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甲板上,感受著迎面撲來的海風,赤鬼輕幽幽地說道:“能用蠻力解決的事,我來幫主席搞定,而用蠻力解決不了的事,就得靠主席自己了。”
景云輝瞇縫起眼睛。
他清楚赤鬼指的是什么。
杜丹政府!
赤鬼脫下外衣,披在景云輝身上,小聲說道:“主席小心著涼。”
“你一把年紀了,還是多注意你自己的身體吧。”
景云輝轉身回到船艙里。
索克、松南,在赤鬼的授意下,錘殺李啟政,拋尸大海,他沒有阻止,也阻止不了,沒立場去阻止。
他們蒲北人,對待仇家,向來是這么個態(tài)度,這么個手段。
他若是出面阻止,主張把李啟政交給香江警方去處理,別說能不能服眾的問題,估計周圍人都得以為他是吃錯藥了,或者是被奪舍了。
所以,這個時候,景云輝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旁干看著。
事情,肯定是不對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真的感覺很爽。
景云輝在醫(yī)院住了兩周,傷勢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
白英也可以下床緩慢行動。
景云輝琢磨著,這兩天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xù)。
這天上午,行政長官辦公室主任來到醫(yī)院探望他。
此人名叫賈長青。
上次吳建明來醫(yī)院探望景云輝時,賈長青也有在旁陪同,只是當時兩人沒有說上話。
看到賈長青來了,景云輝有些意外。
賈長青的態(tài)度很是熱情,滿臉笑容地問道:“景主席的身體如何?”
景云輝說道:“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再過個一兩天,我就可以出院了。”
“還是年輕人的身體素質好啊,恢復的速度就是快。”
景云輝笑了笑,沒有往下接話。
其實他對香江這邊的官員,印象并不好。
待人處世,表面上客客氣氣,實則眼高過頂,骨子里就透著一股傲慢。
當然了,如果面對的是洋人,那就是另外的一副面孔。
說白了,就是自我輕賤,典型的殖民地心態(tài)。
景云輝不說話,病房里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韓雪瑩倒了一杯茶,遞給賈長青,說道:“賈主任,請用茶。”
“謝謝韓小姐。”
賈長青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他清清喉嚨,對景云輝說道:“景主席,我這次過來,是有件事,想拜托景主席幫忙。”
呵!
景云輝輕笑一聲。
他就說嘛。
好端端的,怎會突然無事獻殷勤呢!
“賈主任有話請講。”
“兩天前,一批香江的游客,在暹羅的清喃一帶,遭遇當地的武裝人員強行扣押,他們提出,每人需交三百萬港幣,才肯放人。”
景云輝聞言,揚起眉毛。
清喃?
那里已靠近暹羅和蒲甘的邊境,屬金三角區(qū)域,游客怎么會跑去那里?
景云輝好奇地問道:“他們去清喃做什么?”
賈長青嘆口氣,說道:“游客是被當地的華人給騙了。騙子說,清喃產翡翠,在當地,用很低的價格就能買到上好的翡翠,帶回香江,就能賺幾倍、幾十倍的利潤。
“這些游客,輕信了騙子的鬼話,跑去清喃,結果人剛到那邊,就被扣押了。”
說到這里,賈長青也無奈地搖搖頭。
他繼續(xù)道:“景主席,你也知道,面對這種事情,香江政府不能輕易妥協,這不僅關系到特區(qū)政府的顏面,如果特區(qū)政府真繳納贖金,以后這種事情,將會無窮無盡。”
景云輝扶額。
心中暗道一聲:該!
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嗎?
什么都不懂,就敢往金三角里面闖,純屬是自己找死。
清喃產翡翠嗎?
確實產。
價格便宜嗎?
也確實夠便宜。
但清喃產的翡翠,和蒲甘翡翠,完全是兩種東西。
那邊的翡翠,就是俗稱的磚頭料,毫無價值。
通常是被雕刻師傅用來練手的,或者當做建筑材料。
在蒲甘,這種磚頭料,白送給人家都沒人要。
所以,人在國外,不要輕信于人。
通常能騙華人的,就是華人。
景云輝向賈長青攤了攤手,說道:“抱歉,賈主任,這件事,我也無能為力。”
“景主席……”
“我是認識一些金三角地區(qū)的朋友,但他們的勢力范圍,都是在蒲甘,而非暹羅,對于暹羅那邊的武裝勢力,我是真的不了解,也沒有交情。所以,貴府還是另擇高明吧!”
別說景云輝沒門路。
就算是有門路,他也不想幫忙。
他和香江政府的關系再好,也很難轉變成他的政治資源。
而且香江政府本就瞧不起他,現在需要用到他了,又厚著臉皮來求他,辦事沒有這么辦的。
你算個嘚兒啊你!
還瞧不起我!
老子需要用到你香江特區(qū)政府什么?
見景云輝拒絕得如此干脆,連嘗試都不愿意去嘗試,賈長青不由得鎖起眉頭。
見狀,韓雪瑩小聲問道:“云輝,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景云輝聳肩,態(tài)度冷漠地說道:“我能有什么辦法?”
賈長青問道:“景主席能不能運用在金三角的人脈,幫忙打聽一下,哪怕是在私下里交易也是好的。”
像現在這樣,被人家光明正大的勒索,索要贖金,特區(qū)政府確實很難辦。
景云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氣笑的。
他說道:“賈主任,這件事情,我想貴府應該去和暹羅政府溝通,讓暹羅政府出面去營救被扣押的游客。”
賈長青苦笑道:“我們有和暹羅政府溝通過,溝通的結果……并不理想!”
所以說,你們真他媽是賤種!
對外軟弱無能,就知道對內強硬。
搞窩里橫是有一套的。
景云輝似笑非笑地說道:“暹羅政府都搞不定的事,賈主任,你認為我能搞定嗎?貴府可真是太瞧得起我景某人了!”
賈長青老臉漲紅,最后也只能無奈的離開。
他前腳剛走,韓雪瑩便忍不住問道:“云輝,你真的幫不上忙嗎?”
景云輝笑道:“能幫上如何,幫不上又如何?”
已經走出病房,正準備離開的賈長青,聽聞里面?zhèn)鞒龅脑捯簦滞O铝四_步。
韓雪瑩說道:“如果能幫得上忙,就幫一把嘛!”
景云輝搖頭,說道:“人情越用越薄,香江政府,還不足以讓我去用掉一份人情。這件事,就讓香江政府自己去解決吧。”
實在不行,就用最笨的辦法,花錢消災唄!
至于臉面?
他們要那并不存在的東西干嘛?
站在門口的賈長青,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突然間,他感覺后脊梁骨涼颼颼的。
他扭頭一瞧,只見站在走廊里的索克、松南、松寶,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賈長青沒再多做逗留,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