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位被幾個儒家派系一起推送上來,但無比唯諾,只是傀儡的吏部尚書進宮后。
李天直接問道:“你對趙虎全的事情怎么看?”
不愧是膽小瑟縮,把畏罪自殺說的理直氣壯的人。
只見這家伙直接跪了下來,說道:“臣惶恐。”
李天看了一眼這個廢物東西,輕哼道:“朕覺得趙虎全罪有應得,可首輔的行為,也影響不好。”
吏部尚書聞言驚了。
他們之前一直揣測皇帝的態度,很多儒家大臣還覺得,皇帝突然看重法家的酷吏了。
但如今看來,陛下心里還是有儒家的!
驚喜下,只聽李天繼續說道:“萬事萬物,都得講究中庸。”
“所以,朕想提攜趙虎全妻家,也就是閩南劉家的幾名子弟進入戶部。”
“辛苦愛卿你,去安排一下了。”
聽到李天的話,吏部尚書衛廉一臉震驚。
其實唯唯諾諾的他,平時并不關心政治。
實際上,他能走到現在這個位置。
除去他是先皇時期某任首輔大人的女婿,而這位岳丈在朝中還有很多故吏門生意外。
也是因為他實在太軟弱,太唯唯諾諾了。
他沒有太大的政治野心,脾氣還好。
即便有人開罪他,他也不會去報復。
在他任內,即便底下的人做錯事,他也會盡力維護,盡量做到世界和平。
典型的性格軟弱、老好人的形象,讓他在朝堂上幾乎沒有敵人。
同時,也使他在儒家各黨的爭斗中,成為眾人都認可就任吏部尚書的人選。
若不是法家的上臺,使朝堂的政治環境出現劇變。
他可能就這樣安穩的度過自己的仕途。
甚至可能在某個時間點,變成內閣首輔。
再過幾年,告老還鄉。
但是法家上臺以后,哪會管你是何人?
他們清理儒家,清掃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員。
甚至像侯路這種人,想要投誠。
法家一看你不干凈,都斷然拒絕。
直接斷絕了很多儒家大臣投降的想法。
畢竟。
在大周的官場上。
又有幾個人可以像徐剛林那么干干凈凈,清清白白的?
不過若是一個癲狂的想要整頓吏治的首輔,他們原本也不怕。
但無奈在清掃武林的過程中,首輔曾黎居然整合了一些強干力量為自己所用。
內閣本身,擁有一定的刑罰權力。
然后,吏部尚書趙虎全好死不死,居然想不開在天牢殺人,還被京都的勛貴們指證伏法。
現在也關到了天牢里。
法家的黨羽則鳩占鵲巢,找理由清掃了很多刑部官員,并把自己的人派了上去。
好在,雖然法家的人占據了內閣和刑部。
但因為他們吸納成員的要求非常苛刻,居然只要清官!
這也使他們人手不足。
即便舉賢不避親,把家里一些信得過的人也派上去,也只能堪堪補齊刑部的空缺。
要想再進一步,卻是沒人了。
不過盡管這樣,眾儒家大臣仍然有疑慮。
畢竟在這個過程里,陛下的態度簡直太過曖昧。
畢竟,當初趙虎全被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京都勛貴們跟皇帝指證趙虎全的罪行。
而對趙虎全的抓捕,陛下也是看在眼里的。
這使儒家覺得,內閣首輔曾黎以及眾法家黨羽的行為,被陛下支持。
但是現在。
陛下居然讓趙虎全的妻家閩南劉家的幾個年輕官員加入戶部,放在現在最有可能跟內閣首輔對抗的戶部尚書洪秋澤身邊。
還說什么“朕覺得趙虎全罪有應得,可首輔的行為,也影響不好”,“萬事萬物,都得講究個中庸”的話。
這明顯是想制衡權力逐漸擴張的內閣首輔啊!
也是。
盡管吏部尚書衛廉的政治頭腦不多。
可他也知道,分權制衡是帝王心術。
皇帝不會允許有一個非常強勢的臣子來限制他。
現在的曾黎,的確需要一個可以制衡他的人。
想到這兒,衛廉不由得心里亢奮。
說實話。
如果不是曾黎的打擊范圍簡直太過離譜,衛廉是不太想摻和這種政治斗爭的。
身為一個老好人,他更喜歡平穩的度過自己的仕途。
不黨不群,最多收點底下人送來的孝敬,盡量壓住那些對身邊人不利的事情。
這便是他的做事風格。
奈何他自己,也在曾黎的打擊范圍內。
所以,即使是他這種老好人,也恨不得曾黎死掉。
思緒流轉間,吏部尚書衛廉對李天應諾。
然后,他走出了皇宮,一路走到戶部尚書的官邸里。
“衛大人,您怎么來了?”
看著衛廉上門,戶部尚書洪秋澤有點詫異。
畢竟這個吏部尚書一向不黨不群。
今天是什么情況,這位吏部尚書居然來戶部的官邸了。
要知道,作為尚書級別的大臣,直接跑去別的部門。
里面的政治意味非常明顯,很容易引人遐想。
若是沒有特殊的事情,基本不會這樣才對。
明白這點的洪秋澤,連忙把衛廉拉到了一個房間里。
等關好房門,洪秋澤才問衛廉:“衛大人,是有何事嗎?”
然后,衛廉的一句話直接讓洪秋澤清醒了起來。
他說道:“我剛離開皇宮。”
什么?
這么敏感的節點,衛廉從皇宮出來。
他是收到陛下的口諭了嗎?
洪秋澤頓時呼吸急促,瞳孔微微睜大,死死盯著衛廉,等他繼續說下去。
只聽衛廉笑道:“洪大人,你可知道閩南劉家?”
面對衛廉突然的問題,洪秋澤愣了一下。
旋即,他就想了起來。
“那不是前刑部尚書趙虎全的妻家嗎?”
“哎呀,自從趙虎全倒臺以后,他們妻家也過得不怎么樣啊!”
“雖然官場里,現在還不至于有人糊涂,借由打壓劉家人來獲得法家的好感。”
“可不再巴結的本身,就是種無形的孤立了。”
“最近,他們過得可不太好。”
“沒錯!”
衛廉笑著點頭。
然后,他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陛下讓我把那幾個人,調去洪大人您手下。”
“什么?”
聽到這話,洪秋澤的呼吸愈發急促了。
他連忙追問:“陛下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