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勝一時之間,額頭汗水如雨,心中無計可施。
若是他策劃的綁架寧楓之事稍有泄露,后果將不堪設想。
皇帝并不愚蠢,反而洞察敏銳,立刻察覺到寧勝面上神情的變化。
不必深思,也能料定此事與寧勝必有牽連。
“陛下,微臣體魄強健,尚能跟隨陛下左右,效力疆場。因此,為了繼續為陛下分憂解難,微臣慎重考慮,決定暫不提及退休歸田之事。”
“微臣亦然,古人云:‘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等愿為陛下竭盡忠誠,至死不渝!”
“臣等愿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寧勝一脈的朝臣此刻心中慌亂不已,再也顧不上其他,連忙焦急地請愿。
“諸位是想告老還鄉便告老還鄉,愿留在朝中便留下,難不成就如此隨意嗎?”
“你們可曾征求過本宮的意見?”
寧楓冷笑一聲,大步走到殿堂之前,嚴厲地斥責。
“太子殿下,您這番話意欲何為?我等愿意留在朝中,為陛下效力,分憂解難,難道有何不妥?”
“確實如此!我們的去留,自有陛下決斷。太子殿下莫非處理政務日久,便真的自詡能夠逾越陛下之權威?”
“在陛下面前,您竟敢如此悖逆,還不速速向陛下請罪。”
“陛下,太子此行為,顯然是不將陛下放在眼里啊!”
眾人紛紛揪住寧楓的話柄,急忙向皇帝投訴。
皇帝聞言,憤怒的臉色漲紅,幾乎要上前賞這些不明就里的大臣每人一記耳光。
他們或許尚未認清局勢,表面上寧勝似乎占據優勢,然而實際上,寧勝早已敗北。
只不過寧楓并未打算深究,皇帝自然看得明白,為了平息寧楓的怒火,于是特意宣布贊同讓寧勝一黨的大臣們退休歸鄉。
這些大臣簡直愚蠢至極,若是寧楓被逼迫急了,寧勝絕無可能是他的對手。
“放肆!太子協助朕處理國事,日理萬機,你們竟敢犯上作亂,膽敢彈劾太子?”
“依朕之見,你們確實到了退休的年紀!”
皇帝眉頭一蹙,語氣冷冽地呵斥。
眾人驟然愣住,臉上盡是難以置信之色。
他們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沒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力挺太子。
寧楓心底冷笑一聲,看來皇上尚未昏聵。
“陛下,然而太子殿下他涉足勾欄之地……”
寧勝一派的朝臣還想繼續進言,然而話未說完,就被皇帝嚴厲地打斷。
“太子殿下怎會涉足勾欄之地?定是你們看花了眼,此事不必再議。”
“今后,朕亦不愿再聽到此類無端謠言。”
皇帝對這些大臣冷冷地呵斥道。
寧勝一黨的重臣們面面相覷,一時之間全都愣住了,原本欲對寧楓提出彈劾。
卻不料偷雞不成蝕把米,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如今連自己的烏紗帽也險些不保。
轉眼瞧見寧勝,他卻沒有半分為他們辯護的跡象。
眾人瞬間回過神來,連忙向寧楓懇求寬恕:
“太子殿下,我們在未獲確鑿證據之前,對您產生了誤解,還望您能寬恕……”
“我們罪該萬死!不該輕信那些謠言,還請太子殿下海涵。”
眼見眾人如此趨炎附勢,寧楓也不再打算對此事糾纏。
并非寧楓不愿借此機會懲戒寧勝,實在是缺乏確鑿的證據。
加之,當今皇上顯然有意庇護寧勝,意圖將此事敷衍了事,即便寧楓揭發真相,也是徒勞無益的。
不如轉變思路,從別處下手,再讓這些人受到懲罰。
“父皇,關于究竟何人企圖陷害兒臣,此事兒臣愿意不再追根究底。”
寧楓輕聲細語地回答。
話音剛落,寧勝長舒一口氣,懸著的心便終于是可以放下來了。
皇帝緊張的表情亦隨之舒緩,終于可以暢快地吐出一口氣。
他心中明了,此事必定與寧勝脫不了關系,若是追查至寧勝頭上,他亦無法為其開脫。
終究,寧楓已擁有自己的勢力,雖然貴為皇帝,面對寧楓勢力日漸壯大,他也感到棘手。
因此,在事態尚未擴大之前,將其平息,顯然是上策。
“然而,此事兒臣雖可放手,卻有一事,我想向寧勝探究一番。”
寧楓話題突轉,語氣冷冽地發問。
倏地!
皇帝那剛剛落定的心,又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寧楓這年輕人究竟還想搞出什么花樣?皇帝的拳頭不自覺地攥緊,心中暗自咒罵。
然而,終究還是按捺下心頭的怒火,牙關緊咬,沉聲問道:“還有何事?”
“父皇,兒臣帶來了一個人,見了她,寧勝便會明了其中緣由。”
寧楓言簡意賅,話音剛落,便轉向太和殿外,輕輕地拍了拍手。
“老六,將她帶上來吧!”
寧楓對老六吩咐道。
老六應聲,立即引領一位女子步入了太和殿。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石秀云。
“一個女人?這和福王又有什么關系?”
“難不成,這女子是勾欄出身?”
“可是……這和今天的事情又有什么關系呢?”
滿朝文武頓時愣住了,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蘇凌月也有些蒙圈了,根本猜不透寧楓這是要干什么,一臉迷茫地看著寧楓。
“寧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同樣是一臉蒙圈,不知道寧楓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啟稟父皇,此人名喚石秀云,乃江南之地人士。昔日曾在江南以絲綢貿易,生意頗為興隆。然而不幸遭遇不測,有人憑借權勢,不僅侵吞了他們的貨物,更是拖欠了巨額商款。”
“以至于,江南眾多絲綢商家投訴無門,陷入絕境,有的甚至絕望自盡。”
寧楓趨前稟報。
“什么?竟有這等事!”
皇帝聞言,眉頭緊蹙,面色即刻陰沉下來。
“何人竟敢如此大膽!”
皇帝語氣冰冷,怒斥聲中透露著威嚴。
“父皇,此事或許寧勝能提供一二線索。畢竟,昔日他為了與兒臣競爭,頻繁自江南購入絲綢,對這事兒應當有所耳聞。”
寧楓冷笑一聲,目光隨即轉向了寧勝。
寧勝立刻汗出如漿,神情變得極為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