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去！”

齊云瞬間拔高音量，“我們玩的時候都會穿衣服，哪像他們，不害臊。”

“你沒成精的時候都不知道衣服是啥，好意思這樣說？”宋春雪起身，“我去買幾身衣裳，據說皇城的時新料子很好看，我讓裁縫幫我做兩套。”

“好啊，我給師父買。”齊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裳，“我也該裁新衣了，勞煩師父替我選兩身。”

宋春雪不語，她的衣裳不要別人買。

但走進布莊，看到那么好看的料子，三姐跟二姐穿不到了，宋春雪難免心生遺憾。

所以，她挑著挑著，給四姐，紅英，木蘭，還有幾個孫女都挑了些，樂得掌柜的合不攏嘴。

“這位客官眼光真好，都是新料子，穿出去可好看了，你們家的姑娘定然多。”

宋春雪點頭，可不嘛，光三娃就有四個姑娘呢。

之后買了各種首飾，還去胭脂鋪子買了兩瓶桂花油，發現還有各式各樣調制的油膏，小小的裝在小瓷罐里，看著很惹人稀罕，沒忍住買了十來盒。

反正送人的話，總會送出去的。

“好了，咱們可以回去了。”從銀匠鋪出來，宋春雪看著天邊的晚霞，“這會兒去剛剛好。”

齊云在椅子上快睡著了，猛然被叫醒還有些不習慣，腳下虛浮的厲害。

師父是真能逛啊，腿不酸嗎？

謝府。

謝靈韻正在招呼賓客，左鄰右舍來得晚，都是留下來嘮家常的。

忽然有個熟悉的身影走進來，她心下疑惑，剛放下茶壺，再一抬頭，便看到那人在自己跟前，面帶笑容。

“韻兒，好久不見。”

“咣啷~啷~”

手中的茶碗掉在地上，沒有立即摔碎，滾了一圈扣在桌底下。

看清眼前的面孔，謝靈韻捂著嘴唇，眼眶瞬間擠滿淚水。

“宋……宋姨母？”

二十年的歲月已經在謝靈韻臉上留下痕跡，眼角眉梢都是細紋，但整體看著圓潤豐滿許多，可見日子過得不錯。

她抓著宋春雪的手，剛開始還仔細端詳著眼前人的臉龐，后面直接抱著她放聲痛哭。

這可嚇壞了府上不明白緣由的下人，連忙差人將謝征喊出來。

謝征正在后院陪師父下棋，聽到動靜還以為怎么了，提著衣擺快步來到前院。

“老爺，小姐她哭得厲害，大喜的日子這……”

“無事，嫁女兒的母親哪里有不哭的，你忙吧，我去看看。”

謝征還沒走到女兒跟前，便看到周云離拍著她的肩膀，拿出帕子當著眾人的面，替女兒擦淚。

女兒跟周云離在家里過著什么日子，謝征這些年看在眼里。

這一幕讓他格外羨慕。

目光越過二人，落在那清冷疏離的面孔上，他的心跟跌進荊棘叢似的，瞬間抽疼。

但他面上不顯，行走間帶上從容的笑意，“宋師兄來了，里邊請，咱們有話去后面說，讓云離招呼客人。”

“是啊，你們好久不見了，這里交給我。”周云離摩挲著謝靈韻的肩膀，“快去吧。”

謝靈韻拉著宋春雪的手，紅著眼眶走向后院，走著走著停了下來。

她轉頭看向自家父親，那蒼白的頭發沒有被帽子完全遮住，這都是父親默默承受的痕跡。

她心疼父親，也心疼這個改變她命運的女人。

“姨母，”她抓著宋春雪的雙臂，帶著哭腔發問，“當真……你們當真就這樣算了嗎？”

“胡鬧，不是叮囑過你了嗎？”謝征輕聲責備她，“大人的事你不懂，走吧，客人進門不給茶不上菜嗎？今天好歹有席面吃，你先去廚房看看。”

謝靈韻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跟宋春雪行禮致歉，“對不住姨母，我先去廚房。”

看著她急匆匆的背影，宋春雪百感交集。

“宋道長，你……果然來了。”

宋春雪轉身，認出眼前頭發花白的婦人是謝征的姐姐。

“抱歉，或許我今日不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