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并無私人恩怨，只是出發點不一樣。
但是京都的股票問題，也跟隨這個案子露出頭角。
齊順義主張徹底禁止股票交易，錢多明則主張朝廷不參與股票管理。
二人僵持不下。
而這個案件的關注點，便落在現在的大周京兆尹田亮的身上。
錢多明和齊順義，最后達成默契。
那便是把這個案子的最終審判，交到田亮手上。
京都的股票市場，也算京兆尹的管轄。
錢多明和去順義最終達成一致，把股票市場交由京兆尹管理。
這場眾人矚目的案件，在京兆尹終于開庭了。
程六和商行，全聘請了京都當地的大狀師，處理本次案件。
不過案件倒是挺簡單，程六對于自已挪用公款，倒賣股票的事實供認不諱。
只是程六覺得自已賺來的銀子，全是憑自已的本事賺到的。
并不用分給商行。
但是商行掌柜的態度也非常明確。
沒有自已的本金，就無法賺到這筆錢。
所以程六是憑借商行本金賺取的利潤，這筆錢該歸屬于商行。
這場官司馬上引起了京都的關注。
新邸報同時也跟蹤報道了這樁案件。
待雙方都陳述完畢案情后，田亮絲毫沒有猶豫地做出了判決。
首先，田亮覺得程六所賺取的錢財，屬于是非法收入。
非法收入罰沒京兆尹，程六倒買股票賺取的錢全部罰沒。
田亮的理由非常充分。
雖然程六倒買股票不算違法，但他是用違法行為取得的本金，所以他賺取的錢是違法的。
如果不懲治這種行為，將來還會有更多的人效仿程六，挪用公款去倒賣股票。
所以京兆尹罰沒了程六所有的非法收入。
罰沒的這筆錢，也不會分給商行。
田亮的理由同樣很充分。
商行原本就沒有參與這項業務，程六賺取的非法收入，并非商行業務內的收入。
商行也沒有授權程六倒賣股票，所以這筆錢也不能歸屬商行。
這次的判決看似是各打了五十大板。
可是整堂庭審都無懈可擊。
田亮京兆尹的位置，直接坐穩了。
程六當然是面如死灰。
好不容易賺來的錢，全都吐出去不說，聘請大狀師也用了許多銀子。
這下真是倒霉了！
接下來田亮所做的事，更讓京都大吃一驚。
股票買賣中心，本來是個荒廢的劇院。
上次京陽鐵路總社籌備發行股票，征用了這個舊劇院。
當時發行股票非常倉促，只在劇院舞臺上講明了總設股份的分配，然后便讓百姓們購買了。
在京陽鐵路的股票成功以后，朝廷其他幾個項目，也在這個舊劇院發售了股票。
這幾次一樣很成功，朝廷全部籌集了大量的資金。
很快，一些酒樓商行也在此處籌集資金。
這些私人商社的股票，當然沒有背靠朝廷的項目具有公信力。
可是大家很快就發現，但凡是股票，就絕對能賣出去，就絕對能上漲。
這種現象吸引了京都一些富商的注意。
既然股票絕對可以漲，那購買股票，就不用等著吃股票的分紅了。
只要把可以漲的股票轉賣給他人，那交易就算完成了。
一旦想明白這些，在股票市場上牟利的速度便更快了。
一些京都的富人，專門派遣伙計在市場里哄搶剛發售的股票。
而一旦搶到以后，便立馬賣給下家，賺取一筆差價。
這樣的結果，就是不管發行什么樣的股票，只要賣就絕對能上漲。
田亮身穿常服，與署吏來到舊劇院。
這里現在已經煥然一新了。
但是依舊保留著劇院的形式。
下方是茶水看臺，盡管不提供茶水，但是能自帶茶水。
一些經驗豐富的商人，便會自已帶著茶壺守著。
田亮與隨從在偏僻處坐下。
上午十點，是股票市場開放的時候。
舞臺上推出了一面黑板。
據說這東西是呂為賓的發明。
呂為賓就任國子監祭酒后發現，只靠教師讀書傳授弟子，效率不怎么高。
于是他想出了拿炭筆在板子上書寫，就能顯現出字跡的辦法。
立起來這塊板子，那下方的學生就全能看見了。
有了這個辦法，國子監教學的效率提升了許多。
而且板書也可以方便學生摘錄筆記，用于以后的復習。
沒想到板書還沒能傳遍地方縣學府學，倒是提前用在了股票交易市場中。
一位老者走上舞臺。
他舉著一個圓筒說道：
“今日要發行的股票共有四支。”
“第一支是南洋貿易，這是家從事南洋貿易的會社，資金雄厚，擁有四艘貿易艦隊，主要運送的是蔗酒和蔗糖，利潤豐厚。”
“這次募股是想在采買船只，組建第五支艦隊。”
“南洋貿易打算發行一萬支股，每股四兩銀子，便是四萬兩白銀。”
“南洋貿易許諾，在年底分紅派利時，每股的分紅派利絕不低于五兩！”
“大家想買的抓緊手速，南洋地區的股票一向都非常搶手！”
語畢，老者的助手拿上來一個錘子。
老者敲了敲錘子，繼續說道：
“因為如今買股的人實在太多了，所以現規定，起買最低的份額是一千，舉牌一次就是一千股！”
“想要買股的請舉牌！”
田亮這才注意到，每個桌子上都放著一個印有號碼的牌子。
老者的話音剛落，便舉起密密麻麻的牌子。
這時，臺上負責盯著下方的小廝，叫出了最先舉牌的號碼。
而聽見號碼后，另一個小廝便在黑板上記下數字。
沒一會兒，黑板上便出現了十個數字。
最低份額一千股，共發行一萬股。
這十個人，便瓜分了這筆新發行的股票。
緊接著有人錢去收錢，這群投資人則拿到股票的憑證。
很快，老者把另外三支新發行的股票跟著拍賣。
田亮這下算是見識了股票市場的癲狂。
一支新股票，眨眼間就售光了。
待老者下臺以后，便陸續有人上臺了。
這群人，全是剛才搶到股票的人。
他們與老者一樣，全是轉賣自已手中股票的。
但是這次是采用拍賣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