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蘭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是大贏家,自己在西北那邊苦守了幾十年,誰都沒有體諒過他們受的苦。
現(xiàn)在老爺子想彌補他們,沒想到卻遭到這么強烈的反對。
剛剛從外面走進來的周京云,冰涼的眼神直直地投射過去,而比他更快一步的是池蘭蘭,已經(jīng)開口說道:“不服氣是嗎?你們幾個一起到大西北去吃糠咽菜幾十年,回來之后什么都給你們,只要你們承受得住那些苦。”
“我公公和婆婆這些年所受的苦,沒有人看到。”
她長得漂亮,即便是豎著眉頭,也沒殺傷力,但是此時的眼神卻神圣不可侵犯。
“老爺子為什么要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我公公?那是因為他覺得對我公公虧欠啊,我公公和婆婆為什么骨肉分離?我公公和婆婆為什么要受那么多年的苦?”
“難道你們能抹去賈麗珍對我公公婆婆的傷害?他們?yōu)槭裁磿芸鄮资辏嵌际仟剟睿莺Α!?/p>
“我沒有要求徹查這件事,而且還沒要求你們替補受罪,賠償給我公公婆婆,你們居然有臉在這鬧?好啊,鬧啊,繼續(xù)鬧,等把這件事鬧開了,看看你們?nèi)齻€還剩下什么?”
三個人面面相覷!
周婍秒慫,踉蹌按住周惠的肩膀,壓低聲音問道:“大姐,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周惠不愿意相信,她爸真的會什么都不留給他們,再怎么說,他們都是他的親骨肉。
“別聽他們胡說八道,那是上一輩子的恩怨,又不是我們的,爸的遺囑肯定被人改動過。”
周彬眉頭突然一動。
周婍眉頭卻緊緊皺著,問道:“那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我覺得,這件事絕不是這樣的。”
高強走過來說道:“不管你們現(xiàn)在想要做什么,喪禮還是要繼續(xù)。”
“如果你們不愿意繼續(xù),那就繼續(xù)鬧。”
老領(lǐng)導(dǎo)走了,相當于他的頂頭上司不在,至于上司家里的事,他也只能夠看著。
周京云扶著池蘭蘭在一邊的椅子坐下,林玉蘭趕緊撫了撫池蘭蘭的肩膀:“先別生氣,小心動了胎氣。”
剛剛兒媳婦替自己說的那一句話,讓她的內(nèi)心覺得暖暖的,終于有人明白她那些年受的苦。
治喪委員會也不能讓人在喪禮鬧事。
“有什么事情,等這個喪事辦完了之后,你們自家人再解決。”
到時候是要敞開大門還是關(guān)起大門,就他們自己隨便了。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有人前來吊唁。
“賓客到,請家屬致辭。”高秘書看著突然高喊了一聲。
周彬不敢說話了。
周惠也只能噤聲。
因為進來的不是普通人,他們?nèi)绻[得太過分,到時候,受人指點,還是他們。
但周惠絕對不會就這樣子,她咽不下這口氣,也不覺得事情該這樣。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陸陸續(xù)續(xù)的客人過來,家屬要答謝,周肅帶著林玉蘭和周京云以及池蘭蘭站在一邊,向前來吊唁的人回禮。
前面是花圈,后面是周本禹的尸體。
明天過后,就不再接受吊唁。
周本禹的好友,整個大院占了一半。
周惠姐弟三個人雖然心里不服氣,但是這個時候他們也不敢說什么。
周惠趁著上洗手間的時候,把周婍拉去:“咱們絕對不能這么窩囊。”
周婍問道:“大姐,你說該怎么辦?”
周惠眼里露著冰冷的光:“現(xiàn)在你們必須聽我的。”
只要周惠能說出辦法,周婍肯定是要聽她的。
“大姐,你說只要我們做得到的,我們都聽你的。”
周惠說道:“你去找警衛(wèi)員,現(xiàn)在只有爸的警衛(wèi)員說話才有人聽。”
“可是……”周婍提出她的疑問:“爸的警衛(wèi)員現(xiàn)在都被他們收買了,現(xiàn)在怎么說都沒用啊。”
周惠搖頭:“不要事情還沒做,就給自己灌輸沒用的定義,這樣才是沒用的。”
周婍想想有點道理,說道:“好,我去找,但是,現(xiàn)在所有人都站在他們身邊,我覺得很難。”
周惠眼神發(fā)冷:“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么是容易的事,如果連這點你也覺得很難,做不到,那就什么都不用想了,由別人欺負吧。”
周婍不愿被欺負,只能點點頭說道:“大姐,你不要生氣,你說什么我們都聽你的,我現(xiàn)在就是擔心,到時候付出了一切,依舊沒能戰(zhàn)勝他們。”
周惠冷哼了一聲:“我們姐弟三個人,還比不上他們嗎?”
周婍覺得現(xiàn)在之所以擔心,是因為大部分人都站在周肅和周京云那邊,所以她才會有這樣的擔心。
“找了警衛(wèi)員,我們又能做得了什么呢?”周婍問道。
周惠看白癡一樣地看著她:“現(xiàn)在,當然是找更多的人為我們所用,不能老爺子一死,我們就像一盤散沙,什么都沒有,還得任人宰割。”
周婍點點頭說道:“那我去找他,以前他挺好說話的,就是這兩天,看上去不太好說話。”
周惠說道:“成大事,不拘小節(jié),現(xiàn)在都到了這個時候,說什么都不如試一下。”
姐妹倆商量之后決定分頭行事。
前來吊唁的人太多,需要維持秩序的。
周京云和警衛(wèi)員正在商量著事,因為老爺子想要安靜,他并不想要這么多的熱鬧。
所以周京云的意思就是時間差不多就停止,不再接受任何組織或者個人的祭奠。
眼看著周婍走向周京云的方向,池蘭蘭動了一下。
她一起身,林雨蘭趕緊問道:“蘭蘭,怎么了?”
池蘭蘭微微一笑:“媽,沒什么,我去找京云。”
林玉蘭說道:“我陪你一起過去。”
池蘭蘭搖頭說道:“不用,我自己過去。”
他的眉頭一挑,信心十足,林玉蘭也沒說其他的。
周婍其實很不想和警衛(wèi)員對上的,因為對方的臉色一直都很嚴肅,她過來的時候,還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說道:“盧叔叔,我有話要和你說。”
盧森看著周婍,眼神淡淡,問道:“二小姐想要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