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天，卻只身穿一身單薄的燕居服。
李天站在皇后寢殿的外殿，吹著凜冽的寒風。
但有內力的加持。
他并不覺得這些寒風跟春風有什么區別。
剛聽完小魏子的匯報后，李天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
對此，小魏子很是不解。
“陛下，那個宋子玉把陛下您構建的調查員全吸收到自己旗下。”
“這種行為，是不是有僭越的嫌疑啊？”
聽到這話。
李天卻笑出聲來。
他問道：“你啊！有人給干活，有何不好呢？”
對此，小魏子更加不解了。
他問道：“但是陛下，這世上有的事情，是您可以做，旁人不可以做的啊！”
“像這豪紳，要是由您出手，懲治那群貪得無厭的家伙，當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但是，要是做這件事的不是陛下您，而是宋子玉，以及現在站在他身后的那群工商業主。”
“奴婢擔心，會有大亂。”
“這正是朕想要的結果。”李天昂首笑道。
他明白小魏子的意思。
小魏子習慣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問題。
所以，他的所有目的，都是基于保護皇權的穩固來的。
但宋子玉的行為，明顯跟保護皇權穩固沒什么關系。
反倒會讓大周陷入到工商業主和豪紳的斗爭動蕩里。
這不符合小魏子的心理預期。
所以他才會這樣抱怨。
其實，如果李天真是個一屁股坐死在封建皇帝座位上。
而思考方式，也符合一個善于玩弄權術的封建君主。
那他的想法跟小魏子其實沒什么區別。
都會忌諱宋子玉的行為。
可，李天是尋常的封建皇帝嗎？
自然不是。
他修煉的《滅世圖錄》，已經注定他不會以尋常封建皇帝的思維考慮問題。
而他的學識、三觀以及經歷，也注定其不會對自身的身份萌生太多的認同感。
在他眼里，即便是做一個像普魯士實權君主的立憲制國家皇帝。
也比做一個封建王朝的皇帝靠譜很多。
所以，他當然樂意看見資產階級按歷史前行的道路，跟封建地主階級打成狗腦子的。
聽到李天的話，小魏子仍然頗為不解。
但是基于對李天的崇拜跟信任。
他還是放下了對宋子玉的戒心：至少表面是放下了。
他順著李天的心思問道：“陛下，既然這樣，那咱們是不是要把先前在調查員身邊安排的人手抽離回來？”
李天聞言卻說道：“西廠這邊的人暫時不必抽離。”
“但是他們的任務要修改一下。”
“從之前的保護調查員，變為逐一盯梢境內的地主豪紳。”
聽到這話，小魏子了然。
自從西廠這個特務機構在李天的授意下組建以來。
其組織規模就不停在擴張。
特別是在打擊武林游俠的過程里，更是擴張了許多。
畢竟，武林游俠是一群非常棘手的存在。
要是沒有相當數量的西廠番子，在大周各地部署。
那些在大周各地亂竄的武林游俠，可不好對付。
他們也許打不過西廠的高手。
可跟你打游擊，到處亂竄犯案，還是可以辦到的。
而在擴編的同時。
小魏子也不忘狠抓質量。
在李天提供了許多遠比武林武功秘籍質量更高的皇家秘籍加持下。
現在的西廠，不管是質量還是數量都相當可觀。
其內部，居于中堅力量的六段高手，甚至高達萬人！
而四段、五段的高手更是幾萬有余。
所以，面對李天讓自己派遣西廠人員對大周各地進行盯梢的任務。
小魏子并不感到有什么壓力。
在他的設想里，派遣一半，也就是大約五千的六段高手，對較大的村莊進行盯梢。
別的偏遠小村莊，則派遣實力較弱的四五段高手前往。
這個任務，對西廠的負擔不算大。
甚至，因為這些人員是在固定轄區開展工作的。
所以盯著他們，比盯著跟著調查員們到處走的西廠番子還要更容易。
在小魏子接下了這個任務之后。
李天想了想，繼續說道：“在完成這些部署之后，你可以去跟宋子玉，還有有的武林人士商討一下。”
“朕允許調查員組織可以招募沒有犯罪歷史的武林人士，參與保護調查員的安全。”
“只是，這需要跟朝廷報備，并且其中產生的所有稅款，也得按時繳納。”
聽到這話，小魏子明白。
李天這不光是要放縱宋子玉。
并且他還想漸漸把調查員從皇帝構建的組織。
轉型為工商業主自己維系的存在！
在跟李天承諾會親自去富康一趟，和宋子玉商談以后。
李天想了想，繼續說道：“撤回來京營的人吧！”
“反正在宋子玉的協調下，調查員也不會被債主威脅了。”
“朕后面還需要人手，去做別的事情，。。”
“京營的人手也不能少。”
“現在這種時候，人手，就是最寶貴的資源。”
既然在宋子玉這名準資產階級導師程度的黃老之學成員的幫助下。
李天孵化的這把資產階級用來對付地主階級的利刃，只不到一個月，就趨于成熟了。
那李天自然會撤回在這個組織上施加的力量。
待這個組織完全成熟，會自行給國家制造動蕩和沖突以后。
李天就能把其身上全部的人手抽離出來。
并把這些人手派遣去別的地方。
雖然調查員們在去往各地農村沒多久后。
豪紳們就用化零為整的方法，化解了眾人的攻勢。
但這個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
總會有幾名人狠話不多的。
正巧碰到腦子不好，且為富不仁。
即便在調查員到了之后，仍然不干人事的豪紳。
所以，在調查員下鄉，到豪紳們普遍化整為零的這段時間里。
還是有十幾個豪紳被調查員給懲治了。
而在抄家以后。
調查員們總共給朝廷上交了足足一百萬兩的財產！
其中，光市場上非常緊缺的銀子，就有三十萬兩。
這個數字，對于現在大周經濟的虧空而言，只是杯水車薪。
但經營艱難的各部門，仍然為這三十萬兩救命錢而吵的不可開交。
戶部等儒家所管控的部門是想保護豪紳的利益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