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芫覺得自己真是出門沒看黃歷,遇到這些瘋狗。
要自證很容易,但憑什么她說自己是小偷,自己非要解釋。
她懷疑,她舉證呀。
她剛要說話,身邊的男人替她說了,“秦太太,你說姜芫戴的這套首飾是你的?”
杜落梅微笑點頭,“是,當(dāng)年我母親給我們姐妹兩人各做了一套首飾作為嫁妝,我的是梅花,我妹妹的海棠,就是姜芫身上那套。”
“海棠花的首飾很多,你看清楚再說話。”
杜落梅一副無奈的樣子,“姜芫,我知道你很喜歡這套首飾,可這是你小姨的,她脾氣不好,要是給她知道我們動她的東西,一定會火的,你趕緊摘下給我還回去。”
見她這樣,裴寂已經(jīng)沒有跟她說下去的欲望,他對周觀垚說:“啟動特殊措施,報警吧。”
一聽報警,秦忱有些慌
她隔空看著杜落梅,用眼神詢問。
杜落梅對她輕輕點頭示意安慰,然后對周觀垚說:“觀垚,這是我們的家事,妨礙拍賣會進(jìn)行我們已經(jīng)很抱歉,要是出動警力讓拍賣會停滯豈不是罪大惡極?”
周觀垚搖頭,“無所謂,我們?yōu)閬磉@里的每一位客人負(fù)責(zé),這才是萬寶齋百年老店應(yīng)該做的事情。”
聽到他真要叫警察,杜落梅心說周家這兩兄弟果然是不死不休呀,逮著機會就想要弄死對方。
自己這下可給周觀垚搭了戲臺子,事成了他一定感激自己。
想到這里,她越發(fā)篤定了,“那好,你是主家,我聽你安排。”
拍賣會要往上報備,除了請保全公司大批量保安出動,還有警察在現(xiàn)場,很快人就到了。
杜落梅自認(rèn)為這是個很簡單的案子,贓物就在姜芫脖子上,而她手機里有照片,杜老太太那邊也有財產(chǎn)登記。
不過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她決定大度一次,反正姜芫面子丟光了,去不去警局倒是在其次。
“警察同志,她也是我女兒,算是家事,把珠寶還回來就行了,您可不要抓走她呀。女孩子家的面皮薄,去了拘留所就沒法見人了。”
警察沒說話,只是翻來覆去看姜芫摘下來的首飾。
杜落梅保持微笑,跟那些對她表示同情的闊太太周旋。
“沒事,她鄉(xiāng)下丫頭不懂規(guī)矩,也怪我認(rèn)她認(rèn)得晚了。”
“幸好我還有小忱,聽話懂事讀書又好,大小姐都不做去外面學(xué)習(xí)手藝,現(xiàn)在進(jìn)了國博對她我是真佩服,當(dāng)媽的都要以女兒為偶像了。”
這邊沒完沒了,有人不耐煩了,“要看去警局看呀,別耽誤拍賣會。”
“就是,我還想拍個花瓶給我岳父上壽禮呢,快點吧。”
警察說了聲抱歉,然后面向紅光滿面的杜落梅,“杜女士,您真確定這珠寶是您的?”
杜落梅心頭一沉,心想莫不是這賤丫頭哄著老太太贈予她了?
但管理老太太資產(chǎn)的律師是她的人,但凡有變動,她一定會第一時間知道。
保守起見,她還是發(fā)了給微信去詢問,得到是肯定的答案后她才放心。
挺直腰板揚起下巴,她就像一只驕傲的大鵝,“當(dāng)然,我可以確定,這是我的。”
“可為什么這上面有人家的名字字母縮寫,還有在保險公司的投保記錄?”
杜落梅不信,“不可能!”
“那你看。”
警察先給她看了項鏈,果然在主石背面的托兒用金壘絲的特殊手法做了個Y。
她差點摔在地上,“這個是他們后來改的,這個完全可以改。”
秦忱也看到了,她點頭,“這個項鏈明顯地做過翻新,他們改了一些款和工藝。”
警察很無奈,“那保險單呢?怎么解釋?”
保險單是手機里的電子單據(jù),有360度無死角的圖片,包括材料、克重、細(xì)節(jié),一應(yīng)俱全。
秦忱發(fā)現(xiàn),這套首飾除了項鏈跟小姨的那套特別像之外,別的都不太一樣。
她不由看向杜落梅,她卻很激動,像是抓到了把柄一樣,“你們看,這保險單是前天的,這充分說明他們改了款,他們就是賊呀!”
她說得很有道理,再加上很多人都先入為主,都紛紛點頭附和。
警察又出示了姜芫的購買記錄以及珠寶原圖,杜落梅只掃了一眼就冷哼,“這么昂貴的珠寶她只花了80多萬就,買到了一看就是造假,我不會相信的。”
警察看向姜芫,無奈地?fù)u頭。
你永遠(yuǎn)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她就是不信別人又不能摁著她的頭讓她信?
現(xiàn)場情況又陷入了僵局。
賓客們不少拜高踩低的,他們都跟杜落梅想法一樣,覺得方雅瓊厭恨裴寂,周觀垚肯定更甚。
誰又能喜歡一個壓在自己頭頂上的冒牌貨呢?
所以,他們也想幫著周觀垚踩裴寂和姜芫一腳。
于是,有人大喊起來,“既然查不出來就去警局查吧,別耽誤拍賣會進(jìn)程。”
“對呀,立了案慢慢查,在這里也沒有人會幫你們斷案。”
“秦太太你快點決斷吧,可不要因為是自己的女兒就心軟,偷了昂貴的珠寶不懲罰,以后只怕會偷空你們秦家!”
這種聲音越來越大,杜落梅終于滿意了。
賤丫頭,我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還治不了你?
她做出為難的樣子,對警察說:“要不我們就去警局吧,立了案也方便警察調(diào)查,到時候也可以讓你外婆和她身邊的人作證。”
姜芫心里忽然有些難受。
她想到了老太太那蒼白憔悴的模樣。
她都肺癌晚期了,杜落梅卻因為一套珠寶去打擾她的休養(yǎng)。
為人子不孝,為人母不慈,她真的比宋葉方雅瓊還惡心。
見姜芫一直不做聲,杜落梅以為她怕了,不由皺眉,“還不走?”
秦忱卻看向裴寂。
就在剛才,看到他和姜芫成雙入對的樣子,她心里恨極,想著他出丑受辱也好。
也讓他知道,沒了身份地位,他和姜芫在一起只能成為人下人。
可在這一刻,看著他英俊的臉,她已經(jīng)分不清他是周觀塵還是裴寂。
只要他肯跟自己示弱,哪怕一個眼神,她也不會讓他跟著姜芫受辱。
但裴寂的目光始終在姜芫身上,連個白眼都沒分給她。
秦忱又痛又恨,心想就給他個教訓(xùn),讓他悔不當(dāng)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