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嚇得手一抖，手機差點給摔地上。
他哆哆嗦嗦接起來，“陸總。”
“陳瑤呢，你還沒見到她？”陸慎言問。
“見……是見到了。”石頭支支吾吾道。
“那為什么不接我電話，你禮物沒有給她嗎？還是她生氣了？”陸慎言捏了捏眉心，說，“不然你回來幫我頂一會，我親自送給她。”
陸慎言不知道她為什么生氣，想著必須當(dāng)面問清楚為好。
“可是陳小姐她這會……該上飛機了。”石頭說。
“什么？”
“陳小姐出差了。”石頭想了想還是不說出陳瑤拒收了，讓老大心情不好，便道，“我剛剛沒來得及說兩句，她就走了。”
“出差？”陸慎言皺眉，“這么晚了，她出什么差。”
“她搭的就是晚間的航班。”石頭說。
“行了，知道了。”陸慎言掛了電話。
想想還是有些心神不寧，在會議即將開始前，助理前來催促的時候，他說：“推遲五分鐘。”
“好的，陸總。”助理退出去了。
陸慎言把電話打給沈飛白，那邊沈飛白正在夜店嗨。
音樂震天響，什么都聽不見。
“你說什么……什么啊……我在喝酒呢，等我回去給你說……”
沈飛白斷斷續(xù)續(xù)就掛了電話。
陸慎言氣地敲了下桌子。
隨后，他又打給陳瑤，這次直接忙音了。
這時，助理又進來催促。
“陸總，會議可以開始了嗎？”
陸慎言看了眼時間，說：“可以。”
他邊走邊發(fā)了條短信給陳瑤。
“回電。”
另一邊。
陳瑤在機場候機。
凌晨的航班，候機廳總是多了幾分冷。
她裹了下外套，正好這時林諾給她發(fā)了信息。
“瑤寶，你看看我朋友圈剛發(fā)的小狗可愛嗎？我在路上遇到的小流浪。”
陳瑤點開朋友圈，刷到林諾發(fā)的小狗的視頻。
她在下面發(fā)了條：好可愛。
林諾回：給你送過去，我這邊暫時養(yǎng)不了。
陳瑤想了想，回：好啊，等我出差回來的，你先幫我放寵物店寄養(yǎng)。
林諾：OK！
她剛想退出朋友圈。
就無意滑到下面幾條，其中一條是陸慎言發(fā)的。
這么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發(fā)朋友圈。
畫面里，他襯衫袖口格外扎眼。
是沈傾城買的那對鴿子血袖口，確實很好看，男人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很好看，配在一起，都比得上那些手模了。
圖下還有沈飛白的留言。
嫂子……
能讓沈飛白叫一聲嫂子的，除了沈傾城不可能再有別人了。
陳瑤感覺自己的心臟碎成一瓣一瓣的。
原來，是她沒看清，是她不配。
她送的袖扣被他隨手就送給下屬，而沈傾城送的卻格外珍重，還要發(fā)朋友圈廣而告之。
陳瑤無法掩飾此刻的難過。
她一開始就不該陷進去的。
明明她很防備了，但還是忍不住淪陷在男人的熱情里……
落得這地步，是她活該。
她不怪任何人。
成年人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陳瑤拉黑了他的微信，同時也拉黑了沈傾城的。
既然這兩人如此契合恩愛，那她躲開他們還不行嗎？
退出微信后，她點都沒點開陸慎言發(fā)的信息，直接拉黑刪除一條龍。
心身舒暢。
……
陳瑤凌晨落地江市。
她完全沒想到江市這么冷，北城那邊還在過夏天呢，這里卻過上初冬的感覺了。
她下了飛機就打了好幾個噴嚏，眼看周圍人都穿著薄款羽絨服，人家都知道有備而來，而她收拾行李的時候，心神不寧也忘了看天氣預(yù)報了。
她牙齒咬著直打戰(zhàn)，現(xiàn)在也沒地方去買衣服，只能先想辦法到酒店再說。
就在她哆哆嗦嗦在大廳準(zhǔn)備用手機叫車的時候，她手機響了起來，是江市的號碼。
陳瑤很奇怪，這個點，江市會是誰給她打電話。
她接起，“喂，您好。”
“你好，請問是陳小姐嗎，我是江市百聯(lián)的負(fù)責(zé)人，對接那邊說您是坐的夜班航空，我正好在機場這，可以捎帶您回酒店，請問您在哪？”
這電話簡直是救命稻草。
陳瑤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現(xiàn)在凍得是一步都不想出去找坐車的地方了。
有人接真是太好了。
“我在A2這里，您在哪邊，不好意思我對這里不太熟悉。”陳瑤說話間還打了一個噴嚏。
對面可能猜到了是什么狀況，一看就是對江市的氣候不了解。
他輕笑一聲，“我熟，你站著別動就好。”
“好的，我穿了白色針織，灰色褲子。”
陳瑤說完站在原地，等著人過來。
她站在稍微背風(fēng)的角落，等了一會，身后響起一道清澈的聲音。
“陳小姐是嗎？”
陳瑤轉(zhuǎn)過頭，男人穿著一件薄呢大衣，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又風(fēng)度翩翩。
男人見到她，目光略有些驚艷，語氣溫柔道：“你好，我是百聯(lián)負(fù)責(zé)人裴景。”
男人伸出了手，陳瑤禮貌地跟他碰了下。
“你好，我是沈氏的策劃經(jīng)理陳……阿切……瑤。”
陳瑤說話間，又打了個噴嚏，尷尬死了。
“不好意思，你們這實在是太冷了，我沒做好準(zhǔn)備。”陳瑤解釋道。
“沒關(guān)系。”裴景脫下外套遞過去，溫聲道，“陳小姐不嫌棄，穿我的先抵擋一下，等會上車就好了。”
陳瑤就猶豫了一秒。
就被江市的天氣折服了。
她接過大衣把自己裹上，說了聲，“謝謝。”
這大衣太暖和了，還帶著男人身上的溫度，簡直就是行走的取暖機。
裴景突然笑了聲，見陳瑤看過來，他解釋道：“沒想到我的大衣你穿起來，有點可愛。”
因為男人很高，陳瑤目測至少有1米88，這大衣陳瑤穿都得提起來一點，不然直接當(dāng)拖把用。
看大衣材質(zhì)就知道價格不菲，所以陳瑤走起來就像企鵝穿上貂，整個人都被裹進去了。
“你不穿沒事吧。”陳瑤看男人里面就一件襯衫，忙問。
“沒事，我體質(zhì)挺好的。”
兩人邊說著就進了電梯，空間小，暖和多了。
電梯到了B2，裴景領(lǐng)著陳瑤到一輛銀色的奔馳跟前，還貼心地給陳瑤拉開車門。
“謝謝。”
男人太紳士了，陳瑤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上車后，打了暖氣，陳瑤終于暖和了許多。
車子空間狹窄，她也不好脫下大衣，只能這么穿著。
而且自己打了好幾個噴嚏，穿了別人的衣服，至少要洗干凈再還給人家。
很快到了酒店。
陳瑤下車連連道謝：“衣服我明天洗了還你。”
裴景本來想說不用，但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改口道：“好。”
“那我先進去了。”陳瑤跟男人揮手告別。
等電梯的時候，門打開。
裴景竟然又來到了陳瑤的身后。
她詫異了幾秒，裴景趕緊解釋。
“我也住這里，這酒店是我家的，陳小姐別多想。”
陳瑤“哦”了聲，說：“沒有。”
進電梯后，兩人無話，各自去了房間。
好在并不在同一樓層。
服務(wù)員把陳瑤的行李送進房間，還給陳瑤準(zhǔn)備了一份熱騰騰的雪梨湯。
陳瑤沒想到這里服務(wù)這么好。
她問有沒有干洗房，服務(wù)員答有的，主動提出幫陳瑤把衣服拿去干洗。
她吃完雪梨湯，又洗了個熱水澡，不放心又沖了一袋預(yù)防感冒的藥劑喝了。
一系列做完。
她趕緊睡覺。
第二天，陳瑤睡到自然醒，工作預(yù)約是在下午兩點，她時間還很充足。
她洗漱好后，去了酒店的餐廳吃午餐，正好遇上裴景。
“好巧，裴先生。”
陳瑤主動打招呼，這酒店都是人家的，在這遇到裴景也不奇怪。
“你好，來吃午飯？”裴景也不太會聊天，問候略顯尷尬。
陳瑤笑了笑，“是的。”
“陳小姐方便一起嗎，正好可以跟你探討一下工作的事。”
“當(dāng)然可以。”
兩人一起被服務(wù)員帶到幽靜的包廂。
進去后，裴景主動幫陳瑤拉開椅子。
男人實在太紳士了。
陳瑤趕緊道謝，“謝謝裴先生。”
“咱們這稱呼也太公式化了，你不如就直呼其名，叫我裴景。”裴景大大方方地問，“我叫你陳瑤，你看可以嗎？”
陳瑤自然不會反對，“可以。”
兩人探討了一些工作的事，中間也聊了一些別的。
陳瑤知道了裴景是留洋歸來，這是他第一次接手家里的事，所以一心想要做好。
飯畢。
陳瑤要把昨晚洗好的大衣取給裴景。
裴景借口消食跟著一起去了。
路上，兩人閑聊。
裴景笑著問：“陳瑤，我的情況你都基本了解了，可你的，我還一點都不了解呢。”
陳瑤笑笑，“主要我沒有你那么多閱歷，我的生活很平淡。”
“平淡？”裴景眼眸含笑，“那平時你男朋友不陪你嗎？”
陳瑤愣了下，沒作答。
裴景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冒犯了，我不該問這么隱私的問題。”
陳瑤沒覺得有什么。
她輕聲說：“我沒有男朋友。”
裴景很驚訝，“你沒有男朋友？”
陳瑤點頭，“怎么了？”
“就是覺得很驚訝，你這么漂亮竟然沒有男朋友。”裴景目光深了深，眼底有明顯的欣喜。
“很正常啊，現(xiàn)在獨立女性很多，我這個年紀(jì)還是更傾向于搞事業(yè)。”陳瑤說。
“嗯，搞事業(yè)好啊，我也是。”裴景說，“青春正是奮斗的時候。”
兩人一路聊到酒店房間，陳瑤進去把衣服取給裴景。
男人很紳士，站在外邊，沒有進來。
這樣有邊界感的人，讓陳瑤感覺很好。
兩人約好午休過后，一起去項目現(xiàn)場。
……
另一邊。
陸慎言中午才接到沈飛白的回電。
他聲音還帶著宿醉的沙啞，說：“你昨晚打我電話，干嘛的？”
陸慎言開門見山問：“陳瑤去哪出差了？”
“陳瑤出差了？”沈飛白一頭霧水，“我不清楚啊，你稍等，我問一下。”
電話擱置了一會，沈飛白拿起話筒道：“哦，確實出差了，是主管給的任務(wù)。”
“去哪了？”陸慎言問。
“江市。”
江市？
陸慎言手一僵。
江市離北城有兩千多公里。
兩個城市可以說是兩個邊緣。
她竟然一聲不吭跑了那么遠(yuǎn)，一點招呼都不跟自己打。
頓時，一陣郁氣堵在心口。
陸慎言久久沒說話。
電話那邊，沈飛白說道：“江市這個項目不小，估計沒有一個月是回不來的，你這么關(guān)心陳瑤，那你那神秘的女朋友不吃醋？”
陸慎言莫名其妙，“什么神秘女朋友？”
“你別不承認(rèn)，你曬那袖扣不就是女人送的，首先排除沈傾城，其他什么女人能讓你這么昭告天下？”
沈飛白知道陸慎言訂婚的內(nèi)情。
沈傾城不是陸慎言的菜，兩人純純合作關(guān)系，他一早就看出來了。
后來逼問了幾次，陸慎言也沒否認(rèn)。
他便知道了。
再說了，他又不是沒談過戀愛，誰家戀愛談成他們這樣的，跟公務(wù)合作一樣。
害，不過還真的就是公務(wù)合作。
“沒有這號人。”陸慎言直接道。
“那、那袖扣是怎么回事？”沈飛白問。
“那是陳瑤送的。”陸慎言直接道。
“啊……”
沈飛白啞巴了，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腦子都轉(zhuǎn)不過來了。
陳瑤給陸慎言送了袖扣，陸慎言不僅戴了，還發(fā)朋友圈昭告天下。
這勢頭，他有點看不懂了。
“你這到底拿陳瑤當(dāng)什么了啊，兄弟，我看不懂啊。”沈飛白問。
“你話密了。”陸慎言冷冷道。
隨后，他就掛了電話。
只是電話掛了，他心底依舊窩火。
為陳瑤的不辭而別，她這也太灑脫了，說走就走，跟沒他這個人似的。
還去了江市，兩千多公里，那么遠(yuǎn)。
一去就是一個月。
真是好樣的！
陸慎言拿起手機又放下。
他又不是什么舔狗，真是慣著她了。
他決定晾晾她。
他放下手機，重新投入到工作里。
等下傍晚的時候，工作間隙的功夫，他還是沒忍住，又拿起手機，上面沒有看到他想要看的信息。
他咬咬牙，想想還是算了，他跟個黃毛丫頭置氣做什么。
怎么著，自己都比她大了十幾歲，主動一點就主動一點吧。
沒什么的。
他就這樣把自己給勸好了。
然后給陳瑤打了電話過去。
嘟嘟嘟——
一陣忙音。
他疑惑地打開微信，打了語音。
下秒，赫然出現(xiàn)了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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