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遠赴西洋,就不會威脅到本土的政治集團。
不然,看著這么膨脹的軍方,估計朝堂上下的利益集團都將對軍方群起而攻之了。
總之,文官集團跟地方豪紳打壓軍方的事情,在中原歷史上也不止出現過一次兩次了。
宋朝,便是最好的體現!
不過雖然軍方和大周別的政治集團處于互不干擾的狀態。
他們并沒有對大周別的政治集團進行強力的打壓。
但即使如此。
當軍方內部在進行發展和調整時,通常也會無意識的向外輻射自己的影響力。
這種輻射,有時是正向的。
比如遠征軍的成立,還有軍事物資的大批需求,就間接導致了“錢洪澤繁榮”的誕生。
而有時卻是負面的。
只是軍方會有意識的削弱負面影響。
但這種負面影響即使再怎樣降低,也是難以杜絕的。
它的存在,也許對大周別的政治集團整體而言,是還能接受的事情。
可如果細看一些受害的個體。
人們便會發現。
軍方對他們輻射的幅面影響,是會造成毀滅性打擊的!
喝了一杯酒后。
石強突然說道:“我總覺得此事有點蹊蹺,為何我剛跟長恒船隊合作,他們就破產了……”
石強的這種直覺,是源于習武之人對惡意和危機的感應。
雖然這種感覺常常被誤認為是虛無縹緲的東西。
可許多曾經被這種感應拯救的習武之人,卻對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深信不疑。
但是楊成對此,卻表現得不屑。
他安慰石強道:“石老弟,你覺得軍方這種龐然大物,會在意你這種小人物嗎?”
“別說你了,即使是我這個做官的,在他們面前也什么都不是?!?/p>
“要是真的有人通過軍方動你,那這個人一定是在軍方能說的上話的存在。”
“你覺得還有誰?皇帝,還是蘭德將軍?”
“在這個世上,你我都是螻蟻?!?/p>
“比起被人刻意暗算,更多的時候,咱們只是被大人物斗法之余所牽連的螻蟻罷了。”
雖然楊成的勸導滿是負能量。
但石強也明白就是這個道理,所以他收起了先前的判斷。
只當那種一閃而過的感覺是種錯覺。
畢竟,皇帝跟蘭將軍那都是只可仰望,不可靠近的大人物。
他們想收拾自己這種小角色,還用那么大費周章嗎?
說到底,誠如楊成所言,自己只是個被波及牽連的螻蟻罷了。
楊成主動給石強倒了一杯酒,繼續說道:“比起在意那些大人物,其實咱們更應該思考自己的問題。”
“事到如今,咱們唯一能做的,便是減少損失了。”
聽到這話,石強只覺得頭暈腦脹。
來到京都的這幾天,他已經見識了京都商圈、股市、政壇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
雖然他的腦子還算活泛。
可說到底,他人生的前半輩子,全是在武林度過的。
對于這些他不擅長的規則,他完全是兩眼一黑,沒法判斷應該如何做。
于是他詢問楊成:“楊老哥,你有什么建議嗎?“
楊成說道:“事到如今,我覺得你首先應該做的,是去找到古長恒?!?/p>
“雖然我猜他一定在為自己船隊破產的事忙的焦頭爛額?!?/p>
“可他手上還有你的股票,也許你可以趁他賣出去股票以前,找到他,讓他還回來那些股票?!?/p>
而就在京都這邊暗潮涌動,一場陰謀正在深宮內醞釀時。
和京都遙相呼應的富康城內。
明面的激流已經非常明顯了。
聚集在一塊的工商業主、調查員形成了聯盟,準備對豪紳階級發起攻擊。
會場上。
當溫之言三人收到了宋子玉的邀請后,三人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走到了一個空房間里。
此時的宋子玉,已經泡好了烏龍茶,滿臉閑情逸致的看著進來的三人。
“衰仔,許久未見,怎么當起調查員了?難道是在長樂街破產了?”
看著溫之言進來,宋子玉首先說道。
聽到宋子玉的話,溫之言苦笑道:“宋叔,你也知道我的性格。”
“我去京都,就是想闖出一番自己的事業?!?/p>
“要我去跟家里求助,還不如死了算了!”
聽到這話,宋子玉冷笑道:“你有幾斤幾兩的經商水平,我還不知道嗎?”
“就憑你那容易被騙的性格,我估計那群商賈全調查過你的來歷,知道你三舅是陶海彥,才不敢動你?!?/p>
“你欠債了,也沒催你,只是等你找家里人幫忙還錢。”
“不然,你覺得憑你的本事,還可以活到現在?”
聽到宋子玉這樣說自己,溫之言的表情有點無奈。
雖然他在外是個暴脾氣。
可宋子玉畢竟是自己的長輩,所以面對他的訓誡,溫之言也不敢反駁。
看著溫之言沉默不語,宋子玉也知道,陶海彥的這個大外甥雖然沒反駁自己,可也沒聽進去自己的話。
所以,他也懶得再說教什么。
宋子玉轉移話題道:“你猜猜,我為何讓你過來?”
“您……您是想勸我回家嗎?”溫之言困惑。
勸你回家?
宋子玉心道:“你要是真那么好勸,陶海彥那家伙早就揪你回閩南了,還用我浪費口舌?”
“我可沒那么多時間在這上面浪費。”
看著溫之言,宋子玉說道:“我之所以叫你過來,可不是說廢話的?!?/p>
“我不可能,也懶得干那種費力不討好的事?!?/p>
“我這次來,是有益于你的?!?/p>
聽到這話,溫之言皺起眉頭。
他想說憑自己的本事解決問題,不用宋子玉施舍。
但話還沒說出口,他就感覺到自己身旁兩道灼灼的目光。
正是克里南和蘇文博。
是??!
他現在不是獨自一人。
他是有集體的。
他在一個人時,也許還能堅持不憑借關系,獨立自主,闖出一番事業。
但現在。
他一方面處于欠債、窮困潦倒的狀態,需要用做調查員來還債。
另一方面,他還要和旁人共同承擔債務。
他不能那么自私。
為了自身的尊嚴,就犧牲隊友,讓旁人也推遲還債的時間。
無奈,他只好硬著頭皮說道:“宋叔,你想讓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