瞞得過別人,但絕對瞞不過她的鼻子。
溫楚云為什么要熏艾?
難道……
她挪動身子,讓自己和溫楚云靠得更近一些。
溫楚云再次開口,“皇上,您一定要廢了靳妃,她居然敢對皇嗣下手,分明就是要害大融國!”
靳薇歌死死瞪著她,心中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不能再進了別人的圈套,“皇上,您不要聽她的,她在誣陷臣妾!”
“就是你,這么多證據,你還不承認?”
“證據也可以是偽造的,那個簪子本宮有的是,不知道賞給了多少人,肯定是有人故意拿去!”
……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
張承宴極為煩躁,“都安靜點。”
突然。
白梧桐聞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很淡。
但她可以確定,是從溫楚云身上傳來的。
原來……她的孩子保不住了?
熏艾也只是為了延長一點時間罷了。
恐怕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了!
不管溫楚云想做什么,白梧桐可不想參與進去,更不想被人陷害,盈盈美眸看向張承宴,“皇上,臣妾……臣妾突然有點害怕。”
張承宴聲音溫柔,“來朕身邊。”
她立刻起身,在所有人羨慕或嫉妒的眼神中,坐在最前面。
她不信這樣溫楚云都能陷害到自己!
溫楚云眼神不甘,這白梧桐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居然去了皇上那邊!
她本來還想拉其一起下水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是一個靳妃了!
溫楚云突然起身,走到靳薇歌面前,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你為什么這么狠毒!”
“你……你居然敢打本宮!”靳薇歌很想立刻還手,但是想到溫楚云肚子里的孩子,她硬生生忍住了,“皇上!皇上,她打臣妾!臣妾是冤枉的!”
張承宴立刻使眼色,讓人將溫嬪拉開。
讓她別動,非要動。
溫楚云眼看著自己的機會要沒了,狠狠揪起靳薇歌的頭發。
靳薇歌吃痛,想都沒想,手推向溫楚云。
她長這么大,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
在宮中的這么多年,也養成了她囂張跋扈的性格。
有人拉她頭發,第一反應就是打回去。
溫楚云借著力道,跌坐在地。
場上瞬間安靜下來,全都盯著她。
張承宴猛地起身,“快讓太醫過來!”
他快步走到溫楚云身旁,“溫嬪,你沒事吧?”
溫楚云臉色煞白,緩緩低下頭。
一抹鮮紅順著她的腿流下,浸染了內里的薄紗。冰冰涼涼,讓她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皇上,臣妾的孩子……”
張承宴也看到了那抹紅,心下一沉。
旁邊的靳薇歌已經徹底傻了,“皇上,臣妾不是有意的,是她先動的手……”
“夠了!”
啪——!
靳薇歌的臉歪向一旁,耳朵嗡嗡作響,眼淚瞬間蓄滿眼眶。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張承宴,“皇上,您……您打臣妾?”
話音剛落。
太醫來了。
溫楚云無力的癱在張承宴的懷里,“皇上,臣妾的孩子是不是沒了?”
張承宴不回答,一眨不眨盯著太醫。
太醫額頭滲出冷汗,“皇……皇上,溫嬪娘娘的孩子,已經沒了……月份太小,保不住了。”
張承宴的心徹底沉入谷底,“讓紀太醫過來。”
眾人安靜等待。
旁邊的靳薇歌渾身顫抖,始終不敢相信,張承宴居然會打她。
很快,紀太醫趕到,卻還是得出了一樣的結論,“皇上,保不住了,若是五六個月,或許微臣還能試試,現在才兩個月左右,微臣……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