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
高福成下意識地叫了一聲。
拉蘇軍一部分在錫屏，一部分在滇蒲公路，拉蘇城內，又哪來的部隊？
可此時，樓下的槍聲響得跟爆豆似的，又不像是謊報軍情。
他臉色鐵青，急匆匆的往樓下跑。
來到一樓，這里已經打成一團。
高福成毛腰跑到一處窗臺下面，子彈從窗外不斷的嗖嗖飛射進來，他大聲問道：“什么情況？”
“有拉蘇軍打過來了！”
“哪來的拉蘇軍？”
“不……不知道！”
高福成臉色鐵青，從窗臺下面微微探出頭，向外張望。
他沒有看到拉蘇軍的影子，倒是看到了兩輛木板車正往樓房這邊而來。
木板車上，堆放了大量的沙袋，子彈打在上面，噗噗作響，但卻很難把沙袋打穿，更打不到沙袋后面的人。
高福成見狀，臉色頓變，大聲吼叫道：“火箭彈！立刻給我干掉那兩輛木板車！”
在場的士兵們面面相覷。
高福成怒喝道：“火箭彈呢？”
“連……連長，我們的火箭彈都用光了！”
“媽的！”
高福成怒罵一聲，又喝道：“迫擊炮！”
“我們的炮彈也都用光了！”
“……”
高福成的額頭冒出汗珠子，叫道：“準備手雷！”
等外面的兩輛木板車，距離樓前只有十幾米的距離時，高福成大喊道：“投……”
他剛喊出個話音，木板車的后面倒是先飛過來十多顆手雷。
手雷在空中畫出一道道拋物線，順著窗戶和墻體的破洞，飛入樓內。
“啊——”
頓時間，現場一片驚呼。
緊接著，便是一連串轟隆隆的爆炸聲。
高福成也被爆炸產生的沖擊波撞翻在地，一時間，雙耳失聰，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
緩了好一會，他才算勉強恢復神智。
他尚且如此，其他的漢興軍士兵也沒好到哪去。
被炸死炸傷的士兵，滿地都是。
無論是死者，還是活著的人，每個都是灰頭土臉，滿身的塵土。
幾名士兵正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嗖的一聲，從窗外跳進來一道身影。
來者重重砸在一名士兵身上，兩人一并翻滾倒地。
嘩啦！
眾漢興軍士兵齊刷刷把槍口對準來人。
來人瘦小，身上穿著肥大的拉蘇軍軍裝。
向臉上看，在場的士兵不由得同是一怔。
對方就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子。滿臉的稚嫩，瞪大的眼睛，驚恐地看著四周。
見狀，幾名士兵都沒有對他扣動扳機。
這種把平民推出來送死，以此來吸引敵方火力的戰術，軍閥在戰斗中都普遍使用過。
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眾士兵齊齊調轉槍口，向窗外進行射擊。
坐在地上的小娃娃，默不作聲地站起身，與此同時，他拉起褲腿，從腳踝處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他來到一名士兵的身后，毫無預兆，一刀狠狠捅了過去。
噗！
刀鋒從士兵的后心刺入，那名士兵，慘叫一聲，撲倒在地，當場就不行了。
旁邊的士兵見狀，大驚失色。
距離最近的士兵正要調轉槍口，小娃娃揮手就是一刀。
刀鋒在他的脖頸前掠過，刀鋒撕開他的喉嚨，一道血箭噴射出來。
誰能想到，就這么一個只有十歲出頭的小娃娃，下手竟然如此狠毒。
被他這么一攪合，外面的娃娃兵業已沖到窗臺近前，一道道瘦小的身影跳躍過窗戶，進入屋內。
噠噠噠——
槍聲乍響，余下的兩名士兵，雙雙中彈倒地。
脖頸中刀的士兵還沒有立刻死亡，他雙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扭動掙扎。
持刀的娃娃兵走到他近前，一腳踩住他的后背，對準他的脖側，噗噗噗的又連捅數刀。
刀刀致命。
幾刀過后，把那名士兵的脖子都快扎爛了。
年紀，只是他們的假象。
如果被他們的年紀欺騙，那可就是上大當。
這些娃娃兵的戰斗經驗，完全不次于成年士兵。
而且他們打小就被洗腦，完全是為戰斗而生的。
他們對死亡毫無敬畏之心。
對敵人，他們會使用一切手段，將其置于死地。
對自己，他們也完全不怕死，哪怕面前有刀山火海，他們都能瞪大眼睛，往前硬沖。
可以說娃娃兵的戰斗力，并不比成年人差，有些時候，他們甚至更加可怕。
景云輝一直不愿意使用娃娃兵。
一是他們的年紀太小，戰場本來就不屬于他們。
其二，也是娃娃兵上到戰場，往往都表現得太過瘋狂，他根本控制不住。
在后面跟著景云輝觀戰的張遷、史立榮等人，看到娃娃兵們不管不顧的硬沖進樓房里，他們無不是目瞪口呆。
這些真的都是小孩子？
確定他們不是得了侏儒癥的成年人？
娃娃兵在戰場上都是這么不要命的嗎？
看到己方的娃娃兵已經成功攻入樓內，景云輝按捺不住，從掩體后面沖出，直奔樓房跑去。
張遷、史立榮等人緊隨其后。
進入樓內。
雙方的士兵，已經在走廊里展開了近距離的槍戰。
小五收集一大包的手雷，從中拿出一顆，拉掉拉環，彈飛保險，然后把手雷塞回包里，他大吼一聲，使出吃奶的力氣，將背包向走廊另一側狠狠甩了過去。
另一側走廊兩邊的房間里，聚滿了漢興軍士兵。
他們看到掉落在走廊地上、鼓鼓囊囊的背包，不由得都是一怔。
緊接著，就聽轟的一聲。
一大團火球在走廊里炸開。
火焰直沖棚頂，然后順著棚頂，向四面八方擴散，別說走廊里的木質結構，就連周圍房間的門框、窗框，都被烈焰吞噬，熊熊燃燒起來。
無數的士兵受到波及，渾身冒火，嗷嗷慘叫著，滿地打滾，就連一些娃娃兵身上也燃起火焰，但他們就跟不知道疼似的，端著槍，嗚嗷怪叫著沖向對面的漢興軍士兵。
噠噠噠——
他們手中的槍械，噴色出火焰，子彈打在人們的身上，濺出一團團的血霧。
高福成帶著幾名狼狽不堪的士兵，被迫撤退到二樓。
他在二樓的樓梯口大叫：“布防！不要讓娃娃兵沖上來……”
晚了！
漢興軍的布防還沒開始，一名娃娃兵已經順著樓梯通道沖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