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芫幾乎被拖拽著離開,上了周觀塵的車子。
車門一關上,她就感覺到危險,推開車門要下去。
周觀塵單膝跪在她身前,摁住她的手腕,聲音冷硬強勢,“被亂動,我跟你談談。”
姜芫產后還不滿百天,身體還虛弱著,這一番拉扯她已經氣喘吁吁,此時癱在椅子上,不停的喘粗氣。
周觀塵見她不掙扎了,就把人放開,正想要說話,卻看到她薄薄襯衫裂開了扣子,露出一抹白膩的高聳,正隨著呼吸不斷起伏。
他眼眸一暗,喉結動了動。
姜芫發現他忽然安靜下來,還有些詫異,等順著他的目光看到的時候,臉頓時漲紅。
害羞是一部分,更多是氣的。
不要臉的夠男人!
姜芫忙坐好,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顆。
定了定神,她說道:“放我下去。”
周觀塵摸出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后才說:“主動退賽,蔡栝那邊我去跟他說,我想他也不會當真。”
姜芫剛冷靜些的情緒又爆了,“憑什么?周觀塵你以為你是誰?憑什么可以做我的主?”
“我這是為了你好!你大學都沒上過的家庭主婦,古董見過幾件就敢挑戰大師,難道你想等著被全民嘲笑?”
嘲笑?最看不起她的人是他。
雖然離婚了,但這一刻她還是清晰的感受到了他對她的鄙視。
就算嘴上不說,在他心里她也一直是個什么都不懂的村姑。
有些負氣的低吼,“我還沒比你怎么知道會被嘲笑?”
周觀塵氣笑了。
“我知道你跟著陳默知玩兒古董,可玩是玩修復是修復,今天那些報名的,哪個沒有個三五年功夫?更別說有幾十年功底的香菜大師。我不讓你參賽,是不想你丟人,比賽有現場直播,你愿意再被網暴一次嗎?”
姜芫皺了皺細眉,“就算你是為了我好,也不能替我做決定。你了解我嗎?憑什么覺得我贏不了。”
周觀塵覺得她不可理喻。
到底陳默知給她灌輸了什么東西,能讓她對自己有這種盲目的自信?
他沉思了好一會兒,忽然勾起嘴角。
姜芫見他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你笑什么?”
男人微微靠近,堅硬的胸膛幾乎靠著她的,“姜芫,看來糾纏不休的是你。”
她覺得他瘋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不就是現在白抒情已經在古玩界有了個最美鑒寶師的稱號,你想東施效顰拿個最美修復師跟她一較高下嗎?說我不擇手段騷擾你,那你呢?這不是在騷擾我?”
“我?”姜芫指著自己的心口,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人腦子該不會是馬里亞納海溝吧,否則怎么會有這么曲折惡心的想法。
姜芫不愿意跟他爭辯下去,也沒有必要,穩了穩心神后說:“周觀塵,我們已經離婚了,我做的任何事情都跟你無關。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在我的參賽資格上動手腳,我就去文物保護協會舉報你。”
周觀塵給氣的肝兒疼。
她怎么那么不聽人勸?
“姜芫,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退賽不退賽?”
姜芫不懼看回去,“我也最后一次警告你,少管我的閑事。”
他按了按突突跳動的太陽穴,“好,很好,我特么的再管你,我就是狗!”
姜芫覺得這話熟悉,不過也沒心情想再哪里聽過,就淡然道:“如此最好,現在開門,我要下去。”
周觀塵黑著臉按了開鎖鍵,看著女人要下去忽然又把她按住。
姜芫身子半起,頭幾乎頂到了車頂,周觀塵仰臉看著她,姿勢有些曖昧。
這要是給外人看到,還以為在演什么偶像劇,其實兩個人已經一觸即發。
鼻端傳來混著奶味的香氣,周觀塵眼神不由往她胸口瞟。
姜芫氣得想殺人,“你放開。”
“姜芫,我再次警告你,犯蠢可以,但不要跟周觀垚攪合在一起,他只是利用你。”
姜芫不服氣的冷笑,“全世界的男人死了我才周旋在你們兄弟之間?”
他這次倒是沒生氣,只淡淡說:“沒有最好。”
在他手松開的一剎那,姜芫用一種自己都沒想到的靈敏度跳下去,砰地關上門。
不遠處,一輛車沖她按喇叭。
姜芫見是陳默知,忙快步過去。
陳默知替她打開車門,自己看著不遠處的豪車,低聲問:“是周觀塵,他沒難為你嗎?”
想到剛才兩個人的對峙,姜芫吐出一口氣,“他不讓我參賽。”
陳默知皺了皺眉頭,“我去找組委會領導。“
姜芫拉住他,“不用,我已經跟他說明白了,他也答應不干涉我。”
說到這兒,她又把會場發生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不遠處,周觀塵看著他們上車,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一腳油門到底,他的車子橫沖而去。
陳默知收回目光,鄭重地看向姜芫。
“所以,你挑釁蔡栝,是想要尋找你師父的下落?”
姜芫點點頭,“雖然師父不讓我找,可走陰印都出現了,我不能不一探究竟。”
“我明白,可你為什么不早說?這樣太冒險了。”
正是因為冒險,姜芫更不能拖他下水。
她向他保證,“你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數,現在的我可不是以前那個任由人欺負的姜芫了。”
他點頭,“你有事一定要跟我說,在這個圈子,我還是有點能力的。”
姜芫笑著說:“還真有件事要你幫忙。”
“大小姐請吩咐。”
姜芫挑眉,“是鄧楊他們,我想要請他們吃個飯,能幫我安排一下嗎?”
鄧楊他們都不是亰北人,作為同事姜芫該盡地主之誼,但她帶著個小奶娃,且對方都是男生,諸多不方便,自然要麻煩陳默知。
他立刻打電話訂了家附近的酒店,然后對姜芫說:“今晚7點,請他們吃烤鴨。”
姜芫已經提前跟鄧楊說好了,她把時間和包廂信息發過去,讓他們到點去酒店樓下,她會讓人去接。
但鄧楊并沒有回復。
姜芫還以為他沒看到,回家后忙著喂孩子,很快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后。
等到了晚上,她正在家收拾,卻接到陳默知的電話,說人沒有接到。
姜芫忙給鄧楊打電話,響了很久他才接。
“小姜老師,我們還有事,不能過去了,對不起。”
姜芫雖然覺得他聲音怪怪的,但也沒細問,只說改天。
她沒放心上,正準備讓打電話給陳默知,卻收到了一封組委會的郵件。
內容是她違規,撤銷比賽資格,退回夏大修復中心處理。
姜芫的手一下握緊,她打電話給杜主任求證。
杜主任甚至都沒接,只是發了條微信過來,“姜芫,有人舉報你介紹信造假,現在修復中心已經在調查,你自己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逼著你不能參賽?”
她得罪了人,那只有周觀塵了。
姜芫心臟突突亂跳,美麗的眸子幾乎冒出火來。
周觀塵,你果然是個說話像放屁的小人,我就不該相信你。