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對于先前的股票，股民們的預期值都很低。
他們只用這些股票的盈利率保持在每年負百分之十就好。
這種情況下，即便那些通過股票籌集到資金的產業持有者們，把錢埋在地底。
只要大周的通貨膨脹率，還有銀子埋在地下后因為氧化而出現的損耗率不高于百分之十。
那公司就一定可以實現股民們期待的盈利率。
正是由于股民的要求這么簡單，所以那些股票才可以非常無腦簡單的籌集到資金。
但現在不同了。
印地農場公司現在推出的股票，是許諾了每年百分之五的利率的。
只要朝廷真的可以支付其承諾的分紅。
那這支股票的股價就不會稀里糊涂的下跌。
即便以后，這支股票由于各種原因，出現像以前股災所涉及到的泡沫繁榮。
可現在的股民們，他們一句朝廷官方的募資價格所采買的股票，一定是不會虧的。
而因為一眾股民盡管不知道現在的股市，究竟有多少虧空，可他們估計總虧空一定不止一個億。
所以，在他們眼里。
印地農場出售的股票，其實也屬于僧多粥少的狀態。
因此，很多自覺短期內無望通過九名長樂街掌柜，把自己的股票套現出去的股民。
紛紛加入了印地農場的股票兌換隊伍。
不光這樣。
實際上，當看見這么多人把自己手里的股票兌換成農場的股票后。
本來，一些用最高價七成的價位，在印地農場那里把自己的股票換成農場股票的人，好像看見了商機。
有些精明的人。
走到了隊伍的最后，出售自己手里的股票。
其價格，基本比印地農場的官方售價高出許多。
看著前面綿長的隊伍。
那些已經在長樂街排了好久隊的人。
有些已經沒有了繼續等待的耐心。
無奈，他們只好選擇用更低的價格，售賣自己的股票。
于是，印地農場的股價，開始不停攀升。
其市值，也從起初的一億，一直飆升到了兩億、三億，最終停在了四億五千萬兩的數字！
“可惜了，當初該把印地農場的股價定的再高一點的。”
“這些股民為了止損，別無他法了。”
“即便我拿每年四百二十萬兩銀子的利潤，許諾每年百分之二點五的利潤，也可以賺一個多億啊！”
坐在醉云樓的包廂內，錢洪澤看著底下排隊的人群，十分惋惜的說道。
聽聞此言，一旁的康子高趁錢洪澤不注意，翻了個白眼。
他以為。
要不是錢洪澤一開始把股票的回報率定為每年百分之五。
那些難民恐怕也不會這么熱情的進行兌換。
要是不這樣熱情的兌換，也不會出現成規模的炒股市場。
要是錢洪澤真的把股票的回報率對折。
印地農場的股價是否這么快速的飆升，壓根不好說。
就在錢洪澤說話之間。
二人突然感覺到窗外一道自上而下的黑影掠過他們的視線。
接著，他們便聽到一聲啪的脆響，從樓下傳來。
一聲驚呼過后，一切好像回歸正常。
錢洪澤從自己的座位上起身。
走到欄桿旁。
望向樓下，他看見了醉云樓門前赫然出現了一具已經血肉模糊的尸體。
而京都府尹立馬帶著衙役，提著裹尸袋，出來收尸。
錢洪澤看著這一幕，無奈道：“這是今天的第幾個了？”
包廂里。
一名陪同錢洪澤和康子高用膳的戶部官員說道：“好像是今日的第七個了。”
“算起來，從開始股災，已經有九十八人從醉云樓樓頂跳下去了。”
“至于因為股災在別的地方自殺的人數，也高達八百一十個以上。”
聽到這個數字，錢洪澤一陣頭疼。
看著他頭疼不已的樣子，康子高無奈道：“大人，您就放寬心吧。”
“其實，要不是之前朝廷清掃過武林游俠，而咱們身邊還有陛下派遣的西廠高手護衛。”
“只怕憑借咱們之前的操作，咱們的項上人頭早就不保了。”
錢洪澤聞言，有點不爽。
畢竟清掃武林的政績，有一些是屬于他的前任，曾黎的。
不過雖然對曾黎非常厭惡，以至于達到恨屋及烏的程度。
錢洪澤也無法反駁康子高的話。
畢竟他說的對。
雖然之前，朝廷跟武林在某些程度上達成默契。
一般情況下，那群武林人士確實不會在京都動手殺人，更別說刺殺朝廷命官，甚至于內閣首輔跟六部尚書這種層次的官員了。
但這是在他們名聲還不算惡臭，施政還不算陰間的情況下。
要是他們的名聲由于自己的施政方式而非常惡臭，到了過街老鼠的程度。
許多武林人士還是不介意用他們這群狗官的項上人頭，來揚名立萬的。
要知道。
現在，在京都城內，很多人都已經由于破產而流離失所。
那些人用稻草和麻袋扎成用來御寒的“衣服”，還稱之為“錢洪澤衣”。
把他們只可以避雨，卻沒法擋風的窩棚稱為“錢洪澤屋”。
把朝廷施舍，非常稀疏的米粥叫做“錢洪澤水。”
名聲如此惡臭，甚至已經有八百多名股民因他而自殺。
而他錢洪澤，卻還活著。
甚至還可以在醉云樓的包廂內。
一邊享受佳肴，一邊對樓下長樂街的股民指手畫腳。
他還真的要感謝自己的前任，上屆首輔曾黎了。
因為這方面，是錢洪澤難以反駁的功績。
而另一方面，錢洪澤的確不想承認。
況且，他也覺得自己跟曾黎，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他錢洪澤的確沒有處理好股市動蕩的問題，引發如此多股民破產，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可他曾黎又好到哪兒去呢？
要知道，在普通百姓眼中，曾黎的風評也許很好。
可他在武林游俠眼里，卻是妥妥的酷吏和狗官。
他掌管的強力部門，在其任上，不知道鏟除了多少武林人士。
又有多少武林游俠被流放去北方的寒地開墾。
加上有很多武林人士由于他的原因，被迫離開大周本土，遠遁他鄉，去殖民地闖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