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巖匆匆上前，看著被按在地上的陳陽，眉頭緊鎖。
“把人放了！”
保安被白巖喝住，手上收了幾分力氣，陳陽趁機掙脫，站了起來。
“白巖，你來的正好，這個臭娘們，看咱們年輕好欺負，張嘴就管我要錢！”
“我踏馬哪來的錢啊！”
“可她倒好了，一聽我沒錢，她要把唐楚楚從醫院病房里推出去了！”
“這還是治病救人的醫院嗎？”
陳陽拍了拍身上的灰，瞪了護士一眼。
白巖瞥了一眼護士長，這是個帶著紅框眼睛的中年女人，搭配著兩道杠的護士帽，頗為顯眼。
護士長目光掃過白巖，見他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頓時環抱雙手，冷哼一聲。
“我當是哪來的大救星，感情也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孩子！”
“話我懶得說第二遍，要么交錢，要么出院！”
白巖冷笑一聲：“剛下手術臺，你們就跑過來管我要錢，兩萬塊錢，這么快就花完了？”
“要是賬上還有錢，你就敢把病人趕出醫院，我頭一個舉報你！”
護士長輕笑一聲，眼中除了輕視，還多了幾分不屑。
“你愛哪舉報，哪舉報去，要是怕你舉報，醫院還開不開了？”
“屁大點歲數，你說話拿腔拿調的，你想嚇唬誰啊？”
“我打過患者家屬的電話，一個都沒打通，押金馬上就花光了，后續治療費用還得四萬塊錢，你不掏錢，白給你看病啊？”
“到時候你們拍拍屁股跑了，我們怎么辦？”
白巖緊皺眉頭，直視著護士長。
“這么說，押金還沒耗光，你就找上門來了？”
護士長冷笑一聲：“押金就剩下三十塊錢，隨便開兩個吊瓶都不止這個數，萬一你們交不起錢，我們還得虧進去點？”
白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這手術的費用，的確超出他的想象，但對方的態度，卻更加讓他火大！
醫院不是慈善機構，是要自負盈虧，但也不能因為押金不夠后續治療，就把剛下手術臺的患者攆門吧？
都說醫者仁心，可惜，他沒感受到什么仁心，反倒全特么都是黑心。
“你怎么知道我們交不起錢？”
“三十塊錢押金，還不夠一天的床位費嗎？”
護士長冷著臉：“你說對了，剛才給她掛了兩瓶葡萄糖，現在就剩下二十七了。”
“再說，就算今天夠了，那明天還不是一樣交不起錢。”
“嘴上說的硬氣，你要是真有錢，你就交錢去啊！”
“就你們這些混社會的小姑娘，小伙子，耍起無賴來，比那七八十歲的老頭老太太都厲害！”
“今天不讓你們出院，明天趕都趕不走！”
陳陽緊緊地攥緊拳頭，看向護士長，滿眼都是火氣，自從他把唐楚楚從蘇醒室推出來，耳根子就沒消停過。
先是住院部的護士，過來輪番提醒繳費，后來更干脆，護士長帶保安過來，威脅他要把唐楚楚從病房里推出來。
一旁的護士輕輕拽了一下護士長，讓她消消火氣，雖然她們覺得這幾個年輕人，肯定是得罪了人，才被人捅了，但畢竟這么多人看著，難免影響不好。
可不料護士長一把甩開身旁的護士。
“拽我干什么？”
“要不是你們這些廢物收不上來錢，我至于下來親自跑一趟？”
“我在這干了二十年了，像這種不上學出來混社會的小混子，我見得多了！”
“你今天可憐他，他明天就敢跑了，醫院虧的錢，回頭咱們還得自掏腰包墊付！”
不等白巖開口，陳陽就忍不住了。
“你們就是狗眼看人低！”
護士長聞言，頓時火了。
“你說誰是狗呢？”
“你也不看看你們兩個什么熊樣，別說我磕磣你們，你們渾身上下，掏的出來一百塊錢嗎？”
“還說我狗眼看人低，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
陳陽還想辯論，卻被白巖抬手攔了下來。
“醫院既然自負盈虧，老百姓花錢看病，那就是顧客！”
“虧你們外面懸壺濟世，治病救人的招牌掛的響亮，你們就是這么對待顧客的？”
護士長摳了摳指甲，輕哼一聲。
“交錢的是顧客，交不上錢的是無賴。”
“你見過誰對無賴好聲好氣的？”
“醫院開門做生意的，你看不起病，跟我吼什么，要是沒爹沒媽，可以去孤兒院啊！”
陳陽再也忍不住，怒罵道：“我去尼瑪的，你踏馬罵誰沒爹沒媽呢？”
護士長環抱起雙手，帶著幾分得意：“我可沒這么說，你們別對號入座。”
白巖目光冰冷的可怕，他冷笑一聲。
“說這么多，無非是覺得我們交不上錢。”
“可我們要是有錢呢？”
護士長愣了一下，緊接著笑了起來：“你要是有錢，犯得著催這么多次，站在這跟我大呼小叫的？”
“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就你們這大貓小貓兩三只，今天要是能交上去，我給你鞠躬道歉！”
“以后見你們一次，我就鞠躬道歉一次！”
“行不行？”
“趕緊交錢去吧，我可真想看見你把錢交了！”
白巖冷笑著搖了搖頭：“光憑這些可不夠，鞠躬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干什么？”
護士長不屑的笑出聲。
“少扯這些，你就是掏不出錢，鞠躬道歉都不滿意，你還想讓我干什么？”
白巖指著唐楚楚的病房：“我要你從現在到她出院為止，全程親自看護，從早到晚，寸步不離！”
護士長微微皺起眉頭，陪護對她來說倒不難，只是從早到晚，她還怎么工作？
平日里她只需要使喚人就行了，照顧病人這種工作，她已經很久沒做過了。
她目光瞥向身旁的護士，幾個護士紛紛低下頭，仿佛沒看見一般。
護士長咬緊牙，這兩個小子，肯定掏不出錢，后續費用還得四萬，別說四萬，這兩個小子和里面的丫頭非親非故，肯定是一毛錢都不愿意掏了。
這小子在這提各種條件，不過是想讓她知難而退。
就這種把戲，她見得多了。
護士長仰起頭：“行啊，只要你交的上前，我從早到晚，親自看護她又怎么樣？”
“可你要是交不上，那就不好意思了！”
“你現在就得帶著里面那個小姑娘，立馬滾蛋！”
白巖點了點頭，看向陳陽。
“你在這等著，我去取錢，在我回來之前，還是那句話，不準讓人進屋半步！”
他把錢踹在衣服內側的口袋里，可他衣服下面還纏著雷管，要是當場打開衣服，就把里面的雷管漏出來了。
陳陽有些心虛，剛要拒絕，但見白巖一臉認真的樣子，還是帶你了點頭。
“行行行，你快去吧……”
“趕緊給叔叔阿姨打電話，通知唐楚楚家里，讓她爺爺奶奶帶錢過來！”
白巖沒吭聲，徑直朝著樓梯間走去。
護士長抱著肩膀，冷笑一聲：“還在這故弄玄虛，我今天就在這等著，五分鐘之內他交不上錢，我立馬讓保安推人出來！”
“歲數都沒有我兒子大呢，張嘴就要交錢，真別人都跟你一樣不長腦子！”
“看著點時間，到點就推走，這小子今天要是能交上錢，我是他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