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秀萍緊張地看向蛇眼，大聲說道：“不行！你們不能這么做！”
蛇眼說道：“那你就告訴我，是誰在支持你們！或者說，你們是在為誰做事！”
陸秀萍低下頭，沉默未語。
蛇眼問道：“難道，他們比你弟弟的命都重要？如果你實在不想說的話，也沒關系，我現在去找你弟弟，好好談一談。當然了，談完之后，你弟弟是死是活，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說著話，蛇眼站起身，轉身要往外走。
陸秀萍再無法坐視不理。
她急聲說道：“等……你等等！”
蛇眼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語氣平和地說道：“別急，我還沒走呢，有什么話，你現在說，來得及。”
陸秀萍吞咽口唾沫，又陷入到長時間的沉默中。
蛇眼頗有幾分無奈地說道：“我沒時間在這里跟你耗下去。”
說完，他又要走。
陸秀萍突然說道：“是IACC！”
“IACC？”
這是個什么鬼。
“你說清楚點！”
“國際援助慈善會。”
陸秀萍吞咽口唾沫，說道：“一直以來，都是國際援助慈善會在資助我們！我們購買設備的錢，是他們資助的，我們之所以知道你們有偷拍吳丹敏，也是接到他們的通知。”
蛇眼腦筋飛速運轉。
他問道：“你說的這個IACC，也就是國際援助慈善會，它是NGO組織？”
“是！”
“他們為什么要幫你們？”
陸秀萍搖頭，坦然說道：“我不知道。”
“和你們聯系的人是誰？”
“瑪妙。”
“是個女人？”
“是的！”
“你們怎么聯系？”
“有時候用電話，有時候用電郵。”
“你把她的電話號碼、郵箱地址都給我。”
“現在嗎？”
“嘖。”
蛇眼想罵人，可一看對方是個小姑娘，他把臟話又吞了回去，說道：“就現在。”
說著話，他向一旁的手下招了招手。
旁邊的一名大漢把紙筆交給陸秀萍。
后者接過筆來，連猶豫都沒猶豫，唰唰唰的寫下一串電話號碼，還有一個英文和數字混合的郵箱地址。
蛇眼拿起看了看，問道：“你寫得對嗎？不會記錯？”
陸秀萍正色說道：“我的記憶力很好，只要我想記住，就一定能記得住。”
蛇眼向她比了個大拇指。
給你點贊！
“那個……”
“你還有什么要交代的？”
“我們要被關押多久才能被釋放？”
她這話，還真把蛇眼給問住了。
他遲疑了一下，說道：“這事我做不了主，得由主席定奪。”
洛東特區現行的法律中，還真沒有網絡安全這方面的罪名。
這也算是個法律漏洞了。
“哦。”
見小姑娘垂眉耷眼，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蛇眼寬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只要你交代的都是實情，”他抖了抖手中的紙，“看在你們年紀尚小的份上，沒準能成為特例。”
“什么特例？”
“從情報局地牢里活著走出去的特例。”
“……”
之后，蛇眼又先后審問了陸道遠、張峰、王本軒、高鵬四人。
蛇眼并沒有用刑。
主要是他們這些人也不經嚇唬。
當蛇眼說出IACC的名字后，他們就招了。
這就是‘囚徒困境’效應。
他們五人被分別關押，誰也不知道同伴現在是個什么情況。
既不知道同伴是否已招供，也不知道自己再堅持下去，還有沒有意義。
他們的心理防線本就處于脆弱當中，所以，當蛇眼一說出IACC的時候，他們立刻喪失了繼續抵抗下去的意志。
其余四人的供詞，和陸秀萍的供詞基本一致。
蛇眼給電話號碼交給蘇瑜，讓他去查這個電話號碼的所在地。
把郵箱地址交給蘇飛，拜托他去查該郵箱的登錄地址在哪。
查詢電話號碼沒什么難度，就是一兩通電話的事。
查詢郵箱的登錄地址，則稍微有點麻煩，需要先創造一個追蹤鏈接，發送到對方郵箱里，只要對方點擊了，立刻就能追查到對方的IP地址。
難度就在于，對方要相信你發送的這封郵件，并且將其點開。
這事倒也難不住蘇飛他們。
他們直接利用了陸秀萍和陸道遠姐弟倆的郵箱，給對方發去了一封偽裝郵件。
最終，反饋給蛇眼的電話地址和郵箱地址，完全一致。
新街十五號，國際貿易中心。
新街是拉蘇新興的商業街區。
也是拉蘇目前最繁華的CBD。
該街區，幾乎全是各式各樣的辦公大樓。
國貿中心大廈，在新街眾多的辦公大樓里，算是比較出名的一座。
蛇眼找來進駐國貿中心大廈的商家名單，在這份名單里，直接就有‘國際援助慈善會’這個機構。
人家似乎根本沒打算躲著藏著。
就那么明晃晃的在拉蘇落了戶，開設了一個辦事處。
這把蛇眼都整不會了，沒明白這個NGO組織是幾個意思。
要不要查封這個辦事處，蛇眼也不敢自己擅做主張。
他帶上資料，驅車前往特區政府大樓，去見景云輝。
辦公室里。
景云輝先是看了五人供詞，然后又拿起國際援助慈善會的資料，仔細查看。
蛇眼說道：“主席，也不知道這個國際援助慈善會到底是個什么來頭，為何要援助陸秀萍他們。”
景云輝看罷資料，捏了捏鼻梁，說道：“應該就是沖著打擊佛教來的。”
“啊？”
蛇眼一臉的驚訝。
景云輝聳了聳肩，說道：“沒什么好震驚的，這種事，在蒲甘也不罕見。”
蒲甘國內除了佛教徒，還有基督教徒，只不過屬于小眾。
信奉基督教的，大多是少數民族。
其中的代表就是北欽邦的北欽族。
之所以信仰基督教，也不是說少數民族對基督教有多推崇，多虔誠。
只是為了讓自己有別于信奉佛教的蒲甘族。
因為信仰的不同，這更有利于他們所主張的分裂與獨立。
說白了，宗教只是少數民族為達成政治目的的手段而已。
而一些有宗教背景的NGO組織，也非常樂于支持基督教在蒲甘的推廣，從而削弱佛教在蒲甘的影響力。
所以，很多少數民族軍閥，都能從這些NGO手里拿到資金援助，雙方屬于一拍即合了。
除了積極推廣基督教外，蒲甘但凡有能打擊佛教威信的人或事，這些NGO組織也會去積極扶持，給予援助。
在景云輝看來，這個國際援助慈善會，能找上陸秀萍他們五人，倒也不算稀奇。
聽完景云輝的解釋，蛇眼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他喃喃說道：“原來還有這么復雜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