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姐的話，讓許綿綿對她有了一層新的認識。
“妹子，你不會因為這個就討厭我吧？”方大姐看她沒說話，心里有點惴惴。
許綿綿連忙搖頭，笑道：“怎么會呢。”
她沒想到看起來忠厚老實的方大姐，心底也有計量，倒是不反感。
畢竟方大姐也給了大家選擇的機會，并不是強制的。
如果不分紅繼續投入的話，以后得到的收益自然更多。涉及錢財，這些都是要提前說清楚的，免得以后產生糾紛。
“方姐你做得很對，你給了大家選擇的機會的。”
得到許綿綿的肯定，方大姐神色舒緩了很多。她心里也覺得自己這么做有點不厚道，但是島上好不容易能有她們隨軍家屬的一份事業，她自然想要好好發揮，盡力做到最好。
時間一點點過去......
在座的家屬們經過各種糾結，最終都做出了選擇。
大部分人還是相信方大姐和許綿綿的，選擇不要分紅，繼續投入下一次的交易，期望能滾出更多的錢。
少數幾個，厚著臉皮問方大姐要分紅。
“方姐，實在不是我們不支持你，只是家里缺錢，我也是沒辦法。”
“是啊，孩子的奶奶在老家，每個月都要花錢買藥吃，我這點錢都是好不容易騰出來的，不拿回去不行了。”
“我娘家媽病了，我得給她打錢，不然......”
各有各的難處，方大姐很痛快地把錢給結算了。
其他人看著，不免有些心動。
“你們拿了錢，下次分紅比別人少，可不能以此說事啊。”
方品蓮給了錢，不忘記警告。
她把事兒做得敞亮，為的就是減少麻煩。
“當然！”
“那必須的！”
“規矩我們都知道了。”
幾個婦女點頭哈腰的，數著手里的錢，算著這次賺到的收益，對方大姐無比感激。
送走了所有人，方大姐留在位置上，久久沒動。
其實那些家里困難的家屬，是她最想幫助的人。
然而，太過窮困的情況下，即使你想要幫忙，人家也會因為貧窮而自斷后路，實在讓人難言。
只要那份錢不拿回去，放在商會里，以后每一次交易得到的分紅都只會越來越多，穩賺不虧的事兒。
偏偏她們的理由都那么合理，讓人無法拒絕。
“方姐，你別難過了。”
許綿綿原本是跟著秋嫂子走了的，在外面等人群散開打算離開，卻發現方大姐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似乎心情不好，便進來安慰她。
聲音驟然出現。
方品蓮嚇了一跳，抬頭看到是許綿綿，嘆道：“是你啊。”
“綿綿，你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好......”許綿綿小聲詢問。
方品蓮便說出自己的想法。
兩人在屋內討論了一段時間，陸老爺子就在門外等著，背著手看走廊上的植物，頗有閑趣。
回家的路上，許綿綿就和爺爺討論起這件事。
陸老爺子緩緩點頭，年輕人這些想法和掙扎，他都能明白。
“那你覺得方同志做得對嗎？”
許綿綿點頭，如果是她處在方大姐的位置，她也會這么做。
“那就對了。特殊時候，行非常手段是很有必要的。發心是正的就不怕。”
得到寬慰，許綿綿心里舒服了很多。
“我只是沒想到，咱們隨軍的家屬里，還有這么多困難的人家。”
難怪會有那句話，說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咱們現在還是太窮了啊！”
陸老爺子嘆息著，仰頭望向高高的藍天。
“會好的。以后都會趕上的。”許綿綿特別篤定地說。
再過二三十年，國內就會迎來飛躍一般的發展，百姓的生活得到極大的提升。
“爺爺，再過幾十年，冰箱和電視機會走進家家戶戶，誰都能用得起。”
“你呀~”
陸老爺子笑著搖頭，沒把這話放心上。
電視機那是多金貴的東西，不光要花大幾百的現金，還需要電視票，怎么可能家家戶戶都有呢。
許綿綿也不爭辯，反正時勢是一點點在變化，爺爺遲早有天會發現的。
回到家屬樓下，遠遠的就看到一個黝黑的人影沖著他們招手。
近了，發現是許新元。
這家伙，一段時間沒見，曬得更黑了，整個人呈現巧克力的膚色，也消瘦了許多。
“許同志，有段時間沒見了。”許綿綿笑著打招呼。
許新元笑得咧出一口白牙，“陸嫂子好，我來給您送信的。”
“誰的信？”
許綿綿腦海里閃過很多個人，最后凝固在某一個名字上，卻又覺得不太可能。
“當然是陸營長了。”
許新元沖著她擠眉弄眼的，笑得有些挪揄。“一共有三封，估計是一周寫一次，積攢到現在才寄過來。”
許綿綿接過信封，人還有些不敢置信，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怎么回到家。
甚至連當時和許新元又寒暄了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只知道回神時，她已經坐在沙發上，拿著美工刀，顫抖著手開始拆信封了。
“我來吧！”
陸老爺子看不下去，主動請纓。
哎喲，孫媳明顯心不在焉的，這玩意不小心把自己弄傷就不好了。
把信紙遞過去，等了好一會也看不出許綿綿是什么反應，陸老爺子便開口問：“昭珩在信上都寫了些什么？”
許綿綿抬頭，第一反應就是把信紙往身上捂著，不讓爺爺看到。
好一會，才擠出笑容，尷尬道：“都是家里的一些小事。”
她怎么好意思說，陸昭珩在信紙上，寫他有多么想念她，第一天晚上想到她不在身邊，竟然失眠了。
第二天是倚靠許綿綿準備的衣服放在身上，嗅著她身上的香氣，這才能順利入睡。
“沒提到他的任務嗎？”
陸老爺子伸長了脖子，看向茶幾剩下的兩個信封，手伸了過去。
許綿綿猶豫再三，還是沒有阻攔。
算了，要是被爺爺看到，也是陸昭珩的命，誰讓他要在信紙里寫這么讓人難為情的事......
“你看吧。”
陸老爺子并不看信，而是轉交給許綿綿讓她來傳話。
許綿綿低頭端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