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丁信猶豫了許久,還是說道,“沈妹子啊,你們是不是想進城?”
丁信突然來這么一句,倒是讓沈妙清愣了一下,原本她只是猜到了丁信應該是想和她說點什么,卻沒想到是這個。
隨即沈妙清又很快反應過來,“自然是想的?!?/p>
沈妙清留在這,就是為了想辦法進城到南邊,怎么可能會不想呢。
沈妙清應和得爽快,同時心里也在琢磨起丁信將她送進城的可能性有多高。
而此時的丁信將話說出后,心里還是糾結不已。
猶豫了一會,他還是說道,“沈姑娘,實不相瞞,只要有人將我家里人治好,不管是什么忙我都會做到的。”
沈妙清聞言,自然也明白了他說的這個話是什么意思。
丁信嘆息,他好像不該這么說的,他說這話出來,似乎就顯得之前沈妹子沒有盡心替他家里人看病似的。
不過他確實沒有這個意思,只不過是想讓自家人能好起來。
那些郎中都說無力回天的事情,卻讓沈妙清治好轉了!
而沈妙清此時的想法也卻和丁信以為的差不多,這家伙不會真的覺得她沒有盡心治療他家里人吧。
雖然說她沒有把那些特殊的藥拿出來給他們吃,不過抗生素的那些也是空間的藥。
她自己所有的分量也算不上多,能拿出些也不錯了,她空間里的藥,種類比較多,就是分量不多。
所以沈妙清拿出來給丁信家里人吃的藥也不多,不過藥這種東西,也確實不能一次性吃太多。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沈妙清覺得丁信所說的這話倒是不算假,要是真的能治好丁信家里人。
只怕這丁信也確實會幫她進城,只不過沈妙清無法肯定的事情就是,丁信真的有這個能力帶她們一群人進城嗎?
還有就是,沈妙清覺得,就算是她拿出了特效的藥,把丁信一家人治好。
那么其中也肯定會有人發現,丁信想要家里人好起來,難道別人就不想嗎?
若是眼見丁信一家人好起來了,他們怎么可能會不詢問好起來的緣由。
就算是丁信一家人嘴嚴不說,難道別人就不會去查嗎,實在是太明顯了。
沈妙清短短時間,便將那利弊順了一遍。
丁信這里是一個辦法,但卻不太可靠。
而丁信在把剛剛的話說完了之后,又趕忙補充道,“當然我的意思也不是覺得沈妹子沒有盡心醫治好,只是希望沈妹子這可以把我家里人治好,我真的不想失去我的家人。”
一想到全家除了他,便都要喪命,丁信便心里如鉆心似的痛,就連腦子似乎也總是不清醒了。
只要看到一點希望,便總是祈求著。
沈妙清的出現,讓原本他感覺都快活不下去的家里人好轉了些。
丁信此時就忍不住希望沈妙清是真的能治好他的家里人。
沈妙清沒有一口回絕,只說了句,“我定然會盡心醫治?!?/p>
沈妙清本來也打算,要是實在是沒辦法了,就從鼠疫方面入手。
如今也不過是和丁信的想法不謀而合了,所以她自然也不會拒絕丁信的。
而丁信聽完了這話后,心里的壓著的大石頭仿佛松動了些。
人總要看到些希望,才會覺得動力滿滿。
想起小女兒那乖巧地述說著沈妹子的好,丁信就覺得沈妙清這人肯定是個好的。
丁信將沈妙清送到了后也沒有逗留多久,就趕回去了,時間快到中午了,他還要回去給家里人送飯。
沈妙清見丁信離開后,也沒有立刻推開那木門進去,反而是看起了周圍的環境。
想到家里那牛的口糧,沈妙清便隨意轉了兩圈,比對了一下外面常見的草。
再趁著沒有人發現的時候,從空間里拿出了和外面一樣的草。
背了滿滿一籮筐的草回來的沈妙清,剛進來便朝著牛的方向走去。
而那蔫蔫的牛看到沈妙清那帶回來的一背簍草,眼睛仿佛都亮了起來,目光一直沒離開過沈妙清的身上。
自從到了這個地方,牛牛它啊,都沒有吃過飽飯了,就喝了些水。
原本還以為又得餓上一天,沒想到這主人還記得它,特意給他帶了草料回來。
而沈妙清將這一籮筐的草料倒下來后,她感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居然覺得這牛哞哞叫得十分起勁。
莫不是因為最近餓到這牛了?
好像昨天也確實沒有拿草料喂,想到這,沈妙清又往這牛喝水的桶里倒了好些水。
眼見著這牛低著頭,吃個不停,沈妙清才發現,她這還真的是餓到這牛了。
想到這,沈妙清便沒有立刻就離開這牛牛的身邊。
剛剛她把背簍里的草倒出去后,倒是沒有人注意到沈妙清的動作。
沈妙清悄悄從空間里又放了部分草料進去,緊接著又倒了出來。
她這舉動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懷疑,看到她喂牛的草料多,也只當她這是壓得嚴實。
唯有趙大通家里人,見沈妙清還有心思帶回來這么多草料喂牛,才背后編排了她幾句。
“這時候,人都快吃不上東西了,她倒好,還記得給牛喂草料?!?/p>
說著,趙老頭不屑地冷嗤了聲。
趙老太也不喜歡沈妙清這舉動,但想到每次說出口,都要被她這兒子說上一頓,便也就懶得開口了。
而趙老頭見沒有人搭理他,只悶悶不樂了會,便不再自討沒趣繼續說些什么了。
另一邊,許志才一家人自從昨天也被帶到了村里,便渾身都不得勁。
原本他們都嘗試和這些官兵套近乎,可是卻壓根沒有人理會他們。
特別是經過了一天后,他們得知,這里的人,原來都是大部分都是患了鼠疫的,許家一家人便更是覺得天塌了。
就連許家帶出來的那一百多個護衛此時也都是懵的,一個個待在原地茫然不已。
而要他們這一百來個人去對上那些個官兵,他們卻還是不敢的。
要是真的和那些官兵動手了,那他們這些人豈不是變成了亂犯了。
一行人也不是團結的,如今面對這樣的情況,自然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許志才掀開馬車的車簾,看著這一幕就覺得絕望,也壓根不想下馬車。
而許志才掀開車簾的這一幕,殊不知他已經被人盯上了。
沈詩苓就這樣看著突然來到這里的新人,剛剛從馬車里匆匆一瞥的那個人。
相貌平平,但卻能坐得起馬車,身邊還有這么多隨從,只怕也不是個簡單的。
想到這些天饑腸轆轆的肚子,她心里便忍不住起了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