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深吸一口氣，好似陷入了回憶，他唇瓣張了張，“沈文忠是我從對方公司挖的，我看中的是他人老實，又能打，不過我挖他的時候他已經打算從對方公司辭職了，之后我再找他，他說休息幾年再上班，再出現的時候是帶著三歲的清清進的楚家，他入職的唯一條件就是允許他帶女兒，工資可以低一點，但是這個條件不能變，我同意了。”
“沈文忠主要死于那一場拆遷，是被混亂中刺傷的，是為了救我才走的，所以我也一直把清清當親生女兒養著供她上學，讓她住在楚家，我不清楚清清怎么跟賀總在一起了，不過我想應該是這孩子乖巧，有什么地方吸引了你的，清清向來討喜懂事。”
“廢話多了。”賀景麟毫不留情地提醒，接著躺平。
“賀總不是要知道沈文忠的死因嗎，就是死于那場混亂中。”
賀景麟覺得讓楚鳴這么說能說到吃晚飯，沒有了耐心，“沈文忠是護著你受傷的還是你拉著他擋刀的？答。”
“當，當然是他護著我，他是我花錢雇的貼身保鏢，保護我是他的本職工作。”
“行，第二個問題，沈文忠臨死前的遺言是什么？”
“照顧他女兒，直到大學畢業，然后幫她找一戶好人家。”
賀景麟的鼻腔哼出一個音節，是嘲諷的，“好人家，在楚總的眼里高猛這樣的貨色是好人家，你是不是對好人家這個詞有什么誤解，要不要我送你一本新華詞典，讓你翻翻，順便了解一下好這個字的深層意思？”
楚恒驚訝賀景麟居然知道自己把清清介紹給高猛的事情，清清這死丫頭還真是會吹耳邊風，什么都告狀，忙不迭的解釋，“賀總誤會了，我主要也是被高猛騙了，我哪里知道他人品不過關啊。”
“你拉皮條的時候不查家底，難怪你兒子找了這么一個物種。”
楚恒：“...........”說到兒媳婦，他是真的腦門疼，家里雞飛狗跳的，妻子每天都抱怨，要把兒媳婦趕出家門。
“第三個問題，你打電話跟祈文川的18分鐘說了什么，是不是關于清清的。”
要說剛剛只是簡單的審訊，這會是直中靶心的，賀景麟太可怕了，原來早就盯上了他，“賀總。”
“我沒有時間跟你耗，你還有10分鐘的時間，想想怎么把事情說明白了，我不想聽廢話。”
賀景麟很霸道，也不掩飾自己查了楚恒，還給了限定時間。
果然時間一定，楚恒就顧不上這么多了，“我跟祈總打電話只是想跟他合作，18分鐘內只是交談了項目的事情，并無其他。”
“喬白，送客，以后楚總來就攔著。”
“賀總。”
“我給過你機會交代，但是三個問題問下來，你沒有一個是按照標準答案回的，完美的錯過了所有的答案，你玩我呢。”
“送客。”
楚恒慌了，猜想賀景麟一定是知道了點什么，可是具體知道多少他不確定，如果只是炸自己那他胡編亂造是可以的，如果真的知道所有的事情，那么他一旦瞎說，之后就會被賀景麟這個瘋子咬死。
進退兩難，說與不說都是錯，思忖了一會，楚恒說：“我說。”
說完，他閉了閉眼睛，紙包不住火，早晚是要知道的。
“清清是祈文川的私生女，是他跟外面的女人生的，我是看過沈文忠留下的東西順著線索才給祈文川打電話試探的，結果他承認了，所以才有了之后的10年合作之約。”
喬白：“..........”這瓜有點大，保熟？
老板娘是祈文川的私生女？
真的假的，承認的這么快？
賀景麟答應了楚恒不會再搞他的工程，不過質量問題需要他自己去處理，作為一個商人以次充好用在建筑上就過分了，他說這點必須整改沒有辦法幫忙。
賀景麟還好心地給了他一個建議，說，可以開記者會，讓大眾監督這次錯誤，并且給以后監督的客戶福利，比如說房價便宜幾萬，還能收獲一波好感度。
楚恒走后，喬白不解的問：“為什么要幫楚恒出主意。”
賀景麟但笑不語，從桌角抽了一根煙出來，叼著，不答反問，“查到祈文川養在外面的女人是誰了嗎？”
在楚恒來之前，喬白就查了祈文川，在很早之前祈文川就出軌了，并且出軌的對象是月嫂，還給人在外面買了一棟別墅。
這么多年了祈文川的媳婦葉婷一無所知，這也說明了祈文川的操作很熟稔，能做到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喬白不得不佩服賀景麟的面不改色，在楚恒離開之際，他還故意問人要沈文忠的遺物，明明那玩意早就偷來了，還問人家要。
也是絕了。
賀景麟吸了一口煙，問：“養在外面的就一個？”
“三個。”
賀景麟嘴角一扯，“挺忙的，排班了嗎？”
喬白面無表情的回答：“排了，祈家的基因挺強大的，都喜歡在這種事情上玩排班。”
煙抽完，賀景麟滅了煙，瞇起眸子，沉沉地說：“再讓人去查查這家醫院，我要這家醫院的全部信息，包括這個醫生的祖宗十八代。”
冷靜了好幾天，賀景麟清醒了幾分，資料是別人郵寄給喬白的，然后喬白拿給他的，看到資料的第一時間他就想過有人要陷害沈清禾。
當時他就命令喬白派人去細細查清楚。
可是反復查了，不管是行動軌跡，就診記錄，都能跟沈清禾一一對上，他不信沈清禾親手拿掉了自己的孩子，又派喬白去查了，結果依舊沒有改變，他還是不信，又讓喬白換了一批人去查，結果還是一樣。
他不得不信沈清禾不想要自己孩子的事實，被溫暖的心猶如被拿出來放到了冰天雪地里，被寒風摧殘。
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么耐心，這么好過，可是他的付出得到了什么。
背叛。
而此刻他的腦海又不斷的出現沈清禾無辜的眼神，還有早上發燒可憐兮兮的樣子，特別是黃色的被單換成了灰色的，這讓他很郁悶。
胸口堵著一口氣。
悶悶的。
剛剛又發信息來說自己是被誣陷的，誣陷？那就再查，無形中他好像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靠向了她。
喬白已經麻痹了，他已經查了那個醫生三次了，再這么查下去連人家上過幾趟廁所都能知道了，嘴上特別的誠實，“好的，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