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公主難以置信地睜圓瞳孔，用蒼老而嘶啞的聲音問道：“你真的還能讓我變美？”
姜歲歡扯了扯九公主散落在鬢邊的干枯白發。
“我有本事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讓你從二十歲變成八十歲，同樣也有本事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讓你從八十歲變成二十歲，端看九公主是否聽話配合。”
不遠處，樓殿低聲問阿忍：“你主子所言可是真的？”
阿忍瞥了樓殿一眼。
“是不是真的，你待會兒不就知道了。”
樓殿在心中暗自震驚。
如果姜歲歡真的能讓如此蒼老的人恢復童顏，那她的本事也太大了些。
被姜歲歡連連洗腦的九公主果然對她的提議動了心。
“你，你究竟想從我口中知道什么？”
姜歲歡指了指庭院內倒地不起的黑衣人。
“他們是活人還是死人？”
九公主沒想到姜歲歡說話這么直接，下意識地便要躲開她犀利的視線。
姜歲歡冷聲提醒，“不想一輩子都頂著這張蒼老的面孔，就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你的時間最多只有一刻鐘，一刻鐘后，如果我不把返老還童藥喂進你嘴里，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你也注定再與美貌無緣。”
這句威脅，果然踩中了九公主的雷點。
天底下沒有一個女人，會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何況九公主當年也算天生麗質，只是歲月催人老，才不得不用邪性藥物來維持容顏。
今天以前，她本沒把姜歲歡這個“其貌不揚”的小賤人放在眼中。
直到目睹自己這張臉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變得枯萎，才意識到這次遇到硬茬了。
“那些人受了藥物控制，表面看著能走能跳，其實已經是個死人。”
鳳西爵眉頭緊蹙，“是藥物控制？還是妖鬼邪術？”
九公主極力為自己爭取時間，忙不迭說道：“世上并無妖鬼邪術，我方才所言也句句屬實。”
他們都是藥物控制下的失敗品，最長的使用期限只有短短不到三個月。
姜歲歡和鳳西爵都是通透之人。
僅這一句話，就聽出其中暗藏的玄機。
藥物控制下的失敗品。
使用期限不到三個月。
就意味著，被藥物謀害的這些人，就算沒有姜歲歡出手，也會在不久之后徹底消亡。
姜歲歡問：“有失敗品，是不是就有成功品？”
九公主閃神再次閃躲，“我，我不清楚。”
姜歲歡絲毫不放松對她的逼問。
“你煉制邪藥，還用藥物控制受害者，目的何在？”
九公主急急忙忙撇清責任。
“冤枉啊，邪藥不是我煉制的。想當初，我也是和他們一樣的受害者。”
“我的真實年紀，今年也才三十八歲。”
“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是因為我與他們一樣，都是被捉來試藥的工具人。”
“只不過我運氣好，又有些小聰明，才在島上混到今天的地位。”
“那些藥雖然會讓我變年輕，只要停藥超過十二個時辰，容貌就會迅速衰老。”
“想維持現狀，必須加倍服用主人提供的特制藥材。”
鳳西爵聽出了門道，“你主人是誰？現在何處？”
九公主搖頭，“主人的身份和行蹤，豈是我等宵小之輩有資格打探的。”
“我只知道主人養了一塊藥田，藥田中的所有藥材，都是用藥人之血不灌溉的。”
避免浪費口舌耽誤時間，九公主主動交代道：“凡登島之人，只要年紀符合主人要求，都會在安息香的麻痹下失去意識。”
“失去意識的那些倒霉鬼，會自動成為主人的試藥品。”
“生命力頑強的，會被主人培養成活死人。”
“運氣差的，殺了放血，再用他們的血去澆灌主人培育的藥田。”
九面帶哀求地看向姜歲歡。
“這位姑娘，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小瞧了你這通身的本事。”
“你一行人，不但不受安息香蠱惑，還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里，的確是我有眼無珠惹到了煞星。”
“一刻鐘的時間很快就到，求求你，快讓我恢復容貌吧。”
看著銅鏡中反襯出來的這張臉，讓九公主不忍目睹，她一刻也忍受不了這樣的自己。
姜歲歡不想再浪費時間，便將四哥的畫像拎到她面前。
“告訴我，他現在在哪？”
九公主否認得很干脆，“我不知道！”
姜歲歡將染著血的君子劍抵到她的喉嚨處。
“這柄劍是那人從不離身的貼身之物，卻出現在你居住的院子里。”
“物證和事實擺在眼前，你竟敢騙我說不知他現在何處？”
“這么想死，不如我現在就成全你。”
九公主急得都快哭出來。
“我沒撒謊，院中的兵器非我所奪，是主人派人送過來的。至于那畫中人……”
九公主眼神瑟縮幾分。
“我未曾見過本尊，但他的畫像，倒是貼滿了街頭巷尾，不過這都已經是兩個月前發生的事情。”
姜歲歡一顆心瞬間吊到喉嚨處。
“街頭巷尾為何會貼滿他的畫像？”
九公主瑟縮道：“你方才不是問過我，活死人中，有沒有成功品？如無意外，這畫中男子，便是唯一的成功品。”
“你說什么？”
姜歲歡一把揪起九公主的頭發，強行壓制著胸口的怒氣。
“你說他也是活死人？”
不！
四哥那么聰明厲害，他怎么可能會成為炎島上的活死人。
想到剛剛與自己過招的那些黑衣人，一個個眼神無光，面無表情，與僵尸傀儡一般無二，甚至連思想和意識都被剝奪。
與其說他們是活死人，倒不如說他們是被藥物控制的可憐怪物。
她想過四哥可能受了重傷，又或是處于某種困境之中難以脫身。
唯獨沒想到的便是，四哥已經不再是她從前的四哥了。
“歲歲！”
鳳西爵擔心姜歲歡會在怒氣的沖擊下失去理智，出聲安撫道：“先冷靜。”
隨即看向九公主，威脅道：“不想立刻被挫骨揚灰，就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講出來。”
九公主也感受到來自強者施加給她的巨大壓力，嚇得她連求饒都不敢。
“像，像我這種級別的螻蟻，真的不知道主子們的秘密是什么。”
“我只是聽了一些小道消息，兩個月前，街頭巷尾之所以貼滿他的畫像，是因為他脫離控制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