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慢慢講述起自己馬上進行的事務官和政務官分離改革。
這也是在告訴宋子玉,自己會如何把他塞到帝國高層。
聽到這話,宋子玉來了興趣。
雖然李天只是稍稍講了一些有關內容。
但以他的智慧,還是馬上意識到在這個過程里,黃老之學擁有很多操作空間。
事務官雖然只可以處理具體事務,宏觀的方向還得政務官把控。
可是,事務官的權力如果足夠大的,且他們足夠有智慧。
他們也能通過商定議程,降低政務官推出自己討厭的政策的幾率,提高政務官推出自己喜歡的政策的幾率。
當然……
要是法家的話,恐怕如今已經想到要怎樣做,并制定數十條方案了。
宋子玉說道:“或許我們能規范法律,制定流程,重新穩固大周的金融秩序。”
“讓大周更穩定的發展……”
“那你們要怎樣面對法家和儒家?”
“除此以外,朕最好奇的是,為了實行新政,你們能和法家、儒家對抗到何種程度?”
李天對宋子玉說的那些不感興趣。
這并不是因為李天不喜歡宋子玉的政策。
而是因為黃老之學會提出什么政策,李天猜都能猜個七七八八。
更何況,他招攬黃老之學加入朝廷的目的。
長期看,的確有在他升仙以后,讓這些人幫助后人維持大周穩定發展的考慮。
可短期看。
李天只是想讓這些家伙進入大周政壇,攪渾本來已經夠動亂的局面,讓大周的政治愈發撕裂。
好繼續敗壞國運,繼續推進滅勢圖錄的修煉,提高他升仙的概率罷了。
聽到這話。
這位黃老之學的成員思索后,答道:“比起剛初生的法家之學,比起作威作福的儒家之學。”
“我們這種扎根基層,沉淀了上千年的黃老之學,恐怕會更明白百姓的需求。”
“所以我們可以正確的引導大勢的發展。”
“如果有人一意孤行,也許我們可以拿大勢碾壓他們,令他們灰頭土臉。”
宋子玉的發言非常危險。
他這種煽動民意,引導民意的行為,放到別的皇帝面前,恐怕會被弄死。
可李天不是尋常的皇帝,他不在乎這個。
當然,宋子玉也沒太多政治意識,所以他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換成法家和儒家的人,一定不敢這樣說。
他們兩個,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
總之,李天在聽聞宋子玉的操作后。
他滿意的頷首。
他覺得,這的確是個在短期內會使帝國出現嚴重政治撕裂。
可長期看來,卻能使帝國繁榮發展的計劃。
所以他決定,把宋子玉納進第一批高階公務員的隊列里。
他對宋子玉說道:“等著朕的通知吧!在‘錢洪澤繁榮’崩盤前后,朕便會主持這次改革了。”
“這些日子,你可以先做些入仕前的準備工作。”
“遵命,陛下。”宋子玉答應道。
李天再次點頭。
然后,他便在宋子玉的面前,施展輕功。
整個人好像融入幽黑的月色,消失在宋子玉面前。
幾天后,李天再次回到了京都。
路過長樂街時,他又一次走進了醉云樓。
享受一頓堪比皇宮御膳房無不及的美味后,他和陶海彥聊了一會。
通過陶海彥的口述,李天得知因為法家的操作錯誤。
“錢洪澤繁榮”不僅沒有緩和的苗頭,反倒愈發激烈。
不過對此,李天卻不敢茍同。
因為他最近這段時間,因為“錢洪澤繁榮”只增長了三萬點國運。
對比上個月的增長,已經明顯降低了許多。
當然。
與之對應的。
因為“錢洪澤繁榮”的緣故。
與之關聯的產業得到了大批資金支持。
因此,在這段時間里大周的產業取得了井噴式的發展。
但是李天知道,這些超標發展的產業,缺少市場的支持。
要是國家組織生產的,這點浪費也許還能接受。
可在市場經濟體系下,所有浪費都會成為一種負盈利,導致產業破產。
他們目前之所以可以發展起來。
皆因“錢洪澤繁榮”下的股市在給他們超額吸取資本而已。
等“錢洪澤繁榮”崩盤,他們無錢能燒。
而那些人又沒有充足的市場支撐他們的產業。
很多產業都會因此而崩盤。
可以說。
現在的國運漲的有多高。
等“錢洪澤繁榮”崩盤后,就會掉的有多狠。
離開醉云樓后,李天回到了宮里。
隨后的幾天。
李天都在皇后的寢殿度過。
但是他并沒有對皇后唐含雪的身子有多么留戀。
他把大多數時間全用在分析西廠遞交來的數據上。
很快,他通過高等數學的知識,制定好模型,估算出“錢洪澤繁榮”的崩盤時間,就在兩個月后。
金融秩序缺乏的近代國家,股市繁榮的快,衰落的也快。
想通這點后,他在回宮后的第六天,離開了唐含雪的寢殿,來到了御書房。
他召見了大周第一次股市繁榮的創造者,戶部尚書錢洪澤來到御書房。
走進御書房,錢洪澤首先對李天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的語氣忠誠狂熱,并沒有因為締造“錢洪澤繁榮”而顯得多么居功自傲。
李天明白,他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已經將法家看成極大的威脅。
而李天本人,在錢洪澤眼里,就是金大腿。
他之所以撈金,之所以締造“錢洪澤繁榮”,就是為了取悅自己,讓自己在黨爭里保護他,使他立于不敗之地。
不過李天也沒理會錢洪澤的小心思。
錢洪澤拜完以后,李天直接讓他平身免禮,然后給他賜座了。
等錢洪澤坐下,李天便說道:“錢大人你最近干的很不錯啊!朕聽聞,在你的治理下股市方面蒸蒸日上。”
“相信再繼續下去,朝廷很快便能弄到足夠支撐遠征西洋的資金了。”
錢洪澤聞言,表情愉悅。
皇帝很滿意他的工作。
這便是他想要的結局。
但是他臉上的愉悅只維持了一瞬,便收斂了起來。
他對李天溫良恭儉的說道:“為陛下分憂,是微臣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