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爺子送來藥膳的時候，許綿綿已經(jīng)睡著了。
陸昭珩就坐在床邊，用自己的大手包著她的小手，另一手撐著額頭睡著了。
這一夜的生產(chǎn)，未免太過驚心動魄。
許綿綿在里面忍受著生子之痛，在產(chǎn)房之外的陸昭珩也一樣煎熬。
“嘖。”
看著小夫妻倆緊握的雙手，葛老頭不禁想起了自己早已不在人世的妻子，這會子難得有些懷念了。
等回了京城，去香山看看她吧。
將保溫桶放在床頭，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出去了。
等他走后，陸昭珩側(cè)目看了一眼，神色淡淡的，眼皮很快又闔上。
一時間竟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在睡覺。
許綿綿這一覺睡得很長，很沉，醒來身體卻是一身的困乏，就好像是靈魂離開了身軀，去到其他地方游歷了一遍。
盡管身體休息過了，精神上卻很虛弱。
“怎么，不舒服？”
陸昭珩看她小臉微皺，似乎不舒服的樣子，連忙關(guān)心地問。
許綿綿輕輕搖頭，瞇了瞇眼睛，看向窗外的天色。
“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
“早上十二點(diǎn)，你休息好了，咱們就回家。”
許綿綿這一覺睡了很長時間，陸昭珩始終守著，生怕一個眨眼的功夫，她就消失不見了。
“好，回家吧。”
許綿綿這會子身上還是不舒服，卻不想繼續(xù)留在醫(yī)務(wù)室。
這邊人多眼雜的，即使日常來求醫(yī)的人不多，走廊上有人走動的聲音，仍舊讓她感到煩躁。
“行，聽你的！”
陸昭珩起身收拾東西，把大包小包的東西，交給門外的兩位嫂子，自己則是用棉被包著許綿綿往外走。
“這樣會不會有點(diǎn)夸張？”
許綿綿感覺他是把自己當(dāng)嬰兒保護(hù)了。
“不夸張！”
陸昭珩語氣淡定，認(rèn)真地解釋：“藍(lán)醫(yī)生說了，女子剛生產(chǎn)完，身上的骨縫還沒收回去，一點(diǎn)風(fēng)都不能吹到的，不然會落下毛病。”
“是嗎？”
許綿綿也聽說過這點(diǎn)，因而哪怕心里感到不自在，仍舊老老實實縮在他懷里。
“昭珩，你，怎么會在這？”
江靜書從病房里走出來，雙手插著兜，看到陸昭珩和他抱著的那一坨被子，不由露出驚訝的神色。
“我媳婦生了。”
陸昭珩淡淡回應(yīng)。
江靜書眼眸一瞬間睜大，又很快收斂神色，擠出一抹笑容，“是嗎，呵呵，那還真是恭喜你們了。”
下一秒，她忍不住追問道：“生的男娃還是女娃？”
聽說雙胞胎很多都是同性別的，老天保佑，一定要讓許綿綿生兩個女娃啊！
現(xiàn)在上頭已經(jīng)開始實行計劃生育了，只要許綿綿生不出男娃，就算陸昭珩再喜歡許綿綿又怎樣，陸家人肯定容不下她！
“兩男一女。”
陸昭珩說完，沒再停留，抱著媳婦匆匆往外走了。
江靜書愣在原地。
伸出手想拉住他，可是男人步伐很快，只留下一陣清風(fēng)，很快就連背影都看不到了。
看到徐嫂子和崔紅蕊拿著東西走出來，江靜書認(rèn)得這兩個人和許綿綿關(guān)系很好，連忙把人攔住了。
“許綿綿生的孩子是男是女？”
徐嫂子奇怪地看她一眼，回道：“綿綿生的是兩男一女。”
“什么意思？”
江靜書皺著眉，一時間腦海里竟然無法理解這幾個字。
看起來都認(rèn)識，可是合起來就看不懂了。
“就是生了三胞胎，許妹子太厲害了！”
崔紅蕊語氣里滿是崇拜。
原本以為許綿綿懷上雙胞胎就已經(jīng)很厲害了，萬萬沒想到，等到生產(chǎn)這天才知道，許妹子懷的居然是三胞胎。
哎喲，這可是天大的福氣。
尤其是現(xiàn)在計劃生育，這一胎就生了仨，兒女俱全，簡直太賺了！
“怎么可能......”
江靜書兩眼呆滯，手緩緩垂落在身側(cè)，失魂落魄地往辦公室走。
“江醫(yī)生怎么了？”
崔紅蕊總感覺這位江醫(yī)生反應(yīng)怪怪的，看起來好像一點(diǎn)也不高興？
徐嫂子才不關(guān)心她呢，催促道：“別管她了，趕緊去綿綿家，不然等會都趕不上了。”
“噢。”
兩人急匆匆往外跑，陸昭珩身高腿長的，沒一會就找不見影了，還好她們知道陸家的樓層。
一路小跑著。
到了樓下，徐嫂子總覺得好像忘記了什么。
“紅蕊呀，咱們是不是漏了什么東西沒拿？”
崔紅蕊回憶了下，緩緩搖頭：“沒有吧，病房里的東西不都拿了？”
徐嫂子一想也是，她們走的時候特意檢查了的。
那就是她想多了吧。
上前拍了陸家的門。
“陸營長，是我們倆，綿綿的東西還沒拿呢！”
陸昭珩過來開門，喊她們在沙發(fā)坐下。
“綿綿現(xiàn)在不方便招待，兩位嫂子隨意點(diǎn)，都不是外人。”
“哎！”
徐嫂子頗有些受寵若驚，哎喲，這陸營長平日里看著冷冷淡淡的，說話還怪親切的。
想都不用想，是因為看在許綿綿的面子上了。
“這是綿綿的東西，你檢查一下，看還有什么沒帶，需要的話我再過去跑一趟。”
沒辦法，綿綿沒有親媽照顧，婆婆也不在，只能她們這幾個好嫂子幫幫忙了。
“東西都齊全，謝謝兩位嫂子。”
陸昭珩認(rèn)真道謝。
他轉(zhuǎn)身從柜子上取出一網(wǎng)兜蘋果，遞給兩人。
“這是昨兒才收到的蘋果，新鮮著呢，兩位嫂子拿回家給孩子吃吧。”
“啊這，不用不用，”崔紅蕊嚇得直擺手，“我們又不是為了好處......”
“是啊，你這不是看不起我們和綿綿的情分嘛。”
徐嫂子滿臉不高興，她過來幫忙可不是為了沾好處的。
“嫂子，你們誤會了。”
陸昭珩想起了什么，笑著解釋。
“這是綿綿說好的，昨天一收到蘋果，她就預(yù)留好了你們的份額，還有一份是給秋嫂子和方大姐的，還要麻煩你們幫忙轉(zhuǎn)交一下。”
“原來是綿綿的心意，那，那我就收下了。”徐嫂子不好意思地笑著接過蘋果。
心里一陣樂呵。
哎喲，沒想到許妹子這么有心，有點(diǎn)什么好東西都惦記著她們。
“謝謝陸營長和綿綿。”
崔紅蕊拘謹(jǐn)?shù)亟舆^。想起剛才江醫(yī)生的異樣，她猶豫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對了！剛才江醫(yī)生問我們綿綿生的是男是女，我回答三胞胎后，感覺她的反應(yīng)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呀？”
“對啊，孩子呢？”
徐嫂子終于想起哪里不對勁了。
哎喲，孩子沒帶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