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你怎么會在這里?”
小哪咤的問題,就像是一把利刃,逼迫著殷夫人面對眼前的一切。
殷夫人只感覺自己的口舌干得厲害。
有什么東西仿佛堵在了喉嚨之中,讓她沒有辦法說出話來。
小哪咤看著沉默不語的殷夫人,又往里邊走了下。
他仔細(xì)回想后,終于確定了這個密室,就是之前他和狗蛋兒來探險過的那個。
他原本是已經(jīng)把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后,忘得一干二凈。
架不住突發(fā)奇想,想要跟殷夫人玩捉迷藏。
誰知道,殷夫人不像往常那樣默契十足,跟自己玩捉迷藏,反而往這邊跑了。
小哪咤當(dāng)然好奇殷夫人這是要干什么,卻沒想到,目睹了殷夫人走進(jìn)這個密室。
“娘親,你也知道這個密室的存在呀!那兩個牌位是誰呢?昨天他們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小哪咤乳燕入懷撞進(jìn)了殷夫人的懷中,甜甜地撒嬌。
原本還在絞盡腦汁要怎么解釋的殷夫人,在聽到了這些話之后,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你們昨天到這里邊來了?誰讓你們進(jìn)來的?你們又是怎么脫困的?你知不知道這是很危險的地方?”殷夫人死死地盯著小哪咤。
這從未有過的態(tài)度,瞬間讓小哪咤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并不理解自家娘親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的生氣。
是因?yàn)樗`闖了這里,所以惹得娘親不開心了嗎?
“對不起……娘親我不知道,這里不能隨便來……但我們也不是故意的……”
雙手對著手指的小哪咤,小心翼翼瞟了一眼自家娘親。
然后,他在娘親那催促的目光之中,有些忐忑的講述起了之前發(fā)生的事情。
“……總之事情就是這樣,多虧了那個恰恰掉下來的果子,我和狗蛋哥才能順利的從這里邊出去!”
眉頭緊鎖的殷夫人聽到了最后,臉上的表情卻逐漸變得復(fù)雜。
她緩緩扭頭看著那牌位,淚水不經(jīng)意落到了地面。
“娘親……你怎么……”哭了?
小哪咤后面的話并沒有來得及說出來,就見自家阿娘輕輕擦了擦眼淚。
“沒事,只是沒想到會有這樣奇異的事情發(fā)生,以后可不準(zhǔn)再調(diào)皮了,知道了嗎?”
殷夫人面容含笑,輕輕揉了揉小哪咤的腦袋,只是眼神要多復(fù)雜有多復(fù)雜。
小哪咤可不知道殷夫人的眼神有多復(fù)雜,他眼巴巴地對著殷夫人說:
“娘親,那這里面的這兩位到底是誰啊?他們和我是什么關(guān)系呢?”
“我就只認(rèn)得一個金一個木,后面的字和我的咤挺像的,但又好像不太一樣?”
聽到這兒的殷夫人原本已經(jīng)控制住的淚水,再次噴涌而出,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娘的小哪咤啊……”她輕輕地環(huán)抱住了自己的小兒子,眼中的淚水打濕了小哪咤的衣襟。
小哪咤連忙拍了拍殷夫人的背,笨拙的學(xué)著曾經(jīng)殷夫人安慰自己的動作,寬慰殷夫人。
“不哭不哭,娘親不哭!是不好說明他們的身份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就不問了。
“不過也真是很湊巧呢!他們的名字和大哥二哥就差一個字,好像哦~”
殷夫人聽到這話,心只覺得被重重的揪了起來,呼吸也更加急促。
她喃喃著:“如果有朝一日,你發(fā)現(xiàn)你的兄弟不是你的兄弟,小哪咤你會怎么辦?”
小哪咤一臉懵逼看著殷夫人:“我的兄弟不是我的兄弟?娘親,你是說大哥二哥是冒牌貨嗎?可是……這怎么可能呢?”
他原本以為殷夫人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可是看著殷夫人嚴(yán)肅認(rèn)真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一時之間,小哪咤有些迷迷糊糊,搞不清楚狀況了。
“夫人,開玩笑也是要有一個限度的,這些話怎么能夠當(dāng)著哪咤的面說呢?萬一這孩子當(dāng)真了怎么辦?”
李靖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原來,是李靖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到了書房,目睹了密室之中發(fā)生的一切。
聽到李靖的話,本就仿佛老鼠見到貓兒一般緊張的小哪咤睜大雙眼。
“所以娘親是在開玩笑嗎?”小哪咤嘟嘟囔囔。
但是這個玩笑未免也有些太過了吧?他差一點(diǎn)就當(dāng)真了誒!
輕輕的呼了一口氣,放下心來的小哪咤,抬頭往娘親那兒看去,卻看見殷夫人表情依舊。
她的表情太過認(rèn)真,完全看不出來是在假裝。
殷夫人忽然開口:“不……這里的才是我的金咤和木咤!”
“既然小哪咤來到了這里,就證明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我們根本不應(yīng)該將他們忘記,將他們隱藏在這里!”
她眼睛直勾勾盯著李靖。
顯然,這些話,比起是在告知小哪咤,更像是一種宣言,在“挑釁”李靖的宣言。
也許是殷夫人的態(tài)度實(shí)在過于認(rèn)真,原本想要打哈哈把小哪吒敷衍過去的李靖,也沉默了下來。
殷夫人趁熱打鐵,打算繼續(xù)說李靖:“我們都已經(jīng)知道了其中的事實(shí),又何必在遮遮掩掩呢?這么做,又能遮掩住什么呢?”
李靖嘆息,眼中閃過了些許的疲憊:“夠了!夫人,你應(yīng)該知道,那兩個孩子與我們的金咤和木咤,本質(zhì)上是同一個,既然如此,你又何必……”
殷夫人將頭扭到了一邊,拒絕去看李靖真情流露出來的脆弱。
她堅(jiān)持著自己的看法:“我也想把他們當(dāng)成我們的金咤、木咤,可你不覺得,這樣無論是對他們,還是對我們的孩子都是公平的嗎?”
她也想維持表面上的平和,不想去戳穿這背后的真實(shí)。
可是啊,小哪咤出現(xiàn)在了這里就足以證明,那些自欺欺人是錯誤的。
既然如此,勇敢的去面對這一切,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站在一旁的小哪咤傻了眼。
他頭一次覺得大人說話是那么的難懂。
他好像聽懂了爹娘在說什么,又好像感覺自己一竅不通。
不然的話,他怎么會聽見爹娘說這么奇怪的話呢?
他的哥哥不是他的哥哥?
這種事情怎么想都不可能發(fā)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