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歲歡在九兒的陪同來到相府正廳時，發現姜相爺，姜夫人，以及姜家四個孩子全部在此。

真是團團圓圓的一家六口，唯獨她被排除了在外。

對此，姜歲歡倒也不是那么在意。

從進門那天就對這個家沒有任何歸屬感，所以失望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諸位都在啊，聽劉嬤嬤說，父親有事情找我商議，是府中發生了什么大事嗎？”

姜知瑤先聲奪人道：“姜歲歡，你是不是收買了地痞無賴，讓他們在大庭廣眾下辱我清白？”

姜政言怒斥，“知瑤，沒有事實依據的情況下，不要隨意對人發出指控?！?/p>

何況被指控的那個人，還是他剛剛認回來的親生女兒。

姜知瑤哭著說：“爹，我沒有對她胡亂指控。事發時，她的婢女就在現場。不信的話，您可以當面與她對峙?！?/p>

姜歲歡不解地問：“諸位要找我的婢女對峙什么？”

盛婉書壓著火氣問：“你今天有沒有讓你的婢女做不該做的事情？”

姜歲歡反問：“什么事情是我婢女不該做的？”

姜知瑤怒不可遏，“何必揣著明白裝糊涂，九兒是你的貼身婢女，我不信她回府后，沒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你?！?/p>

“明知道在我身上發生了何事，還裝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樣，難道是你心虛了？”

姜歲歡目光掃向眾人，“所以諸位到得這么齊，就是在討論你今天為什么要在大庭廣眾下往一個男人懷里鉆？”

“鉆懷的過程中，還故意扯壞自己的衣領，讓圍觀百姓看到你的肌膚有多滑嫩？”

姜知瑤尖聲叫喊：“你在胡說八道什么？”

盛婉書也怒了，“姜歲歡，你怎么能編造這種謠言？”

姜政言臉上的表情也很怪異，“歲歡，你說這話，可有根據？”

姜家三兄弟個個石化，不敢相信如此勁爆之言會出自姜歲歡之口。

姜歲歡面帶同情地看了眾人一眼，“這么丟人現眼的事情，我本來想裝作不知道的?！?/p>

“畢竟姜知瑤現在還是姜家的小姐，代表的也是相府的門面?！?/p>

“大庭廣眾下做出這種丟臉的事情，我有點懷疑她的精神狀態?！?/p>

“事后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處境?！?/p>

“再過幾日，就要從高高在上的相府嫡女淪為養女，受到打擊是必然的?！?/p>

“所以九兒把事情經過告訴我時，我除了小小的震驚一下，并不打算刨根問底?！?/p>

“我顧全她的顏面裝聾作啞，她不領情也就算了，怎么好意思還來反咬我一口？”

姜云霄按捺不住心底的震驚，質問道：“你說知瑤是故意扯開自己的衣領？”

姜知瑤否認道：“我沒有，是她在造我的謠?！?/p>

姜歲歡笑了笑，“我只是向諸位轉述九兒目睹的一切?！?/p>

姜知瑤一手指向九兒，“她與那些地痞無賴是一伙的，難聽的話還不是想怎么說就怎么說?！?/p>

九兒一臉冤枉地擺擺手，“知瑤小姐，這種沒有根據的話，你可不能隨便說?！?/p>

姜時安問九兒，“知瑤被地痞無賴騷擾時，你果然也在事發現場？”

九兒回道：“知瑤小姐有沒有被地痞無賴騷擾我不清楚，我看到她時，她跑得確實挺急的。”

“當時還以為發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便想上前詢問一二。”

“畢竟是相府的養女，與我家小姐也算得上是名義上的姐妹?！?/p>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小姐未必會心疼，小姐剛認回來的親人們心里恐怕會不好受?！?/p>

“為了我家小姐著想，我不能眼睜睜看著知瑤小姐被人欺負?！?/p>

“可知瑤小姐不但對我的關心視而不見，還很粗暴地把我當街推倒?！?/p>

為了證實自己沒有撒謊，九兒褪下衣袖，給眾人看她摔倒時手臂擦到的傷口。

姜知瑤色厲內荏道：“我身后追著一群地痞無賴，你又恰好與他們一同出現，除了你們是一伙的，我根本想不到第二種可能。不然你說，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那個地方？”

九兒：“年底了，小姐在珍寶閣訂了一批新首飾，我奉小姐的命令去珍寶閣取貨?！?/p>

姜敘白問九兒：“你說知瑤主動扯破自己的衣領，可是事實？”

姜知瑤急著否認，“二哥，我沒有?！?/p>

九兒點頭，“奴婢不會看錯的，知瑤小姐看到鎮國公府的馬車拐過來，目標非常明確地沖過去，還在撲進世子殿下的懷中時，用力扯破衣領的領口。”

“奴婢當時震驚極了，一度以為知瑤小姐是不是犯了失心瘋，不然為什么要在大街上去扯自己的衣裳?！?/p>

“難道知瑤小姐不知道，清白對姑娘家來說，有多重要嗎？”

“住口！”盛婉書實在聽不下去。

姜歲歡不討人喜歡也就罷了，姜歲歡這個婢女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竟然用這么尖酸又嘲弄的語氣，來詆毀她養了十八年的寶貝女兒。

九兒如她所愿住了口，低眉斂目地站在姜歲歡身側不再作聲。

姜歲歡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所以父親叫我過來的目的，其實是興師問罪對吧?！?/p>

“你們懷疑我嫉妒姜知瑤擠占我的位置被相府寵愛了十八年，于是對她心懷恨意?！?/p>

“趁她和姜夫人出門采買的時候，收買所謂的地痞流氓，在全京城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上，對她實施清白侮辱?！?/p>

“擔心那些地痞辦事不夠利索，我還把九兒也派過去配合地痞們一起欺負姜知瑤？”

“好好好，原來在你們心中，我就是這么一個沒腦子的蠢貨?！?/p>

“連算計人，都能算計得漏洞百出沒水準?！?/p>

姜政言連忙道：“歲歡，我從不相信你會做出這種事?！?/p>

雖然他對這個親生女兒的脾氣秉性還不夠了解，卻也知道，如果姜歲歡真想算計一個人，手段絕不會這么拙劣。

盛婉書質問眾人：“如果這件事沒有人從中作梗，難道知瑤瘋了不成，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自毀清白。她這么做，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